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嘴、吊著眼梢看人……

    陶嚒嚒有一個特制的竹板，大拇指寬、一臂長。她就用這個打張居思，毫不手軟。

    安嚒嚒她們在旁邊待著，一句話求情的話也不敢說，因為她們每多說一句，張居思就會多挨一手板。

    王氏去月襴堂看女孩兒，只見張居思頭頂著白色盞碗正在抄手游廊上練習(xí)走路，看到她來，還屈身行了禮。小臉汗津津的，后脊背挺的筆直。

    王氏看了一會兒，便扶著丫頭的手回去了，心疼又欣慰。還掉了幾滴淚。

    再往后她便不去了，免得心酸不落忍。只讓月襴堂的丫頭過來回稟女孩兒的狀況。

    夏蕊：“夫人，小姐上午時走路碎了一個盞碗，被陶嚒嚒打手心，哭了……”

    安嚒嚒：“夫人，小姐中午時吃飯?zhí)?，被被陶嚒嚒打手心，哭了……?/br>
    夏蘭：“夫人，小姐下午時坐姿不雅，被被陶嚒嚒打手心，哭了……”

    “……”

    如此地折疼著，王氏又是埋怨陶嚒嚒心狠，又是擔心女孩兒受不住，頭風真的犯了。

    作為張家的兒媳婦，寧氏和顧晗一起去侍疾。張居思也被臨時放出來，去桂花苑探望生病的母親，身后還跟著陶嚒嚒。

    “給母親，大嫂嫂、三嫂嫂請安?！睆埦铀歼M了王氏的臥室，舉止文雅，落落大方。

    王氏讓女孩兒上跟前來，拉著她的手就不丟了。心里百感交集。女孩兒的臉頰都消瘦了，對眾人說話卻恭敬有禮，細聲細氣的。

    顧晗和寧氏互相看了一眼，小姑子的變化還是挺大的。至少見到她們知道問好了?？磥恚瑐髡f中的陶嚒嚒果然有一手。

    王氏和女孩兒說了好久的話，臨走時，還給陶嚒嚒包了個大封紅，贊賞她教習(xí)有功。

    “母親，下個月媳婦兒想回去一趟，家里的二jiejie要辦及笄禮?！鳖欔系热硕甲吡耍o王氏倒了盞茉莉花茶，服侍著她喝下。

    王氏知道顧家還有個嫡長孫女，行第為二。她笑著應(yīng)允了，還讓許嚒嚒拿了丹鳳銜綠寶石累金絲珠釵給顧晗，權(quán)當她隨的禮。

    女孩兒正在朝著王氏的期望發(fā)展，這讓她心情舒暢的很，感覺頭一點都不疼了，說話也格外的和氣，拉著顧晗的手，“你是為著沖喜嫁進府的，連回門都沒有。真是委屈了。這一次回去讓老三陪著你，多住些日子……我讓回事處再備上足足的糕點、瓜果、補品等，你都帶著，親家的臉上也好看?！?/br>
    顧晗嚇得好歹，王氏太熱情了，這是前世今生都沒有過的……

    桃紅見三少夫人和夫人說著話就發(fā)起怔了，便悄悄地拉了下她的衣服。

    顧晗回過神來，笑著謝過王氏，“都聽母親的?！?/br>
    天氣越來越熱了，走在路上，迎面風都是guntang的。

    日子進入了農(nóng)歷五月，夏天到了。

    知了開始不分晝夜的高聲大叫，“知了——知了——”地，讓人心煩意躁。

    端午節(jié)當天，由王氏主持著，闔家在花廳吃了團圓飯。張居思也出席了，她身穿紫綢漸變包金邊褂衣、白綢百褶裙，還是一樣的嬌艷出彩，性情卻溫順了許多，俯首貼耳地坐在王氏身邊。王氏的心都軟了。

    農(nóng)歷五月十六，是顧晴及笄。顧晗和張居齡是提前一天，坐馬車去的顧府。

    顧臨、武氏早得了信在凌波苑等著，旁邊坐著顧景然兄弟倆、孫氏、楊氏還有一竿子小輩的兄弟姐妹們。

    馬車一停下，有眼尖的小廝看到是六小姐和姑爺回來了，立即跑去內(nèi)院通報。

    張居齡和顧晗下了馬車，一起去給顧臨、武氏，孫氏磕頭。

    孫氏熱淚盈眶，看著自己的女孩兒嘴唇直發(fā)抖。晗姐兒身穿水藍底十錦月季花褙子，梳著婦人的發(fā)髻，臉色看著倒是紅潤的。

    滿臉的笑容，在張家應(yīng)該過的很好吧。

    武氏的心里也激動，拉著孫女兒的手就沒有放開過。

    眾人寒暄了一陣，顧臨和倆個兒子一起請張居齡去書房喝茶。顧曙、顧暖等幾個兄弟也都跟上了。

    “六jiejie，姐夫?qū)δ愫脝?？”顧瑕跑去了顧晗的身邊。家里的jiejie們之中就六jiejie嫁了人，她覺得很稀奇。

    顧晗被問的臉一紅，頓了頓，還是點點頭。張居齡確實對她很好。

    “這就好了?！蔽涫闲χ_口：“知道你過的好，我和你母親的心里就安穩(wěn)了?！?/br>
    孫氏“嗯”了一聲，趕緊別過頭去擦眼睛。

    “母親?！鳖欔闲睦镆菜崴岬?。

    楊氏攬過了女孩兒，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二嫂嫂，晗姐兒回來是大喜的事，你心里別難過。她過的好就比什么都強?！?/br>
    “是了?！睂O氏勉強地笑了笑：“我不難過，不難過?！?/br>
    顧昭和jiejie顧晴坐在一起，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還帶著病容，臉色有些蒼白，傾城之色卻絲毫不減。

    “昭姐兒，不許胡來，聽到?jīng)]有？”顧晴小聲和顧昭說話，meimei的心思從來沒有瞞過她……正因為這樣，她才更擔心，“六meimei已經(jīng)嫁給了張居齡，他是咱們的妹夫了……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你別放在心上。等你再大一些，祖母會給你找一個頂好的人家?！?/br>
    顧昭笑了笑，拍拍顧晴的手：“jiejie，你不用擔心，明天是你的及笄禮，我不會做什么的?！?/br>
    這話說的實在古怪，顧晴還要問她，顧晗卻走了過來和她們見禮。

    顧晴壓下了話，笑著和顧晗攀談，“六meimei果然是人逢喜事，人看著也精神多了。”祖母看著呢，她就是再不甘愿，也得裝出和睦的樣子。

    顧晗道了謝，把自己準備的禮物和王氏給的一并讓丫頭遞了過去，笑道：“二jiejie別嫌棄，一番心意而已。”

    “六meimei太客氣了……”顧晴的話還沒有說完，顧昭卻接到手里，并打開了裝禮物的錦盒，聲音不冷不熱地：“我看看是什么。一對兒白玉銜碧手鐲，一支丹鳳銜綠寶石累金絲珠釵?！彼粋€一個地拿起來，對著陽光看，“玉質(zhì)通透，寶石綠瑩瑩的。不錯，都是好東西?！?/br>
    當面看別人送的什么，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顧晴看屋里的氣氛很怪異，便笑著打圓場：“六meimei的眼光好，我很喜歡?！?/br>
    武氏一時不大高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