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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之心弦微動,仰頭望天,心中不禁為這樣的父兄之情感慨萬千,同時亦對當(dāng)年之事疑慮更多。孟重光見徐行之專心賞星,不理會自己,原先邀功討賞的小奶狗表情便漸漸收斂,笑容也漸漸消失:“……師兄,星星好看嗎?”徐行之:“好看?!?/br>孟重光委屈了起來:“……師兄,你以前教過我,賞景樂事,景并不重要,陪同觀景的人才更重要。”徐行之在現(xiàn)世也沒見過如此浩瀚的星海拾遺,隨口接道:“哦,是嗎?”孟重光:“……”不過孟重光這一提,徐行之還真想起來了一件事:“周北南他們呢?還有周望,叫他們都出來看看吧?!?/br>“他們剛才已經(jīng)賞夠了?!泵现毓獾穆曇舴浅2桓吲d,“我叫他們回房間自行欣賞?!?/br>徐行之嗯一聲:“那便好。阿望自幼長在蠻荒,應(yīng)該是沒看過這么好的星光的?!?/br>孟重光暗暗咬牙,仰頭又看了一會兒這穹海星辰,再度開口時,聲音里竟帶上了幾分邪異之氣:“……師兄,想看更好的星光嗎?”徐行之:“……嗯?”不等他回過神來,他便覺得耳畔一陣轟鳴,異響不絕,似有山鬼暗啼,繼而,徐行之眼睜睜地看著原先在河漢之上澹澹流淌的靈石星空噴出了火山熔巖似的紅光來。星空炸裂,眾星隕落,靈石在半空間化為無數(shù)片閃爍的碎石塵屑,紛紛下落,在天幕上劃出一道又一道乳白色的流星尾弧。直到第一波塵屑飄落至徐行之掌心,他才意識到孟重光干了什么事。“……孟重光?”徐行之不可思議道,“你把靈石炸了?那是靈石?。 ?/br>孟重光卻是一臉的天真無邪:“我知道啊。”即便不是原主,徐行之也有了敲他腦門教他做人的沖動:“敗家子么你!”孟重光不為所動,反倒更加張狂,指尖輕勾之下,又有一片星空像煙花似的碎裂開來,星雨紛紛而下,在即將落地時,稍大的靈石碎片就在下墜中燒成了灼人的石榴紅,最后落在青溪白石之上,咝的一聲消湮了影蹤。孟重光轉(zhuǎn)頭看著徐行之,認(rèn)真道:“我不喜歡師兄盯著一樣?xùn)|西看太久。”徐行之:“……”孟重光的目光真誠又可愛,使得他哪怕說了再荒謬的話也有一種詭異的可信感:“……師兄只需要長長久久地看著我就好。”徐行之無言半晌,只得感嘆道:“……真是浪費(fèi)?!?/br>……在現(xiàn)世,這相當(dāng)于把數(shù)以萬計的黃金打水漂玩兒。孟重光笑了:“師兄要是還想看星星,我再上去布一次。”徐行之立刻勸阻:“得得得,別了。萬一你再炸一次呢?!?/br>“師兄不用擔(dān)心這個。”孟重光說,“師兄想看幾次炸煙花,我就能讓師兄看幾次。只要是師兄想要的東西,重光無論如何都會尋來?!?/br>……這話的確不假。徐行之房內(nèi)的那些擺設(shè)自然不可能是蠻荒里現(xiàn)成能找到的,尤其是那張寬大的雕花木床,周側(cè)的紋路雕飾必然是有人一刀一刀親自刻出來的。在原主的回憶中,除了原主,睡過那張床的人便只有孟重光。而那樣的還原度只能證明,孟重光在原主不知道的時候,將那張床研究了千千萬萬遍,就連雕飾荷花花蕊傾斜的方向都與原物相差無多。……徐行之突然有些羨慕這具軀殼原先的主人。為了分散這種奇怪的情緒,他再度看向天空。價值連城的靈石仍在一顆顆下墜,彌散開的極純靈力流瀉下來,將高塔徹底覆蓋,徐行之四肢百骸無一不被這靈氣浸染,就連左手所持的折扇都透出一層溫潤的薄光來。不知過了多久,靈石的殘輝才在空中消失,只剩下了那朦朧的鮫珠冷月在發(fā)光發(fā)熱。徐行之待星光散盡才稍稍緩過rou疼的感覺。他對孟重光提起了正事:“我們何時動身?”到現(xiàn)在為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房中睡了多久。距離九枝燈的探子被揪住應(yīng)該也過了不少時辰了,他們要是再不走,恐怕會和九枝燈派來的追兵短兵相接。孟重光曉得徐行之的擔(dān)憂,主動牽住了他的手:“沒事的,師兄只要睡足了就好。有人敢來,我就……”話到一半,孟重光驟然收聲,面露訝色。他的手指恰好抵在徐行之腕部的一處大xue上,再也挪不開了。片刻后,孟重光驚愕地抬眼:“……師兄?”“怎么?”徐行之聽出孟重光的聲音有些古怪,“出什么事兒了?”孟重光掐緊了他的手腕,用勁之大讓徐行之倒抽一口冷氣:“師兄,你是不是瞞了我什么?”第23章意外落水……瞞了什么?那可多了去了。比方說原主已死,比方說他就是個冒牌貨,比方說他到現(xiàn)在還盤算著要和孟重光做交易、回到現(xiàn)世與他的父親與meimei相會。任何一件事情交代出來,都有可能讓孟重光一巴掌把徐行之拍進(jìn)地里去摳不出來。現(xiàn)如今這問題被孟重光直接砸到了徐行之臉上,徐行之的心臟響亮地咯噔一聲,隨即沉沉地墜了下去。他強(qiáng)笑道:“怎么這么問?”孟重光在把徐行之盯到頭皮發(fā)麻后,賭氣地將徐行之手腕甩開,言語中也多了幾分疏離:“師兄既然不愿說,重光不問就是?;厮帐皷|西,我們即刻出發(fā)?!?/br>徐行之:“……”依孟重光所言返回房中后,徐行之坐在榻上發(fā)呆。他沒什么東西好收拾,左右那高塔里的哪一樣?xùn)|西都不屬于他,他只象征地拿了那柄被原主起名叫“閑筆”的折扇,來回把玩。孟重光方才那副氣怒不已的樣子著實叫人心驚rou跳,但單看孟重光的態(tài)度,又不像是發(fā)現(xiàn)了那幾個徐行之極力想要掩藏的大秘密,倒更像是在賭氣。想想看,孟重光是在何時態(tài)度改變的?徐行之記得他是在搭上了自己的脈搏之后才變了顏色,因此他也學(xué)著孟重光的動作,用左手搭上右手脈搏,想找出哪里出了問題。診了半天,徐行之總算診出了個結(jié)果。——自己近來因為憂思過度,肝火旺盛,應(yīng)該食藥雙補(bǔ)、注重養(yǎng)生。他什么也沒號出來,只覺郁悶,悻悻甩了甩左手,順手去拿被他放置在一旁的折扇,想到桌邊喝口水冷靜冷靜。下一個瞬間,徐行之握扇的左手突兀地往下一沉。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