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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帶路!”這可不是村里人用來砍柴用的砍刀,而是電視里的英雄好漢們專門用來砍人用的砍刀,高長從前定做了好幾把,因為看著嚇人,這個冬天也沒真正困難到什么程度,就一直沒有拿出來用。“哎呀……哎呀……”鄭國超也不知道是累的嚇的還是裝的,弓著身子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沿著咱后山的龜背嶺,走一個鐘頭就看到了,不用帶路。”“鏗!鏗!”高長又用那把砍刀砸了兩下?!吧購U話!起來帶路!”他們畢竟不知道具體地點(diǎn),到時候萬一沒碰到他們,大晚上的要到哪里去找人?這鄭國超既然是出了事才往回跑的,肯定就知道具體的地點(diǎn),這個時候他不帶路誰帶路?這時候整個院子的人都在呢,對于鄭國超和鄭國霖先跑回來的作法,大伙兒本來就不認(rèn)同,這會兒見高長讓鄭國超帶路,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了過來,原本因為出了事,院子里在短暫的嘈雜之后就比平時安靜許多,這會兒更是靜得能聽到蟑螂叫。可能是被大伙兒看得臊得慌,也可能是因為高長這把大砍刀實在是有點(diǎn)威懾效果,鄭國超終于還是從地上爬起來了。三個人很快就出了院子,大晚上的山路很不好走,從前用石頭鋪的山路這會兒又是雜草又是藤蔓的,他們舉著火把拿著棍子一路敲打著往山上走,生怕踩到一條蛇什么的。阿善叔著急兒子,一路上只管埋頭走路,高長走在最后,時不時要催一下走在他前面的鄭國超,省得他們兩人落下阿善叔太遠(yuǎn)。這片大山早就被草木覆蓋了,從前一到冬天山上的樹就不長了,草葉都枯了,可眼下,無論是樹還是草都長得十分茂盛。去年清明還只有高長大腿那么高的茶樹,這會兒都長到他頭頂上去了,原本應(yīng)該等到春天才成熟的覆盤子,這會兒正把一顆顆鮮紅的果實掛在枝頭,踩在布滿藤蔓和野草的臺階上,還可以看到矮牽牛在路邊靜靜地開著花。若不是藍(lán)色陽光實在太過殘酷,這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副生機(jī)勃勃的美景了。走了大約五十分鐘,前面不遠(yuǎn)處好像有sao動傳來,阿善叔馬上加快腳步趕了過去。“就是那里,你們?nèi)グ桑也恍辛?。”鄭國超指了指前頭的一個山坡,然后就再也不肯挪動腳步了,高長沒時間跟他計較,直接從旁邊越過,往出事的地方趕了過去。“小心點(diǎn),是個大家伙。”趁著前后都沒人的時候,大黃低聲跟高長說道。“你打得過嗎?”“不一定?!?/br>“那你自己躲著點(diǎn)?!?/br>轉(zhuǎn)眼就到了出事的山坡,高長先是看到村長鄭國邦和鄭國宏正躲在一塊大石頭上,但是這兩個人顯然還沒看到他,他們正朝著一個方向喊話。“回來!回來!那邊有條溝!危險!”“快上樹吧!國喜他沒救了!”坡的另一頭,那個借住在鄭國喜家的年輕人繞來繞去跑了幾步,就攀上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石頭底下有一只黑色的大野豬正在用鼻子使勁拱,拱不動就用頭頂,這頭野豬的力氣大得出奇,這滿山坡的草木都被他踩得七零八落。那個男人他蹲在石頭上面,但是顯然并不想讓野豬走,不停地?fù)]著棍子敲它的頭,野豬被激怒,靠自己的短腿又爬不上石頭,就繞著石頭四周轉(zhuǎn)圈不肯離開。“我兒子咋了?”阿善叔也爬上了鄭國邦他們所在的那塊大石頭,這兩個人剛剛說他兒子已經(jīng)沒救了?“你咋知道上山來了呢?那三個混蛋跑回村里去了?”“我兒子到底咋了?”阿善叔急得跳腳。“剛剛被一條松根蛇咬了一口,又被野豬啃了幾口,好一會兒都沒動過了。”鄭國宏指了指山坡另一邊的一顆大樹,樹下一團(tuán)黑黑的影子,大概就是鄭國喜了。阿善叔一聽,就朝那顆大樹下邊奔了過去,好在那頭野豬這會兒也沒注意這邊,依舊圍著那塊石頭繞圈,時不時頂兩下,那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很快就顯得有些松動起來。這一頭野豬少說也有四百多斤,若是從前,在他們村里人眼中也不十分可怕,幾個人合力也能對付,但是這只豬顯然有點(diǎn)不一樣,不但狂躁,而且力氣還很大。高長還沒有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跟這東西對上,它顯然很不好對付,不付出點(diǎn)代價根本別想殺死他。但是對方并沒有給高長選擇的權(quán)力,這頭野豬在那石頭下邊繞著繞著就突然停了下來,仰起頭向高長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后就甩開蹄子沖了過來,大概是聞到大黃身上的氣味了,這東西鼻子也靈得很。野豬越跑越近,大黃瞅準(zhǔn)時機(jī)就撲了過去,尖銳的牙齒在野豬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但是這樣還不夠,受了傷的野豬更加瘋狂地攻擊大黃,大黃縱身跳到旁邊的一顆松樹上,許是因為體重有點(diǎn)大,松樹搖了幾下,差點(diǎn)沒把它從樹上搖下去。高長也沒遲疑,cao著砍刀就沖過去了,這一刀就斜斜地劈在這頭野豬肚子上,肚皮是野豬身上致敏的地方,而起目標(biāo)大容易擊中,但是野豬都喜歡磨肚子兩邊的皮膚,磨出厚厚一層老繭,這個保護(hù)層十分堅韌,高長這一刀又在它身上拉出了一刀血口子,卻沒能把它肚子拉開。這一下沒得手,野豬很快就反攻了過來,高長只好蹬腿也爬上了大黃所在的那顆松樹,松樹不大,兩個人待在上面本來就勉強(qiáng)得很,再被那頭野豬狠力一幢,立馬就折了。一人一狗滾落在地面上,那頭野豬剛剛在撞樹的時候因為慣性跑出去一小段路,這會兒跟高長他們還有些距離,這會兒很快又折了回來。就它剛剛撞樹那架勢,人被撞一下估計都得成兩截了,大黃腿腳好,輕輕一躍就能避開了,高長可沒那么好的身手。“砰!砰!砰!砰!砰!”總共五聲響,準(zhǔn)性很好,所有打出去的子彈都埋進(jìn)了那頭野豬的身體里,這東西不是一般的兇狠,中彈了也不肯后退半步,始終朝著高長的方向狂奔而來,直到最后距離高長不到三米的地方,被一槍打進(jìn)眼窩里,這才轟然倒地。高長靠在身后的樹杈上喘了幾口氣,看來村里也沒比城里好混多少,起碼城里還沒有野豬這玩意兒。這手槍是他前幾年從黑市里買的,花了不少錢,家里還有,不止這一把。原本沒打算這么早拿出來用,畢竟這世道亂,太招搖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躲得倒挺快??!”高長抹抹額頭上的汗,沖一旁的大黃笑了笑。“不是你叫我躲著點(diǎn)嗎?”大黃把原本壓低的身體站直了,一瘸一拐地朝高長走了過來?!罢孀膊贿^它,只能從側(cè)面來。”“后腿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