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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br>說完,她見黎邃一副仍然不相信的樣子,又道:“你別說,我這人吶,沒什么別的毛病,就是心里有點疙瘩,我前夫就是個浪瓢子,土話就是花心的意思,我才帶著閨女和他離了婚搬來這里,如果陸老板也是這種人,我斷不會服侍他這么多年的?!?/br>黎邃一陣愕然,他只知道陸商和他以前認識的那些人不同,陸商不喜歡熱鬧,也不屑于流連胭脂俗粉,多數(shù)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但他的確不知道他私生活竟然這么干凈。“你呀,就安安心心地住著?!甭兑探o他夾了兩塊蘿卜糕,安慰道:“他呢,就是身體不好,身邊也確實缺個人照應,我之前勸他找個姑娘,他說他跟姑娘天生沒緣分,直到上次見他帶你回來……嗨,這不是去年過年,老袁喝多跟我多說了幾句嘛,沒想到是真的,不過啊,姑娘家家的,還真未必照料得好他,我看你就挺好?!?/br>露姨的話說得有點含糊,但黎邃聽明白了,陸商不是心血來潮想玩點新鮮,他是天生的同性戀。在黎邃漫長而復雜的成長過程中,對于性向這一塊他一直是有點錯亂的,他并沒有覺得男人喜歡男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光在酒吧這幾年,他就見過不少。在最初的認知里,對象是男是女,于他而言根本沒有多大差別,黎邃沒有喜歡過誰,也沒有被誰喜歡過,陸商是第一個和他產(chǎn)生交集的人,很幸運,也讓他分外不安。“別發(fā)愣,快多吃點,一會兒陸老板來接你了。”露姨催促。陸商人沒來,讓司機開了輛車來接他,一進大門,抬頭就看見大樓上一個藍色標志,下面是“東彥集團”幾個大字。高層的辦公室設在頂樓,袁叔只送他到了電梯口。他一個人從隔斷中走過去,剛到中間就迎面遇上了從會議室出來的人流,走在中間被簇擁著的就是陸商。黎邃第一次見到工作中的陸商,他穿著深色西裝,立在人群中顯得冷靜又嚴肅,偶爾側(cè)頭聆聽,又或出手打斷,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不容置疑的氣場。那雙嚴峻的眼睛遠遠捉住他,鋒芒收斂了幾分,招呼身邊的一個女秘書,“小楊,帶他去我辦公室,拿點水果給他?!?/br>女秘書立即應聲,陸商周圍的人都因為這突兀的打斷紛紛停了下來,向他投來打量的視線。“我還有一些事要辦,你去我辦公室等我,嗯?”錯身時陸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黎邃心里一緊,趕緊低頭“嗯”了一聲。女秘書給他端來一大盤草莓,還倒了咖啡,黎邃沒喝出香來,只覺得有點苦。“看來你喝不慣啊?!闭f完她又出去換了杯奶茶,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黎邃手上多了幾個毛絨玩具。是一堆綠殼烏龜,有五六只,模樣一致但大小不同,全家福似的。這是另一位高層那七歲小女兒的心愛之物,臨走時落下了,黎邃盯著散落各處的小烏龜許久,莫名犯了強迫癥,趁人不在,一個一個揀出來,疊羅漢似的將它們堆得整整齊齊。身為秘書,還要勞煩客人給她收拾玩具,自然是她的瀆職,她正準備灰溜溜地收起來,被陸商阻止了。“給他吧。”女秘書受了驚嚇,渾然不知陸商是什么時候起出現(xiàn)在門口的,后者卻沒有看她,目光徑直越向她身后,表情深沉而專注。八卦傳聞在她腦中電閃而過,頓時只覺五雷轟頂,當即臉色煞白地推門出去了。“她怎么了?”黎邃抬頭問。陸商一臉漠然地關(guān)了辦公室門:“今年新招的實習生,做事是有點毛躁,別介意?!?/br>“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黎邃,你介意我把我們的關(guān)系公之于眾嗎?”他在黎邃對面坐下。小烏龜在他手上抖落,黎邃第一次聽陸商叫他的名字,頓時不自覺磕巴起來:“陸老板……不介意嗎?”“我不介意?!标懮讨毖?。黎邃猜測陸商并不是真的在問結(jié)果,只是想試探他的態(tài)度,多數(shù)長期處在領導位置的人大抵如此,他們表面上詢問你的意見,實際上只是想獲得對自己做法的認同。他說:“我也不介意的?!?/br>陸商卻沒有如他期待那般露出滿意的表情,只用竹簽戳了顆草莓遞給他,淡淡說:“我沒有和誰相處過,對照顧人也不在行,只希望你在我身邊是自洽的,不違背本心,談情說愛那一套我做不來,但你如果想試試過日子,我可以配合?!?/br>黎邃塞了一嘴草莓,聽見這話,喉中涌出一陣酸澀。陸商比他想象得還要敏銳,他那些細碎的小心思其實一早就暴露在了他眼前,但他卻看破不說破,甚至不咸不淡告訴他,沒關(guān)系,這一切都可以被接納。黎邃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手中這只被掀開龜殼的烏龜,瑟縮在保護殼下的渴望無所遁形,過日子,這三個字太具誘惑力了。“對不起?!彼嫘膶嵰獾貫樽约旱牟乱筛械奖浮?/br>這時有人敲門進來。“陸總,嚴柯回電話了,他同意用6%的股權(quán)……”說到一半,一個急剎住了嘴。陸商揮了下手,“他不是外人,你繼續(xù)?!?/br>疾步走進來的是個戴眼鏡的矮個兒男人,面色紅潤,渾身透著一股精明勁兒,他沒見過黎邃,遲疑了一下,還是湊到陸商耳邊,壓低了聲音。黎邃聽不清他們的言論,也沒興趣,只看見陸商在他說完之后,臉上有可以稱之為愉悅的神色。“答應他的要求,開年后組織一次股東大會?!?/br>眼鏡男面露憂色:“這樣我們的股份就占到40%了,他們會答應嗎?”陸商不甚在意的樣子:“由不得他們?!?/br>眼鏡男點點頭:“那我去擬合同?!?/br>陸商在他出門時又說:“蔚藍,順便給嚴柯說一聲,他女兒的玩具我征用了?!?/br>徐蔚藍聽懵了:“什么?”陸商拿著小烏龜晃了晃,徐蔚藍笑罵了一聲。大雪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中午兩個人從大門出去,黎邃看見不少車子在門口裝卸香檳紅酒,才知道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個工作日,晚上有員工團年宴。要過年了,他意識到。陸商帶他去了一家武道館,在山腰,周圍是一片竹林,環(huán)境清幽。黎邃走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坐滿了人,大多都是男人,衣著隨意,還有人光著膀子,屋子里有強烈的煙酒氣息,不同于公司里那些斯文的白領,這里的男人顯然不是常年坐辦公室的。“大家久等了?!标懮桃坏剑锩娴娜思娂娬酒饋泶蛘泻?,領頭的是個彪形大漢,名叫左超。“阿左,讓他們開席吧,”陸商吩咐道,“我們邊吃邊談?!?/br>三十人的大圓桌,陸商坐在正上席,黎邃在他旁邊,原本這個位置是左超的,他見陸商帶了人來,象征性地讓了讓,沒想到陸商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