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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便專注地落在他身上,一眨也不眨——他便是師父的親兄長嗎?雖然軒轅說過,那場兄弟之爭,兩人都是受害者,兩人受的傷都一樣重,沒有誰比對方輕松多少。可是,煌得到了無名教,得到了一呼百萬的權(quán)力,而師父卻得抱著病體,隱姓埋名浪跡天涯……他不是成熟的大人,他只是個護短的孩子!煌見少年沒有回話,只是直直地看著自己,眉一皺,正想繼續(xù)問,少年卻詭密地笑了聲:「你便是無名教的現(xiàn)任無帝夜語煌嗎?」話語里全無敬意,周圍無名教護衛(wèi)都喝道:「無禮!」「兄奪弟位之人,不值得我多禮!」煌臉色微變;柳殘夢瞄了眾人神色一下,不動聲色地繼續(xù)看著場中變化;祈苦笑了聲,快步上前擋在伊祁身前,拱手道:「孺子無知,多有得罪了?!?/br>「孺子無知?!哼,原來有知的人,便該學孔融讓梨?」伊祁一臉不服的怒氣。「伊祁,這便是你師父教給你的禮貌嗎?」祈世子沉下臉,「這便是皇上處心積慮想教導的人才嗎?」「不必拿他們壓我……」說是說著,囂張的氣焰卻熄了大半。伊祁恨恨一跺腳:「我才不想學師父的忍耐!快意江湖有何不好!」……知道心愛的弟弟被自己影響成這樣,只怕皇上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了。祈嘆了聲,言傳身教這么有效,為什么小云跟自己這么久了,還是萬年不變的冰塊臉?煌清澈的目光蒙上層陰影?!高@位小兄弟是誰,他的師父又是誰?」目光落在祈身上,帶著微妙的壓力,既不至強到引起祈的反彈,也讓他無法輕易轉(zhuǎn)移話題。「讓區(qū)區(qū)介紹一下,這位是伊祁……」祈世子被煌視線逼著,不得不答,話說到一半,微頓。關于伊祁資料,無名教與武圣莊到底知道多少,是個難以確定的事。如果讓人知道伊祁還是夜語昊的弟子,定會將他推到風浪的尖鋒口?!杆膸煾甘钱敵珟熤烀鞒??!?/br>「你便是伊祁?」煌注視少年,似要將他一寸一寸解剖開,唇角帶著惡意的冷笑,「師承朱明臣嗎?」「我?guī)煶惺钦l,雁蕩山上那位紫衣衛(wèi)長沒有與你提起嗎?」伊祁冷笑里的惡意,一點都不少于煌。煌的唇角一抽,心底永遠也平靜不下的痛苦再次被掀起。與自己已成陌路的弟弟,和愿隨著昊跳崖的少年。太過鮮明的對比,讓他對少年的存在抱著極度的厭惡。如果沒有這種對比,他或者就不會覺得自己是那么——無情?「你這般人,一見便知是區(qū)區(qū)小卒,無足掛齒。你認為你有讓衛(wèi)長特別向本座提起的資格嗎?」「既是區(qū)區(qū)小卒,閣下何苦自降身份,放下無帝的架子與我這個區(qū)區(qū)小卒作口舌之爭?」「正因為你是區(qū)區(qū)小卒,本座才有閑情與你作口舌之爭。區(qū)區(qū)小卒的功能,不正是供人打發(fā)時間用嗎?」「你!」祈世子在旁,俊美的臉龐一片慘淡,已經(jīng)一句圓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當初雁蕩之事,軒轅并未與他多說,若早知伊祁與無名教接觸過……他還能如何,該見的還是要見,該說的還是要說。想到這,他突然想起重點。「小伊祁,你是怎么找來的?」「不要叫我小伊祁!」正與人爭「區(qū)區(qū)小卒」爭得眼紅,一個小字馬上讓少年爆發(fā)了。「好好,伊祁老兄?!蛊硎雷幽芮苌欤瑖@了口氣,馬上換了稱謂,「區(qū)區(qū)再問你一次,你是怎么找來的?」眾人原本只當伊祁會找上門是祈世子干的好事,此時見祈也不知少年如何尋來,才覺事情不對。官慈不用煌吩咐,已示意暗查尋出去。伊祁皺皺鼻子,哼了聲:「就無名教這種布置還能有多難,我若要找,自然找得到的?!?/br>祈想到應是昊有教他關于無名教暗記之類的,所以能尋找上門倒也不算奇怪。只是……「你不是一直跟在靖王身邊嗎?為何突然尋找上來?」少年又哼了聲,有些不自在:「我聽靖王與蕭先生談話,說你連番動用真氣,毒發(fā)傷重,目前可能與無名教在一起……」「靖王與蕭先生?!」祈世子臉色大變,「你是不是偷聽?」少年瞧著祈的臉色,眉間毒氣雖有加重,卻未擴散;再瞧他一身完好無缺,哪有半分重傷的樣子?重逢的喜悅及見到煌的憤怒都慢慢地淡了下去了,少年臉色煞白,咬牙道:「好個靖南王,一直將我留在身邊,便是要利用我嘛!」「關心則亂,這也怪不得你不智?!沽鴼垑糇陨倌瓿霈F(xiàn)以來,第一次開口,笑得溫和。少年像被針刺到一般跳了起來?!肝夷臅P心這痞子,只想看他傷重時如何個狼狽法!」他辯了幾句,自覺也是無力,羞惱地閉口不語。——情況很明顯,靖王故意讓伊祁聽到這消息,便是要利用他引路,好將無名教及武圣莊一網(wǎng)打盡。煌見祈世子望向自己,似有話想說,搶先道:「久聞靖王大名,以他一人能將你們逼得如此狼狽不堪,不愧是軒轅皇朝的棟梁之柱??上哪繕瞬⒉辉诒咀砩希M沼芯?,能與靖王爺對上一場?!?/br>「現(xiàn)在不就有機會嗎?」祈世子努力想拖人下水。「祈王爺?!够臀⑽⒁恍ΓΦ猛艧o欺,「你莫忘了,你我之間還有幾筆帳要算。不介意的話……」「煌帝座欲往何方請自便,區(qū)區(qū)恭送?!蛊盹w快地改口。「既然如此,柳兄,我們該談的都談了,也該是分手的時候了?!够拖蛄鴼垑粢稽c頭,柳殘夢微笑以對。伊祁在旁臉頰抽了抽,不用想便自語:「這家伙一定調(diào)戲過對方被捉了痛處!」無名教撤退的速度很快也很有規(guī)律,顯然早有準備,更顯然不會讓這三個瘟神跟上的。靖王的包圍或許已經(jīng)行成,但想留下這樣一批無名教,卻是不容易的事。「夜語昊的確沒有看錯人,煌也不愧曾是最初的無帝傳人?!蛊硎雷拥母锌玫缴倌臧籽垡幻?。煌在離去前,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不知是向祈還是向少年,淡淡問了句:「他好嗎?」「皇上自然過得很好?!?/br>煌哼了聲,似想說什么又停住,只道:「那便是了……」「因為皇上已下令,不許區(qū)區(qū)過問此事。自他離去后,我們便再也沒得到他的消息?!?/br>煌的腳步頓住了。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日方正午,熾烈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他衣上的金線在烈日下耀耀生輝,整個人卻單薄無比。「相見爭如不見?!沟偷偷懒艘痪洌时婋x去,再也沒有回過頭。「他最后那句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啊?」少年戳戳祈世子,請教。「說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