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點(diǎn)頭回憶道：“你們哥哥出生的時(shí)辰是二月二龍?zhí)ь^，十分的吉利，你們父親更是高興，對你們哥哥寄以重望……那時(shí)候，趙氏也懷著身孕，卻莫名其妙地掉了。她整日的哭鬧，說是府里有人要害他們母子，人都有些瘋魔了。你們祖母沒辦法，就去請廣華寺的大師來府里破解……”她頓了頓，和女孩兒補(bǔ)充道：“廣華寺坐落在京郊，香火旺盛?！?/br>
    顧晗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聽孫氏往下說。

    “大師先看了府里各位主子的生辰八字，然后說是你們哥哥的屬相大，沖撞了趙氏，要想家宅安寧，就讓趙氏的下一個(gè)孩子排在你們哥哥的前面……”孫氏的語氣有些淡：“趙氏鬧的一日比一日兇，你們祖母也沒有辦法，只得答應(yīng)下來。又等了一年，晴姐兒出生了。趙氏為顯鄭重，還特意叫了族人為證，把晴姐兒的名字寫在了你們哥哥的前面。你們哥哥就由二少爺變成了三少爺、在眾人面前也比晴姐兒小一歲，而晴姐兒卻從三小姐變成了二小姐?！?/br>
    “還有這樣的事？”顧晗問道：“我怎的從來也沒有聽人說起過？”

    “你祖母阻止人外傳。趙氏覺得晦氣，也絕口不提。時(shí)間一長，眾人也就漸漸遺忘了?！睂O氏端起盞碗喝茶，也沒有顧忌茶水是涼的，“說來也怪，晴姐兒和暖哥兒互換了行第后，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長大了?！?/br>
    顧晞一直聽著，這時(shí)候才說：“都過去了……哥哥爭氣，又中了舉人，母親的福氣在后頭呢?！蹦赣H說的簡略。但，依著大伯母事事?lián)屜鹊臉幼?，?dāng)時(shí)的情形應(yīng)該是驚險(xiǎn)混亂的。不然，哥哥一個(gè)嫡子，怎會排在嫡女的后面。

    孫氏笑了笑：“傻晞姐兒，你向來體貼母親的心?！?/br>
    顧晴竟然是和哥哥換了行第，顧晗真的是沒有想到。母親雖然笑著，臉色卻不好看……顧晗有些理解母親心情，府里的行第排名歷來都是大事，隔誰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從二少爺變成三少爺吧。

    顧晗撒嬌去拉母親的手，作小女兒狀：“母親偏心，只說五jiejie貼心，難道我就不貼心了？”

    孫氏被逗得大笑，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女孩兒的額頭：“你啊……”明知道是女孩兒搞怪，心里的陰霾卻一掃而光。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就算趙氏算計(jì)了她又如何。自己兒女雙全了，趙氏卻被禁錮在寧苑……

    這一場長距離的較量，贏的終究是她孫雙雙。

    有風(fēng)順著開著的槅扇吹進(jìn)來，悠閑愜意。

    小丫頭進(jìn)來稟報(bào)，說是宋大夫過來了。

    “請進(jìn)來?！?/br>
    顧晗說了一聲，伸手拿了姜黃色繡纏枝紋的迎枕倚在了身后。

    孫氏也離開了香妃長榻，讓女孩兒的雙腿放在上面，算是半躺著的姿勢。她四處看了看，末了，還拿了薄被給顧晗蓋上。

    宋嚴(yán)進(jìn)來后，先拱手行了禮，才去給顧晗把脈。

    “……少夫人的脈象有些虛浮，近期有些累著了。但也沒有什么大事，保胎藥按時(shí)吃就好。五月天氣炎熱，您最好是臥床養(yǎng)著，少走動……”

    顧晗謝過，讓丫頭給宋嚴(yán)倒了茶水。

    一盞茶后。

    孫氏請了宋嚴(yán)去外屋。

    “宋大夫，我是少夫人的母親，您給個(gè)準(zhǔn)話，她這一胎能不能保到平安生產(chǎn)？”

    宋嚴(yán)并沒有立即回答，過了片刻，低聲道：“少夫人的身子太弱，老夫也拿不準(zhǔn)……不過，這孩子能在少夫人的肚子里待滿九個(gè)月，就無妨了。”

    孫氏望了望西次間的方向，眼圈忍不住便紅了。都說十月懷胎，九個(gè)月是什么意思？

    “夫人，您也別太焦心，事在人為?！彼螄?yán)說道：“老夫剛才說的是最壞的打算。咱們要往好處想。老夫一身的醫(yī)術(shù)，正常情況下，保住一個(gè)孩子還是能的?！?/br>
    “勞煩你了?！睂O氏連連道謝，叫了桃紅送宋嚴(yán)出秋闌閣。

    下午張居齡從衙門回來，聽說岳母來了，官服都沒換，先去東廂房拜見了孫氏。說了一會話后，他才會秋闌閣。

    “見過母親了？”顧晗挽了丈夫的手，言笑晏晏。

    張居齡“嗯”了一聲，低頭去親妻子的額頭：“這么開心？是因?yàn)槟赣H來了嗎？”

    “當(dāng)然了?！鳖欔闲禹鴪A溜溜的，“我都好久沒見過母親了?！?/br>
    “你開心就好?！睆埦育g揉了揉妻子的頭發(fā)，去凈房換家常的褙子。

    第120章 120

    隨著夕陽的逐步西沉, 半邊天空都被映照的通紅。

    “他今天乖不乖？”張居齡從凈房出來后, 拿著手巾擦手。

    顧晗轉(zhuǎn)身看著他：“誰??？”

    張居齡順手把手巾給了丫頭，走上前去摸妻子的肚子, 笑著搖頭：“當(dāng)然是他了……不然還有誰？”他俯身下來, 耳朵貼在了妻子的肚子上。

    顧晗的臉?biāo)查g紅了, 手都舉了起來，卻不知道往哪里放，干巴巴地：“……他很乖。”

    “那就好。”

    張居齡輕輕地吻了吻，直起身和妻子說話：“等他長到五個(gè)月或者六個(gè)月的時(shí)候, 就會自己動，你就能感覺到了?！?/br>
    顧晗一愣，“你怎么知道的？”這都是婦人生過孩子的經(jīng)驗(yàn), 她前世也是聽大嫂嫂寧氏說過一次。

    張居齡被問住了, 猛然間咳嗽起來, 整個(gè)人看著都很辛苦。

    “喝點(diǎn)茶水吧?！鳖欔蠂樍艘惶? 親自倒了茶水遞給他，“是涼著了嗎？”

    張居齡微微一笑：“沒事的。”妻子的身子弱，他暗地里多知道些關(guān)于婦人懷孕的事, 也能恰當(dāng)?shù)亩嗾疹櫵?/br>
    顧晗見他渾不在意，就有些著急，“你早出晚歸的, 實(shí)在是勞碌。要是再不仔細(xì)著身體, 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我真的沒事?！睆埦育g伸手?jǐn)埩似拮拥募绨? “別擔(dān)心我……為了你和孩子, 我也會好好的?！?/br>
    顧晗便什么也沒有說，她對著張居齡，心里很安心。

    孫氏的晚膳是和顧晞一起吃，剛擺上桌，就有丫頭進(jìn)來稟告：“夫人，四小姐的丫頭說她們主子給您加了一道菜……在門外候著了。”

    “她干什么？”孫氏怔了怔。

    顧晞倒擺擺手：“進(jìn)來吧?！彼蛯O氏說道：“四小姐是晗姐兒的小姑子，無論她想要干什么，既然東西送來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