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楊若甚至在他的眼神里看見了毫不掩飾的凌厲鋒芒。

    天空瓦藍(lán)瓦藍(lán)的，零散地飄著幾朵白云，悠閑、自在。

    楊若突然笑了，是他多此一問。父親早就說過，張居齡驚世之才，真要是不從.政，反而是可惜了。

    “好。那咱們兄弟倆就一起開拓這海晏河清……”

    張居齡緩緩地點(diǎn)了頭。

    時(shí)間定格，陽光灑在倆人的身上，像是有光芒圍繞著。多年以后，他們都步入了花甲之年，經(jīng)歷過所有的世事滄桑，但每每想起這一幕，還是覺得豪氣萬丈。

    樹鳴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和帶路的小廝閑嘮嗑。

    “你們家世子爺成親了嗎？”

    小廝問樹鳴，“你說是哪位世子爺？”

    “兩位都有?！?/br>
    小廝一笑：“都沒有呢。大世子爺太忙了，顧不上成親。二世子爺說京都的女子他都看不上眼?！?/br>
    樹鳴想起剛才奪門而出的王致名，“嘶”了一聲，禁不住說道：“你們家二世子爺?shù)难酃庹娓?。?/br>
    “誰說不是呢，我們侯爺、夫人都急的不行?！?/br>
    張居齡和楊若一起說著話，出了書房，往外走，喚過帶路的小廝，問道：“賞花宴在哪里舉行的？我夫人也來了，我想去尋她?！?/br>
    小廝快走幾步，恭敬地開口：“府里地方大，二位爺不好走，跟著奴才吧……穿過前方的一片竹林就到了?！?/br>
    楊若笑著看他，“你說話倒是伶俐?！?/br>
    小廝低頭，謝過。

    有熟人領(lǐng)著就是好走路，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幾人便看到了六角涼亭、飛檐翹脊、高聳入云，周圍擺滿了各色鮮花，三五成群的少女或坐或站，嬌笑玩鬧，很是開心。

    還隔著一條彎彎曲曲的甬道呢，張居齡他們就停了下來，畢竟男女有別，貿(mào)貿(mào)然過去也不好看。

    樹鳴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顧晗，指給張居齡看，“少爺，那不是少夫人嗎？”

    顧晗正在和顧晞?wù)f笑，掐了一朵淡黃色梔子花別在顧晞的發(fā)髻上，還起身聞了聞：“……好香?！?/br>
    顧晞的臉微微一紅，去拉她的手，也掐了朵粉色海棠要給顧晗戴。

    顧晗笑著躲開，卻被顧晞拉著轉(zhuǎn)了一圈。如雪月光華般的裙劃成一個(gè)圓，仿佛盛開的白蓮。

    “……她嫁給你后，活潑了很多啊……”楊若也看到了，和張居齡說道。他記得顧六小姐一直是病怏怏的，話很少，人也比較悶。一笑起來，聲音還挺好聽的，像風(fēng)吹銀鈴似的。

    張居齡沒說話，臉色有些陰沉。他原想讓樹鳴去喊了妻子過來，這會(huì)也顧不得了，開口喊她：“晗兒?！?/br>
    “小氣。”楊若嘟囔了一句，回頭和德順說話。

    德順是伺侯他的小廝。

    顧晗被喊的一愣神，顧晞就把粉色海棠別在了她的發(fā)髻上。

    “五jiejie……你趁人之危?！?/br>
    顧晞樂的用錦帕捂著嘴，嬌笑道：“真的很好看?！?/br>
    顧晗不依地看著她。

    顧晞卻瞅到了張居齡，和顧晗說道：“快去，妹夫來找你了?！?/br>
    顧晗轉(zhuǎn)身，果然看到了張居齡。她低聲和顧晞?wù)f了幾句，領(lǐng)著桃紅、桃綠就出了涼亭。這一次，倒沒有在乎眾人的眼光。

    “你辦完事情了？”顧晗走到近前，問張居齡。

    張居齡“嗯”了一聲，揉揉她的發(fā)絲，看了好一會(huì)兒粉色海棠，夸贊道：“你戴著很好看?！?/br>
    顧晗抬眼看他，想了想，才明白他在說什么，抿了嘴，臉頰慢慢地紅起來。

    桃紅自覺地拉著桃綠退后幾步，讓倆人說話。

    “這里的花都看了嗎？”

    顧晗點(diǎn)點(diǎn)頭。

    “有喜歡的嗎？”張居齡又問她。

    大都是尋常的花，不過是顏色多一些，也談不上喜歡吧。顧晗想了想說道：“母親院里的桂花樹我倒很喜歡，盛開時(shí)芬芳撲鼻不說，還可以做成桂花餅、桂花露……”

    楊若聽的“噗呲”一聲笑出來，顧六小姐也是個(gè)有趣的，一般女子都會(huì)說喜歡花香之類的，聽著也文雅，她卻拐上了吃食。不過他也很喜歡，因?yàn)楣鸹炇翘鸬?，桂花露也是甜的?/br>
    張居齡沒有理會(huì)楊若，柔聲說道：“等回去后，我就讓花匠在咱們院里也種上桂花樹，到時(shí)候開了花，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br>
    顧晗笑了笑。大概是從心底里覺得高興，臉頰的梨渦都露了出來。

    楊若往遠(yuǎn)處走了走，他聽到倆人你.儂我.儂的對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倆人說了會(huì)話，準(zhǔn)備回去。

    顧晗去和顧晞、顧晴打了招呼，剛跟著張居齡往外走，想起了張居思，問身邊的桃紅：“四小姐呢？”

    桃紅搖搖頭，說道：“奴婢一直跟著少夫人，沒注意到四小姐?！?/br>
    “……去亭子里找找，就說我們要回去了，讓她也跟著一起走?！鳖欔辖淮颂壹t、桃綠。王氏讓她和張居思一起過來，意思就是讓她照顧著，回去的時(shí)候就她自己可說不過去。

    桃紅、桃綠屈身應(yīng)是，轉(zhuǎn)身去找人。

    不一會(huì)兒，張居思垂頭喪氣的和安嚒嚒她們一起過來了，見了張居齡、顧晗也不行禮，滿腹牢sao：“……我還沒有和世子爺說上話，不想走?！?/br>
    安嚒嚒嘆氣，去拽她的衣袖。

    “干什么？”張居思的脾氣大極了。

    “四小姐，您說話好歹要注意一下場合啊?！?/br>
    “什么場合不場合的？我才不介意呢?！睆埦铀嘉溃骸皣。憬裉焓窃趺戳耍恳恢痹诠芪?，什么都管，連站姿坐姿都不放過……我很不開心。”

    “離我遠(yuǎn)點(diǎn)，不想看見你。”

    安嚒嚒尷尬著往后退了幾步。張居思是主子，她再得臉也是個(gè)奴才，高興時(shí)聽她的，不高興就往一邊踢……再正常不過了。

    楊若怪異地看了一眼張居思，和張居齡拱拱手，話都沒有說，領(lǐng)著自己的小廝先走了。

    “你來是見誰的？”顧晗很意外，“難道不是過來賞花嗎？”

    “……世子爺王致名?！睆埦铀季镒欤欢哑苹ㄓ惺裁春觅p的，她才不稀罕呢。不過，有張居齡在，她不敢對顧晗發(fā)火。

    自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