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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你的氣息尋了過去,最后暈倒在你的本體邊?!?/br>“我喜歡你的味道,和你在一起便覺得舒心,便將你連根取下,銜回了東海之濱,不顧旁人阻攔,非要納你為伴君。我日日趴在你身邊,與你說話,只希望你能早些生出神智?!?/br>“那時你沒有神智,卻格外護著我,還會卷起枝條與我一同玩耍。我法力躁動之時,你身上的味道也會變得平和,很香,我很喜歡?!?/br>“可是,你六百二十三歲那年,大陸動蕩,整個大陸被靈氣震蕩撕得七零八落,以海相隔,還生出了許多小靈界,我便是那時,沒能護好你……”“我近乎發(fā)瘋,找了你數千年,后來與凌華宗太上長老打賭,輸了,便留在凌華宗駐守千年。那老匹夫說,我也不是全無好處的,待千年之后,必能得償所愿,所以,我留了下來?!?/br>“千年時日算不得什么,可眼見著千年之約將至,我卻是不能不緊張。直到方勇出現,那孩子,帶著你的味道,那么熟悉,千年算什么,哪怕上萬年,我也不會忘記。”“對不起,我留下那孩子,卻沒能護好他?!?/br>任九不知如何回答,即便是江凜信誓旦旦并未錯認旁人,他也沒有絲毫記憶,自然無法回應。“我知道你沒有印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貞埠?,不應也罷。我不會逼你?!苯瓌C笑瞇瞇地將任九轉過來,伸手為其系好腰帶,也不似高興,也不似失落,看不出一絲情緒。“對不起?!比尉挪恢约簽楹蔚狼福蛟S是因為,他不懂江凜所說的情愛與等待。他思緒有些混亂,若是按照江凜所說,沒有伴君,法力便會躁動,這數千年……他是怎樣度過的,發(fā)瘋?還是……他突然不敢想了。“我想看看你的原身?!比尉磐蝗挥辛诉@么一絲沖動,他不欲隱瞞,直接要求。江凜一愣,隨后雙手抱胸,面露驚恐,“九兒這是要非禮奴家么?”任九突然覺得額邊青筋突突直跳,剛想說算了,江凜便恢復了笑意,欺身靠在他耳邊,“若是九兒想看,多久都可以?!?/br>任九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衣衫落地,從袍中飛出一只巴掌大的小東西,水藍色的,周身晶瑩剔透,果真是沒有角的。他伸手,蠇龍便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龍尾觸及手心,有些滑,也有些涼。他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蠇龍的后背,蠇龍沒有拒絕,仰起頭,龍尾愜意的掃了掃,而后盤曲起來,極其可愛。他下意識的喃喃道,“真小?!?/br>“你說什么?”聽罷此句,江凜瞬間恢復了人形,就這么赤裸著貼近任九,危險地瞇起了眼,“再說一遍?!?/br>任九只覺得一絲熱度慢慢爬上了臉,他上下看了看江凜的裸體,轉身,斟酌了一下用詞,“你的本體很好看?!?/br>江凜也是一愣,終是哼了一聲,撿起衣衫慢慢穿好,也不再與任九計較。帶他系好意腰帶,便轉移了話題,“我知道你為何來此?!?/br>“什么?”任九頓時警覺起來,背脊繃得筆直。“當日……任仲自爆魔丹,我也在現場?!苯瓌C看著任九,兩只手扣在一起,見任九表情不對,又補充了一句,“他決絕異常,根本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并非只有魔丹……還有三只靈嬰同時碎裂,靈魔相沖,威力巨大,我離得算不上近,也受了些輕傷?!?/br>“……”任九沒有說話,只是攥緊了拳頭。“如今,你身上血契消融,已是自由之身,何必還執(zhí)著于此?”江凜想要伸手碰任九,任九卻后退一步,抬眼看向江凜,道,“他是我爹爹?!?/br>“我明白……”江凜與他對視許久,隨后點了點頭,輕聲道,“你爹爹是否隕落我也不能確定,但那日無極九霄閣之人前去探查,倒讓我瞧出些蹊蹺?!?/br>“當真?。咳绾纹婀值??”任九眼睛一亮。“我瞧那人心緒不穩(wěn),便多看了他幾眼,正巧發(fā)現他暗中動了手腳,使得探查魔氣的陣盤碎成粉末。而后他匆匆離開,卻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江凜觀察之力極強,見任九神色不對,便問了一句,“九兒,你可是認識此人?”“他或許對我爹爹有些……”任九不愿多提柳眸清,說到一半便抿起了嘴唇。“如此……或許……他是有意要放你爹爹一條生路?!苯瓌C伸手,終于順利的將任九的手扣在了手心之中。“當真!?”任九瞬間激動了起來,“我要去尋爹爹?!?/br>“那河名號延年,幾乎橫跨整個玄天大陸,河中靈氣匱乏,幾乎不受宗門管轄??珊铀阅隙狈殖鲈S多小渠,小渠周圍凡人村落數不勝數,若是一處處尋,怕是不易?!?/br>任九抿起嘴,“流落凡人村落,好歹還有一線生機,我總要試試。”江凜定定看著他,隨后笑著收緊了手,“左右我最不缺時間,讓我陪你可好?”任九目光閃爍,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他卻是存了私心,若是有江凜相伴,這漫無目的的尋找也好不太孤獨。――――――――――――――――――尋人這件事做起來果然不易。四十年間,任九和江凜順著延年河深入北宗,沿途向凡人打聽任仲的消息。若是路經宗門,他與江凜也不敢太過張揚,只得攔了修士行那搜魂術,而后抹去其記憶……凡人城市,宗門禁地,深山老林……卻終是一無所獲。任九心里清楚,時間越長,找到自家爹爹的可能性也就越低,可他總是不愿輕易便放棄了,若是放棄,便是意味著以往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他怎能甘心。他站在江凜身側,看著江凜笑著攔下仙鳳山的三名女修,抱拳,不動聲色地恭維了幾句,待女修羞紅了雙頰,出手將其拍倒,搜魂,而后沖著他搖了搖頭,隨手將女修拖進了草叢。任九垂下眼,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待江凜回身,便說了句,“對不起?!?/br>江凜臉色突然有些難看,他勉強咧了咧嘴,“怎么突然道歉……”任九不答,就這樣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刻進心里,突然道,“我們這樣尋人,已有四十余年了罷?!?/br>“是?!苯瓌C有些拿不住任九想要說些什么,眼角不自主地抽動了一下。“你可覺得……委屈,或是……”任九深吸一口氣,盯著腳下的泥土,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怎會?”江凜放松了下來,他笑,“與你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覺得委屈。莫不是九兒覺得我長得慘不忍睹,怎么不愿看我?”任九愣愣地抬頭,仿佛在江凜身上看見了爹爹的影子,當年,爹爹也是這般拉著卓謙之,如今,江凜眼中的情愫,與爹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