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是立秋在身后望著他偷偷地笑，不由得紅著臉對立秋說道：“我看你工作那么累，又幫不上什么忙，自己反倒像個食米大蟲一樣蹭吃蹭喝的。就想著幫你做頓飯，好讓你開心一下，沒想到卻搞得這么烏七八黑的，凈給你添亂了。”立秋聞聽瞪了他一眼，左手還放在他的腰間，右手從碗柜里抽了雙筷子，夾了片青菜放在嘴里，閉上眼睛輕輕地嚼著，看上去很是享受的樣子。吃完了還一本正經(jīng)地贊道：“云哥，這菜做得很好吃的，不信你嘗嘗?！闭f完就另夾了一片放在云飛的嘴里。云飛咂吧了幾下，不由得苦笑道：“這也能叫好吃嗎？就會撿好聽的話哄我。”

立秋剛要說什么，忽然從對面的房間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立秋趕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云哥，你先吃吧，我去給陸爺爺送碗粥，一會兒就回來了?！痹骑w好奇地問道：“哪個陸爺爺？”“就是對門住著的那個陸爺爺啊，人可好了，就是不知為什么，老受自己兒子欺負……大概和我一樣，不是親生的吧?！?/br>
“或許……是因為別的……”

“哦”

……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云飛在省城跑了好多的地方，好一點的職位輪不到，體力活又干不了，到頭來工作仍是沒有著落。晚上躺在小床上難以入眠，便鼓起勇氣帖在立秋耳邊小聲說道：“秋，要不我還是回去吧……住在這里，只會給你添麻煩……”立秋看似已酣然入眠，云飛怕驚擾到他，便不再言語了。

第二天傍晚，立秋下班回來時候，看到云飛正在收拾東西，便猜到他這是準備回去了。忙把背包扔在一旁，拿手里拽著的一撂紙在他眼前晃了幾下笑道：“這些天看你一趟趟地往外跑，我也挺替你著急的，就專門托公司的朋友找了這個，我看挺適合你的，要不咱去試試？”云飛拿過來看了一下，頓覺眼前一亮，高興得地笑道：“全省公務員考試？這可真是個好機會?！辈贿^轉念一想，臉又拉了下來，嘆了口氣道：“算了，說不定又是內定好了的，盡是些騙人的玩意兒罷了?！绷⑶镆娝@個樣子，便知他是因為接連幾次的失敗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思忖了片刻說道：“云哥，你不要急著回去好不好，就留在我這里好好的學習，這屋子地方雖小，卻不會有人來打擾，特別適合你。你要不放心家里面，我可以托jiejie姐夫幫著照顧一下。還有……還有就是，萬一你發(fā)揮失常了，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啊。”云飛知道他是認真的，也沒有再次拒絕他的勇氣，望著立秋那雙充滿期盼的大眼睛，最終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也許立秋說的沒錯，這次考試并沒有想像的那么復雜，經(jīng)過大半年的努力，云飛最終于以全省第一名的優(yōu)異成績考入了市林業(yè)局。他一得到消息，就想打電話告訴立秋，可本子上記著的那串號碼卻始終未能撥通。

※※※※※

“云飛，這些去省里業(yè)務培訓，你怎么那么高興，難道有女朋友在那里等著你嗎？”云飛聽到有人這樣問他，笑了笑沒有回答。一連幾天的培訓任務終于讓他嘗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這邊剛交完答卷，他就心急火燎地趕回到了那個令他夢縈魂牽的地方。不料敲了半天門，出來的卻不是立秋，而是一對進城打工的小夫妻，他們說是年初就租下了這間屋子的，至于以前是誰住著，去了哪里，他們也不清楚。云飛這下傻了眼，急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找不到立秋，云飛不得不踏上回程的路，他愁眉不展地坐在座位上，望著手里的那張小字條，滿腦子都是那個可愛的模樣。正茫然間，忽聽得坐在旁邊的女孩沖他笑道：“云哥，怎么是你，好久不見了?！痹骑w回頭一看，對方雖是面善，卻一時想不起是誰了。那女孩見他有些奇怪的望著自己，便推他道：“那年秋哥帶你去我們公司，我們三個一起的，你忘記了嗎？”云飛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道：“筱美，才一年多沒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眱扇吮阕谝惶幜钠鹆思页?，等問起立秋的情況，筱美突然低下了頭，眼角似乎有淚水滴了下來，哽咽了半天才慢慢地說道：“都怪我不好，我其實也挺想他的，可他臨走的時候也沒和我說一聲。只是聽說離開了省城，具體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br>
“那他在公司里干得好好的，為什么要離開呢？”云飛茫然不解地問道。

“去年我生日的時候，我騎摩托車載著他到附近公園里去玩，路過一個丁字路口，看到一個老人躺在血泊中，好像剛剛被什么車給撞上了。秋哥一眼便認出了就是住在他對門的陸爺爺，便報了警，還幫著把老人送到了醫(yī)院。老人經(jīng)搶救無效離開了人世，肇事者也始終沒能找到，后來這事也便不了了之了?？伤腔斓皟鹤硬豢狭T休，非死乞白賴地說是被我們的摩托車給撞死的，秋哥見沒人愿意管這事，又怕我受到連累，便把這責任囫圇個的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那家伙見他好欺負，就沒日沒夜地糾纏著他不放，害得他連家都不敢回了?？赡苁窍氡M快擺脫那個混蛋吧，他便把這些年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全都給了那個人，一句話也沒留下便獨自離開了。他走后，我也辭職離開了那座城市，這陣子一直天南海北的在找他。我相信，這輩子如果有他在身邊，會比什么都重要的。”

云飛聞聽早已心急如焚，恍惚間竟沒聽到筱美后面說的那些話。

※※※※※

2004年，春

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一路顛簸著，車輪過處揚起的漫天的塵土，濺得到處都是。車內的收音機里正播著本市的新聞，市林業(yè)局的李副局長坐在后排座上，兩只眼睛緊閉著，可是能這幾天工作太累的緣故，迷迷糊糊地竟像快睡著了的樣子。

當播到本市原張副市長正接收上級調查的時候，這李局長竟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坐起身來朝坐在前面的司機問道：“小曹，上次洗浴中心那事是不是就是和張副市長有關？”小曹笑道：“那誰知道，只不過大家私下里都是這么說的，那洗浴中心明里是做正經(jīng)生意，暗地里卻是個名副其實的□□交易場所，要說上面沒人，哪個會相信。這張副市長也真夠笨的，誰送了他多少錢都明明白白的記在本子上，這下倒好，人家不費吹灰之力，犯事的名單現(xiàn)在全被上面掌握著，挨個兒接受調查就是了。”

“你覺得前陣子錢……錢國棟那案子和這事有關嗎？”李局長看上去心里好像藏著什么事，連話說的都不太利索了。小曹雖只是個普通司機，可市委鄭書記卻是他的親娘舅，仗著有這樣的后臺，連局長都尚難入他法眼，何況后面那位只是個副職。他聽李局長這么問，就知道又在探他的口風，心下不覺暗暗好笑。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