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公司？”

44

周思作不動了，也許是知道男人說話算話，也許是看到他嘴邊的血，也許是心懷鬼胎?！澳阋獛胰ツ睦?？”

“回我家養(yǎng)病?！?/br>
周思作一愣，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出戲，總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等他回過神時，男人已經(jīng)神速地將他抱進(jìn)院中的跑車?yán)?，扔了進(jìn)去。

“等等，誰說我要去的？”一把搶過衛(wèi)龍漢手里的鑰匙，一副你得想出一萬個理由征求我同意的高傲表情。

衛(wèi)龍漢白了他一眼，手向他伸出來，像一個找壞哥哥要回玩具的小孩：“鑰匙給我。”

“不?！敝芩甲魑⑽⒁恍?，手一揚(yáng)，鑰匙飛出去無蹤無影了，雙手交疊在胸前，懶洋洋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得意地望著男人朝自己干瞪眼的模樣。

“你有種?！毙l(wèi)龍漢咧開嘴，手心里變出一把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鑰匙來，在男人錯愕繼而挫敗接著崇拜的目光里，插進(jìn)孔里，車發(fā)動起來，向前奔去。

“姜還是老的辣?！敝芩甲饕а狼旋X地拍拍他的肩，表示要向他這樣的老狐貍看齊。衛(wèi)龍漢笑笑，騰出一只手覆蓋住他的：“你還在生我的氣？”

哪壺不開提哪壺，周思作把手猛地抽出來，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光腳丫大大咧咧地舉起，放在男人身上，看他不敢反抗只有皺起鼻子，心中偷笑。

“你想補(bǔ)償我？好啊，在超市門口停一下。”

衛(wèi)龍漢很聽話地剎住車，掏出一根煙，卻被男人一下奪過去，插在腳趾頭里。他咳了一聲，隱忍不發(fā)：“要干什麼，快說?！庇行┎蛔匀坏孛亲樱却侨说陌l(fā)落。

周思作笑了，邪惡地爬上他的腿，為這驚豔的一幕而尖叫的路邊的兩個穿迷你裙的高中女生，被他用殺人的目光瞪成了簌簌發(fā)抖的小老鼠。接著回過頭來舔了舔那人的耳垂：“進(jìn)去買包衛(wèi)生巾?！?/br>
“什麼？！”衛(wèi)龍漢停下向後躲的動作，像見了鬼一樣瞪著他。

“不要讓我重復(fù)?！?/br>
有沒有搞錯，衛(wèi)龍漢打死不從：“要那東西干嘛？”

周思作的四肢死死地纏住他，仿佛一只欲將他拆吃入腹的蟒蛇：“當(dāng)抹布，好了？”

衛(wèi)龍漢臉微微發(fā)白，就像一口氣喝了一瓶白酒般的休克：“你非要這麼逗我？”

“你到底去不去？”男人叉著樣，一副沒有商量余地的樣子，站起來準(zhǔn)備跨出去，被衛(wèi)龍漢拉回來：“你給我坐好，”無奈地揉揉眉心，“我去?！?/br>
“哈哈?！敝芩甲鞯贸训馗尚陕?，看著衛(wèi)龍漢打開車門，走進(jìn)超市，做賊似地在貨架上瞟來瞟去，快意叢生，將腳趾頭上的雪茄拋進(jìn)嘴里，掏出打火機(jī)，躺在椅子上，欣賞著男人滑稽的動向。

“你滿意了？”衛(wèi)龍漢將袋子扔在他臉上，‘啪’地一聲重重摔上車門，繼續(xù)往目的地開進(jìn)。

周思作的臉上一直掛著小孩子吃到糖的心滿意足的笑，靠在他肩上，不安分的手指玩著他的脖子，男人一路忍到內(nèi)傷，如同對著一個剛剛出軌回來挨著他撒嬌的老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真是氣死人了。

周思作靜靜地依偎在他身旁，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專注的側(cè)臉，橘紅的霓虹燈光灑在男人的臉上，像在上面涂了層五光十色的油彩。他不知怎麼的，心動起來，伸出手搭在男人的左手上，那人嘆了口氣，心領(lǐng)神會把手拿給他蹂躪。周思作嘻嘻一笑，和他兩手交疊，十指相扣。

路邊的景色飛快地掠過去，只有五顏六色的輪廓可以捕捉，街邊嘈雜的聲音都被唰唰的風(fēng)洗成一根純粹的單音。夜色很漂亮，城市沸騰得像巫婆用小孩熬的香噴噴的骨頭湯，石頭森林上方似乎有閃亮的流星劃過，照亮了地下被塵封已久的沈睡千年的尸骨。

他們好像不是在地上奔波，而是在三萬英尺高的飛機(jī)上，用一種醺醺然的心情看顧如同白駒過隙的時光。人世間的美好似乎被一個樂觀派的畫家給慷慨激昂地放大了。

“老大，真希望一直這樣?！敝芩甲鬏p輕地說。

衛(wèi)龍漢沒有回答，他這才想起，這只是一句并沒被說出口的心事罷了，連他自己都被震撼了。他沒有勇氣說出得不到共鳴的甜言蜜語，他是脆弱的，此時此刻。即使他是那麼容易滿足，也沒有人愿意真心實(shí)意地安慰他。就像一只螞蟻，只能默默無聞地搬走人家無意識掉在地上的救濟(jì)它的飯粒。

45

其實(shí)他要的很簡單，男人只要對他示好，哪怕來路不明虛情假意，只要破綻別太明顯，謊言別太幼稚，他都不會去追究的，比如說被下藥的事情，即使它已經(jīng)從懷疑蛻化出去遲早會成為事實(shí)，又或者那個房間里的暗襲者，不信跟他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但是這一切，就算比一張紙還要單薄，他周思作都不會去戳破。他是個男人，心懷寬容，寶為自尊。不削於像個女人樣為某件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而糾纏不休，他愿意給別人留點(diǎn)僥幸，同時替自己來點(diǎn)酒精。

衛(wèi)龍漢也明白，對方既往不咎的原因。他們之間只會是不動聲色的角逐，而非欠缺檔次的打破砂鍋問到底。與其說最好的防守是反擊，不如在自衛(wèi)中謀殺對手比較理智。

回到衛(wèi)龍漢的家里，周思作打開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鬧鍾：“為啥要買個定時炸彈回來？難道你還怕我半夜尿床，所以特意把這個玩意弄回來好叫我起來噓噓？”

衛(wèi)龍漢笑道：“我可不想在早上清醒的時候看到你的尸體。你知道我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的?！?/br>
“差一點(diǎn)忘了閣下喜歡大清早起來玩分尸?！敝芩甲骰腥淮笪颍聪卖[鍾頭上的蘑菇，它立即發(fā)出響亮的人妖特有的尖嗓子：起床拉，懶豬，起床拉，懶豬……

“靠，什麼品味?！敝芩甲鹘o了它狠狠一下成功讓它住嘴，“萬一哪天它壞了，我豈不是要很不巧地英年早逝？我搞不懂，你怎麼那麼記仇，難道你就沒做過虧心事，沒有背叛過誰？無論一個人要犯什麼罪，只要他愿意為此付出代價，又何樂而不為？”

“行了，”衛(wèi)龍漢伸手捂住他的嘴，“你知道我討厭說這個。你可以大勢渲染無中生有說我陽痿，或者開個記者招待會透露出我殺了多少無辜的人，但請不要說這個，OK？”

直到周思作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明白，他才拿開手。但男人一直盯著他的意義不明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便找了個話題來說：“你餓了沒有？”

周思作笑了：“你這麼問，是不是準(zhǔn)備親自下廚？”

衛(wèi)龍漢把踩進(jìn)圈套里的一只腳硬是拔了出來：“我哪里看上去有做居家男人的天分？”

周思作：“可惜我更糟糕，完全跟廚房絕緣。你最好給我點(diǎn)甜頭，不然我們就離婚?！?/br>
站起來，衛(wèi)龍漢脫掉衣服：“好吧，要挾我，你千萬不要後悔。”

“天，這是你下的面？我簡直懷疑這是一碗蛆。”周思作瞪著手里的東西，眼里盡是嫌棄，“面是用煮，不是用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