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一腳！

    ☆、傳聞

    便是余晚晴這般見慣了好東西的也不免感慨了一下林貴妃的闊氣, 不過她并不覺得這是林貴妃的修好之意, 只是笑道：“都說禮多人不怪, 可貴妃這般厚禮, 倒是折煞我了?！?/br>
    林貴妃送禮來時(shí)可是派了好多人，擺出了好大的場面, 送的也多是好東西。看林貴妃這架勢, 簡直是恨不得送個(gè)照明燈，把余晚晴這個(gè)靶子照得再亮一點(diǎn), 順便再借此挑撥一下余晚晴和順妃的關(guān)系。

    倒是順妃，大概是余晚晴給她送的兩瓶桂花醬叫她很有些印象深刻。這一次她倒是沒有送什么虛的, 就是送了些燕窩補(bǔ)品過來, 這些東西或許算不得多貴重, 反到是最貼合余晚晴心意的。

    剩下的周美人和呂才人, 這兩人估計(jì)就是隨大流，意思意思的送了點(diǎn)東西。周美人送了兩塊端硯和幾件字畫；呂才人則是送了一套頭面。

    余晚晴一樣樣的看過去，看到最后卻是看見了慈安宮的禮單, 抓著紙頁的指尖微微緊了緊。過了片刻, 她下意識(shí)的去看溪午：“太后這是，病好了？”

    溪午搖了搖頭。

    余晚晴若有所思，自語般的喃喃道：“既如此, 太后怎么就忽然想起要送這些過來。”

    她可不覺得余太后是多疼侄女兒、多慈和可親的親姑姑——哪怕不提余太后想叫她嫁孝明太子這個(gè)死人守一輩子活寡的事情，便是當(dāng)初她在冷宮或是初出冷宮那會(huì)兒，余太后也是全當(dāng)沒有侄女一般的躺慈安宮裝死。

    如今，余晚晴晉位的消息才傳出去, 一直裝死、一直都沒聲沒響的慈安宮忽然就送禮過來了。

    雖然前倨后恭，確實(shí)是人之本性?？捎嗵筮@也變得太快了一些吧——好比躺尸的忽然詐尸，這就有點(diǎn)嚇人了......

    因?yàn)樵驴荚嚲砝镞€有好幾題是關(guān)于余太后的，余晚晴想著想著，難免對(duì)這位余太后這人生出許多好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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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翀這頭忙了一日，晚間便去了鳳來宮與皇后同用晚膳——雖然十月十五那日帝后兩人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可這么些日子過去了，皇帝的氣也差不多消了，且初一十五去鳳來宮也是慣例，早便習(xí)慣成自然了。

    阮皇后見了蕭翀來，自是十分歡喜。

    因著上回才吵過，她雖惦記著阮家，惦記著叔父，卻也不敢再與蕭翀說這些——阮家可不止她叔父一人，若是因她而害得其他人也跟著落罪受罰，豈不就成了阮家的罪人？再者，只要她這個(gè)皇后在，阮家便也倒了不了，倘日后家中子弟出息，自也有復(fù)起的一日。

    故而，阮皇后便閉了嘴，安安生生的與蕭翀用了這頓晚膳，時(shí)不時(shí)的還要?jiǎng)駵珓癫?，倒是比往日里更加溫柔體貼。

    蕭翀今日既是來了鳳來宮，自也不是想與阮皇后接著置氣。故而，見著阮皇后終于知了分寸，有了些樣子，他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見著阮皇后挑筍絲時(shí)還溫聲說了一句：“你脾胃不好，少吃這些?！?/br>
    阮皇后心里妥帖，含笑應(yīng)了。

    帝后兩人難得清靜的用了晚膳，很快便有宮女用小茶盤端了茶上來。兩人各自接了茶來，就著宮人捧著的漱盂，漱了漱口。

    阮皇后嘴里還含了片茉莉香片，這才斜靠在榻上，細(xì)聲與蕭翀說了些后宮的事情，想起了對(duì)方才派人去宜安宮宣旨晉封僖嬪的事情，不免多說了一句：“臣妾也是好久未見僖嬪，冷不丁的聽到陛下圣旨，差點(diǎn)便要不知這是何人了?！?/br>
    蕭翀聽出她話中試探之意，神色淡淡的：“太后一直病著也是不好.......這僖嬪，到底是太后的親侄女，給她個(gè)位置，也算是安一安太后和那些舊黨的心。左右也不過是個(gè)小小的嬪，你如今還病著，很不必放在心上。再者，朕已經(jīng)交代下去了，這冊(cè)封禮簡單辦一辦便是了，斷不會(huì)擾了你的?！?/br>
    蕭翀說的認(rèn)真，阮皇后聽著也歡喜——她很喜歡和皇帝這樣對(duì)坐說話，每每此時(shí)總會(huì)生出些許隱秘的自得：是啊，她是皇帝的原配正妻，是皇后，她和其他人總是不一樣的。這后宮里也只有她能夠與皇帝這般平靜喜樂的說話。

    剩下那些人，哪怕林貴妃，左右也不過是些上不得臺(tái)面的嬪妾罷了？

    難不成，皇帝還會(huì)如此與她們說話？

    想到這里，阮皇后頰邊泛起微微的薄紅，那張清艷的臉容上竟是顯出幾分驚人的艷色。

    此時(shí)殿中已掌了燈，明亮若白日，阮皇后抬起眼，靜靜的看著蕭翀那張燈光下棱角分明，俊美無儔的側(cè)臉，只覺得心尖一動(dòng)，渾身也酥了一半，下意識(shí)的伸出手去，想要去觸對(duì)方放在榻邊的手。

    蕭翀卻趕在她動(dòng)作之前先收回了手。

    阮皇后咬了咬唇，轉(zhuǎn)口道：“陛下難得過來，不若我們手談一局？”

    蕭翀棋藝高深，阮皇后亦是頗擅此道，帝后二人閑時(shí)不想說話，也能下個(gè)一兩盤，消磨時(shí)間。

    只是今日蕭翀實(shí)在是有些累了，聞言搖搖頭：“忙了一整日，實(shí)是沒心情再瞧棋盤。這樣，時(shí)候也不早了，朕便先去沐浴更衣了，早些安置了也好?！?/br>
    不待阮皇后說話，蕭翀拂袖起身，這便出去，只留下阮皇后坐在榻上，心里又氣又恨，還有幾分委屈。

    待見著外頭過來伺候的杜嬤嬤，阮皇后眼里一酸，不禁伏在對(duì)方身上哭了起來：“我知道，是我身子不中用，不能伺候他！都是我的不是！可，再?zèng)]見過他這樣嫌棄人的！竟是連碰都不叫碰一下子！今晚必是又要去偏殿歇息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嫌我呢！”阮皇后語聲哽咽，哭得幾乎都要背過氣去，“嬤嬤，我真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shí)才到頭........”

    杜嬤嬤是阮皇后的奶娘，瞧著自己奶大的姑娘哭成這樣，也是心軟。只是，想起皇帝仍舊不免心怵，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娘娘，今時(shí)不同往日，再忍忍吧?！?/br>
    阮皇后的病乃是胎里帶來的，自小便是多病多災(zāi)的，好在她生得仙姿玉貌，遠(yuǎn)遠(yuǎn)觀之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縱是常年病著也是格外招人憐惜，家里人自然只有更加疼她的。哪怕她幼失父母，也有叔父叔母將她如嬌似寶般的養(yǎng)大。到了年紀(jì)便被余太后看中，得先帝賜婚，嫁入王府做了王妃，然后就是皇后，順順利利的，這輩子還真沒受過什么了不得的委屈。

    真要有，那也是多是因著皇帝的緣故.......

    想到這里，阮皇后的淚水更是忍不住，簌簌往下落，雪白的臉頰也泛出胭紅來，更見楚楚。

    杜嬤嬤看著阮皇后長大，哪里會(huì)不知她心事，左右瞧了瞧，眼見著殿中只有她們二人，這才略放了些心，于是便低聲勸道：“娘娘，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