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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還未至,陰冷的笑聲已然傳來,“七皇子,你倒是逃??!犧牲了如此多人,你也逃不出淑妃娘娘的手心!”這人生的瘦小枯干,動作也是極快,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便至三人面前,許是見宋靖身旁并無暗衛(wèi)保護,只有兩個絲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人,竟連掩飾也省了去,只叫囂著讓宋靖不要辜負淑妃娘娘的苦心。宋靖死死攥住任仲的衣襟,雙眼一片血紅,連嘴唇都咬出了血來,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在此時,卓謙之終于動了!他雙眼凌厲之色一閃,提氣而起,迎面便嘭一聲踢中了來人的腹部!速度極快,自然不是來人可比的。卓謙之自然不會腳下留情,一腳便叫來人哇的噴出一口血來。來人武功不低,竟沒有身死,他面露驚恐之色,竟立刻反身而逃。然后便聽锃一聲輕鳴,卓謙之竟是將手中的匕首擲了出去,力量極大,速度又快,他受傷極重,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攜著巨力而來的匕首釘在了一旁的巨樹之上。他反手費力的想要將匕首扯出,卻是徒勞,掙了幾下面目便青紫了起來,迅速失了氣息,那匕首上,有毒。宋靖見此一幕滿臉盡是陰戾之色,身側(cè)的小手死死握緊,他惡狠狠地盯住那人的尸身,眼中除了恨意之外,還有一大片死氣。任仲很難想象一個孩子臉上竟然會有如此表情,他自小也是無父母寵愛,但正因為從未得到過,故而自然談不上失去,對于父母之情倒是淡漠許多,自然不懂失去至親之感。任仲動了動嘴,不知如何開口,只得用手蓋住了宋靖的雙眼,這孩子,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讓他看!”就在此時,卓謙之卻突然開了口,他面色冰冷,眸子卻是明亮地讓人移不開眼。任仲突然明白了卓謙之之意,只得移開了手掌,任由宋靖盯住了那距紫黑的尸體。不知過了多久,卓謙之才輕聲道,“人之予我,我必加倍還之?!?/br>宋靖費力地移開視線,轉(zhuǎn)頭定定地看著卓謙之,死氣一片的眸子突然有了那么些許光亮。卓謙之像是沒有看見宋靖目光中的火熱,他轉(zhuǎn)過身,對著任仲道,“走罷?!?/br>任仲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樹上的尸體和匕首,如此一來,倒是在赤裸裸的示威了,無論身后的追兵是誰,都不可能善罷甘休,謙之這是要……護了宋靖?他心里覺得卓謙之與往日里有些不同,卻想不出是何緣故,總覺得與這個孩子的經(jīng)歷有些關(guān)系,腳下卻不敢耽擱,抱著宋靖緊緊跟在卓謙之背后。任仲腳步雖快,上半身卻毫無顛簸之感,倒像是站在平底,若不是耳邊有風(fēng)劃過,宋靖恐怕會以為自己仍在原地并未移動。“若是累了,便睡一會罷?!比沃僮匀豢闯隽怂尉傅钠B(tài),青白干裂的嘴唇,微顫的小手,也不知這個孩子究竟逃亡了多久。宋靖把頭埋進了任仲胸前,再次攥住了任仲前襟,許是覺得不夠安全,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任仲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見卓謙之生硬的把頭扭了回去,不由得失笑。隨后,他看了看前方的路,“我們回白廉鎮(zhèn)?”“嗯?!笔欠侵兀瑓s也是最安全之地。---------------------多了七皇子這塊燙手山芋,兩人自然不能再從城門入內(nèi),干脆變了裝扮,從一側(cè)偏僻少人的城墻翻了進去。城墻頗高,但對于任仲與卓謙之來說卻是算不得什么。卓謙之進了白廉鎮(zhèn)中最大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推開窗,輕輕敲了窗沿兩下,任仲便從窗戶快速的閃進了屋內(nèi)。這客棧果然是白廉鎮(zhèn)中最大的所在,比之前兩人住的要好上數(shù)倍,室內(nèi)裝潢也是典雅別致,內(nèi)有專門沐浴的隔間,卓謙之早已叫人備好了熱水。任仲抱著宋靖直接進了隔間,見宋靖此時還未醒,雙手仍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襟,便拍了拍他,低聲喚,“靖兒?醒醒……”宋靖迷迷糊糊地睜眼,與剛才的戒備神色完全不同,直到他抬頭看見任仲,才表情一變,像是從夢境回了現(xiàn)實,他松了抓住任仲的手,垂下頭,又是一言不發(fā)。“洗洗罷?!比沃僖膊辉谝猓苯影阉畔?,順手散了他的腰帶,褪下他的外袍內(nèi)衫。宋靖十分乖巧的轉(zhuǎn)了身,便要跨進浴桶,然而就是這一轉(zhuǎn)身,他背后大片的青紫和一條極深的刀口,便暴露在了任仲面前。背后的傷痕多是在劃傷,看起來恐怖,卻并沒有大礙,而那刀傷,卻是從左肩一直劃到了腰側(cè),周圍仍是紅腫著的,還有少許黃紅的膿液流了出來。任仲心中一震,這孩子,吃了不少苦,單是這條刀口,便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也不知他是如何堅持下來的。任仲身上沒有普通的傷藥,藥力太強,自然不行,這傷怕是得拖上一段時間了。第150章變化任仲拉住宋靖的手,讓他轉(zhuǎn)了身,隨即分出一絲法力探入了他體內(nèi)。還好,皮rou傷的雖重,內(nèi)里的暗傷倒是不多,脈搏只是微快,但一時并無大礙。任仲松了手,取了銅盆,挽了衣袖,舀了熱水,將手巾在盆中沾濕,慢慢擦了擦宋靖面上的污泥,口中道,“你的傷看起來恐怖,卻算不上重,此刻我這里沒有適合的傷藥。我?guī)湍悴辽弦徊?,傷口不沾水,幾日之后便可痊愈了?!?/br>宋靖沒有反應(yīng),直至任仲將其面上的污泥擦去了大半,才突然僵直了身體。他兇狠狠地盯著任仲,仿佛陷入了某種情緒,竟猛地向后退了數(shù)步,眸中一片血紅,夾雜著滔天的恨意!任仲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宋靖仇視的目光,自顧自低頭將手巾洗了個干凈。四周除了水聲便是一片寂靜,宋靖喘著粗氣,半天才恢復(fù)了理智,他面上血色盡褪,梗著脖子看著面色平靜的任仲,聲音中有些不自然,“先生,我還是……自己洗罷。”任仲見宋靖如此說,便點了點頭,沐浴之事本就是私密之事,他自然不會強求。不過他心知宋靖復(fù)仇之心頗重,即便是大仇得報,也難免入了歧途,無論是殺人,還是被人所殺,都是一條死路,不得善終。他不由得深深看了宋靖一眼,直到那孩子緊抿著嘴側(cè)過頭,才輕嘆一口氣,將小二準(zhǔn)備在一旁的銅盆木梳放在浴桶旁,叮囑他切莫讓傷口沾了水,便離開了隔間。任仲不知卓謙之的打算,是隨便找個地方將宋靖安置下來?還是留在身邊慢慢調(diào)教?若是前者,倒是省下不少功夫……但若是后者,還得想辦法疏解一下宋靖的心結(jié),否則,即便是報了仇,圓了愿,日后也不知要走上什么歪路,生出什么事端。任仲帶上門,回頭便見卓謙之坐在窗邊,用兩根手指慢慢轉(zhuǎn)動著面前的茶盞,看神色,倒像是在發(fā)呆一般。聽見門聲,他微微側(cè)了側(cè)頭,眼神卻是沒有落到實處。任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