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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 先生都教了你些什么呀?累不累?” 滿哥兒身穿靛藍(lán)刻絲暗云紋直綴, 身量快到顧晗肩膀高了。這孩子不僅長相隨了張居齡, 連身高也是。 張灝宸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去母親身邊,“邱先生教了論語——,不難, 兒子都能聽的懂?!鳖D了頓, 他又開口:“兒子長大了,并不覺得累?!?/br> “滿哥兒真乖?!?/br> 顧晗揉揉兒子的小腦袋瓜:“……也比別人聰明?!彼@一句,倒不是說的空話。滿哥兒無論學(xué)什么都是一點(diǎn)即通,過目不忘。 基因的力量還真是強(qiáng)大呀。要是讓她自己生,絕對生不出來這樣的兒子。 張灝宸矜持地笑了笑,覺得母親太夸贊他了。那么簡單的東西,誰都能學(xué)會吧,他有些不好意思。 “來,吃一塊榴蓮酥吧,母親專門讓小廚房為你做的?!?/br> 顧晗招手讓桃紅端過來,笑道:“還冒著熱氣呢……母親算著你下學(xué)的時間呢?!?/br> “謝謝母親?!?/br> 張灝宸伸手拿了一塊,小口咬了一下:“好吃?!?/br> 顧晗皺了皺鼻子,她不喜歡榴蓮的味道,甚至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喜歡榴蓮?然而兒子就喜歡……為了兒子,她忍忍倒也無妨。 “慢慢吃,都是你的?!?/br> 顧晗又倒了盞熱茶遞給兒子:“滿哥兒,就著水喝。別噎著了?!?/br> 張灝宸接過喝了幾口,順手放在了小幾上。 琦姐兒本來都睡熟了,不知道為什么又哇哇大哭起來,乳母哄都哄不住,只能抱過來找顧晗。 “怎么了?” 顧晗把女孩兒抱在懷里。 琦姐兒委屈的很,和顧晗相似的杏核眼里蓄滿了淚水,小手攥成一個小拳頭。 “小姐的介子奴婢是新?lián)Q過的……”乳母說道:“剛才還好好的,奴婢喂/奶她也不吃。奴婢實(shí)在不知道怎么辦了?!?/br> 張灝宸被嚇住了,他第一次看到meimei哭的如此厲害,榴蓮酥都不吃了,伸頭去看:“母親,meimei沒事吧?” 顧晗又心焦又心疼,抱著女孩兒在屋里走來走去,敷衍的“嗯”了一聲,“你meimei可能是有些不舒服?!?/br> 張灝宸秀氣的眉頭皺了皺,不吭聲了。 好一會兒,琦姐兒才止住哭聲,小手抓住顧晗的衣領(lǐng)。 乳母上前要抱她,被顧晗伸手?jǐn)r住了:“我來吧?!焙萌菀撞豢蘖耍粨Q人再哭起來可如何是好。 小小的孩子,脾氣還挺大。真不知道隨了誰。 張灝宸卻起身告辭:“母親,兒子要回房間溫習(xí)下章節(jié)內(nèi)容了。下午課時,先生要提問的。” 顧晗點(diǎn)點(diǎn)頭:“你去吧?!?/br> 等兒子走了,顧晗轉(zhuǎn)身便看到白瓷盤里只動了一塊的榴蓮酥,她一愣:“滿哥兒如今又換口味了?” 桃紅抿嘴一笑,“奴婢覺得不是……小少爺走的時候好像不大高興?!?/br> “不高興?” 顧晗更愣了:“為什么?” 桃紅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br> 顧晗實(shí)在想不出所以然,也就擱下不想了,又和桃紅說話:“你都有了身孕,都說了不用再伺候我了,怎地又來了?也不知道好好的養(yǎng)養(yǎng)身子?!碧壹t在她的撮合下嫁給了樹鳴,倆人置辦了房屋、產(chǎn)地等。小日子紅紅火火的。 “二個月還未到,不妨事?!?/br> 桃紅羞澀地笑了笑:“來和少夫人說說話,奴婢心里也高興。在家里總是覺得悶?!?/br> “桃紅jiejie,你坐下吧。” 夏風(fēng)笑瞇瞇地搬了杌子過來:“仔細(xì)累著了。” “你這丫頭,在主子面前怎么說話的?!?/br> 桃紅輕聲叱責(zé)她。 “……沒事,沒事?!?/br> 顧晗擺擺手:“她做的對,你要是累著了,我才是罪過?!焙退黄痖L大的四個貼身大丫頭成家的成家,有孩子的有孩子,她心里即開心又覺得感概。時間過的可真快呀,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大家都有了各自的造化。 巧玲的終身是母親在顧家尋的,內(nèi)院掌事婆子的兒子,也是個好歸宿。桃綠的姻緣最是讓人沒有想到,她竟然得了孫舉孫先生的青眼,與他成親了。 孫先生在張居齡的手下謀了個六品官,桃綠都成了官家太太了。 等下午張居齡回來時,顧晗和他說閑話,就說到了滿哥兒。 “這孩子,歲數(shù)不大……心思倒是不少。”她嘆了一口氣:“總感覺早/熟了些。” 張居齡換了家常的衣衫,拉著妻子的手坐在香妃長榻上:“滿哥兒是男孩子,早/熟一點(diǎn)也沒有什么,我像他這樣大,都明白靠努力讀書來博取父親的注意了?!?/br> 顧晗知道他幼時生活的不易,改了話題:“滿哥兒什么都像你……原想著,他小時候活潑,性格好歹不像?,F(xiàn)在倒好……” 她說了一半的話,張居齡卻知道接下來是什么:“滿哥兒是我的兒子,像我是應(yīng)該的?!?/br> “你不懂?!?/br> 顧晗又和他掰扯不通,只能說自己的道理,“他還小,就得有個孩子樣。和春哥兒在一處,說話做事竟然比他還老成?!彼鞍Α绷艘宦暎骸胺蚓?,我是做人家母親的,在這一塊肯定比你了解的多?!?/br> 張居齡笑起來,一把摟過妻子,去親她的耳垂處,低聲道:“……你放心。滿哥兒有我做父親,會安然長大的。” 耳垂處是顧晗最敏.感的地方,她還來不及爭辯一二,身子先軟了。 她嚶/嚀一聲,還帶著一絲理智:“天還沒有黑……琦姐兒會找來的……她哭起來只有我能哄?!?/br> 張居齡卻打橫抱起了她,往拔步床的方向走,“我速度很快的,什么事情都不會耽誤?!?/br> “我不信,你每次都騙我?!?/br> 顧晗臉都紅了。 他是最持久的,每次都是做到自己哭著求饒。 “我發(fā)誓?!?/br> 張居齡把人放在床上,去解妻子褙子的系繩。 顧晗抬起右手,遮住了臉。也覺得奇怪。不是在討論滿哥兒的問題嗎?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外邊的夕陽快要落山了,把整片天都映照的通紅。 第二日清晨。 顧晗起來時,張居齡已經(jīng)上朝去了。自從升為首輔后,他更忙了。一月四天的休沐時間都變成了一天。 她揉揉酸漲的老腰,決定以后再也不相信張居齡了。還發(fā)誓什么的,想起來這個她更生氣了。不發(fā)誓還好些,發(fā)誓之后感覺時間更延長了。 她都哭著求他了,都沒有用。 張灝宸吃過早膳來給母親請安,然后再去昭文齋。他一貫都是這樣的習(xí)慣。 張家是有規(guī)矩的,男孩一到六歲,就會有獨(dú)自的院落。不能再和母親住在一起的。張灝宸是這樣,張灝春也是這樣。 顧晗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