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孩兒。

文壽坐在關(guān)鴻名的床邊，仔細擦著關(guān)鴻名的皮鞋，不聲不響地，生怕吵醒了他。

文壽自個兒昨夜也就睡了三四個小時，半是心中興奮，半是為了照顧關(guān)鴻名累的。

昨夜里他真是辛勤勞動了，兩人各自瘋鬧完了，他得清理淋濕一片的隔間，時不時還得扶著關(guān)鴻名一把——大哥臉上神色嚴肅，雙頰緋紅，眼神兒卻是迷迷瞪瞪，光著屁股，雙腿發(fā)顫，順著門往下滑。

隔間這廂清理完畢，便要去料理關(guān)鴻名。連人帶衣服，都是文壽硬按著清洗完的，大哥起初不甚配合，得耐心哄著，這才讓他撅著屁股，順利地洗了。末了連拖帶拽，將他送回了床上，關(guān)鴻名悶聲不吭，只是抓著文壽的衣領(lǐng)，險些將他的襯衫撕了半邊兒。

這可真是累極了！

好在累是累一些，文壽黑著眼圈兒，仍舊是十分地竊喜：酒精也罷，真心也罷，半推半就的，明擺著是非常地離不了自己了！

他這皮鞋擦得愈發(fā)地歡快，又開始想：喬萬說他那時第一次和人上了床，那人是痛得鉆心，可是我看大哥樂在其中，好像也并非很痛，看來必定是我功夫不錯了！

他對自己下了結(jié)論：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也！

日上三竿時候，關(guān)鴻名終于醒了。

他腦子還不清醒，眼珠子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文壽就在身邊，后背朝著他，拿著塊手帕，像是在擦他的皮鞋。

關(guān)鴻名盯著文壽，也不說話，心里被一團甜而迷蒙的氣息圍堵，只是想：文壽真是好。我有他這么好的弟弟，是我的造化。

他坐起來，想摸一摸文壽的腦袋。誰知這陡然一坐，立刻周身牽扯，不得了了。

昨夜酒精麻痹，關(guān)鴻名只覺得隱隱作痛，甚至有些愉快意思，而此刻電光火石，一時間，真是痛徹心扉了！

關(guān)鴻名一聲疾呼，引得文壽扭頭一看，這皮鞋登時落了地，他撲上前去：“大哥？”

關(guān)鴻名的牙齒咬緊了，硬撐過去了最痛的一段兒，這才緩過神來，吸了口氣。

文壽兩手撐在床上，去瞅關(guān)鴻名的眼睛：“怎么？大哥，疼？”

他這心里跟著一抖：糟了糕，自己這算盤怕是打錯了！大哥要是真疼，自己還哪里舍得，縱然知道是溫柔鄉(xiāng)，興許就沒了下一次了。

關(guān)鴻名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不忘初衷，胡亂地摸了罪魁禍首之文壽的腦袋，繼而趴過了身子，深重地呼吸起來。

他小時候挨打，屁股被關(guān)老爺揍開了花，何mama再拿紅藥水一激，和這疼得不相上下！

文壽頓時沒了方才的志得意滿，掀開被子就要脫關(guān)鴻名的褲子：“大哥，讓我看一看，可別是有了傷了！”

關(guān)鴻名喉頭一梗，轉(zhuǎn)眼之間，順理成章地又光了屁股。

文壽雖心中急切，小心地撐開一瞧，左看右看，見這模樣兒干干凈凈，倒是十分健康，這才松了氣，偏頭道：“大哥，沒什么傷，我給你涂一點兒膏來……”

這一偏頭，卻見關(guān)鴻名深深地埋頭進了枕頭，又只露個紅的耳朵邊兒。關(guān)鴻名腰上曲線一緊，屁股扭到了一邊兒，聲音沉悶：“這、這多么臟？我自己來?！?/br>
文壽心里好笑，站了起來，一邊在箱中翻找藥膏，一邊坦然道：“我昨晚上幫大哥洗過了，哪里臟？好看極了，我恨不得多瞧一瞧呢?！?/br>
關(guān)鴻名聽罷，一時忘記了為他的不要臉而折腰，支支吾吾道：“別說了，你怎么還幫我……”

文壽拿著藥膏，重又返回床邊，翹起了二郎腿，分開了關(guān)鴻名肌rou緊實的大腿根兒：“正是啊，大哥，”他沾了藥膏，往后慢慢地遞了，嘴上還不忘讓關(guān)鴻名分神：“那么，大哥有何想法?。楷F(xiàn)在可否再說一說，是弟弟好，還是太太好?。俊?/br>
關(guān)鴻名一愣，紅通通地梗著脖子，又將臉藏了起來。

文壽的手指正直地打著轉(zhuǎn)，將藥膏涂抹均勻了，半天沒聽見回音，心想自個兒又是自討沒趣了。正要開口，這時候卻聽關(guān)鴻名悄悄地出了聲，仿佛是思慮良久，才給出了中肯的結(jié)論：“我不知道。比你更好，得是多么好的太太呢？我沒有見過了?！?/br>
話一出口，關(guān)鴻名只覺文壽在后頭靜止了一時，這才開了腔，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笑：“是么？是么？大哥，那好，我給你當太太，如何??？我這么高高大大的，領(lǐng)出去應(yīng)當很出風頭呀！”

關(guān)鴻名聽了這沒譜兒的話，想象了一番這位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關(guān)少奶奶”，縱使很不好意思，紅著臉也有些作笑：“那么往后，你要是和別的太太一起打牌，就拿我的錢去輸吧?！?/br>
文壽萬沒料想大哥還會說這話，又驚又喜，手上沒了準頭，使勁兒一按，效果立竿見影，關(guān)鴻名當即一聲慘叫，沒有力氣胡吹亂侃了。

好在關(guān)鴻名的身體素質(zhì)很是不錯。此番劫數(shù)后，僅僅過了一兩天，便又能生龍活虎、健步如飛了。

饒是如此，文壽依舊不大放心。這一日，兩人共進晚餐后，文壽攬著他，照例偕行至甲板，便又緊張地問：“大哥，你真的沒事兒了嗎？你用手摸過沒有，還疼不疼了？”

多虧甲板上夜幕四籠，月光黯淡，縱使關(guān)鴻名鬧了個大紅臉，也沒人看得見。關(guān)鴻名只好故作鎮(zhèn)定，摒著氣道：“沒事了。”

文壽長舒口氣，搭上他的肩膀，將他往自己懷里拖著，低聲道：“大哥，今晚上風大，待會兒睡覺了，被子掖緊一些?！?/br>
關(guān)鴻名看他絮絮叨叨，感覺十分好笑：“你如今，這話是越來越多了?！?/br>
文壽略有笑意，手上轉(zhuǎn)而摸向關(guān)鴻名的頸后，緩緩地捏著，臉上卻漸漸正了神色：“大哥，快要到家了。”

文壽的手指長而溫暖，關(guān)鴻名被他揉得舒服，沒有說話。

“大哥，我害怕，”文壽的手慢了下來，語氣隨之沉而發(fā)悶：“我這心里發(fā)慌?！?/br>
關(guān)鴻名一聽，倒是覺得很新鮮，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從兜里掏出手，摸了摸文壽的胸口。

他摸了半天，左右試探，最終沉重地點頭道：“確實越跳越快了——怎么慌得這么厲害？”

文壽哭笑不得，心道你再摸一摸，我倒還能再跳快一些！

他一把攥住了關(guān)鴻名的手，按在自己臉上，繼而低頭瞧著關(guān)鴻名，若是有尾巴，也要夾起來了：“大哥，我怕你、我怕你給人搶走了?！?/br>
關(guān)鴻名眨了眨眼，不大明白：“?。俊?/br>
文壽看他這樣兒，又是洋鬼子看戲直發(fā)愣，心里一揪，竟也不知怎么開口了。

說到底，他和大哥，到底是沒法上臺面的。再過幾日，就要見到爸爸了，他能如何去要求關(guān)鴻名呢？

兩廂無言，他只能抓著關(guān)鴻名的手，揣在兜里，一個勁兒地搓：“夜里有些涼，還是下去，我?guī)痛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