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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鮫人都沒遇上什么怪物,而他心心念念的寶物正站在海邊的礁石上,手里還拿著一個閃閃發(fā)光的東西。會不會是他要送自己的禮物呢?小鮫人這樣想,或許他也會想念自己呢。小鮫人這樣想著,不知不覺比原來游得近了些,同時也發(fā)現(xiàn),他手里握著的閃閃發(fā)光的東西,竟然是一把閃著寒光的鋒利的劍!小鮫人不知道,自己身后蛇行般迅速伸來的觸手。他只看見那把閃著寒光的劍朝自己飛來,小鮫人眼里露出悲傷的神色,自己明明那么掛念他,果然人類都是可怕的嗎?然而那把劍還沒到眼前,身體已經(jīng)被什么纏住。小鮫人低頭一看,那是一條半透明的像章魚觸手一樣的東西,比手臂還要粗好幾圈,藍(lán)色的血管在皮膚下縱橫交錯,蠕動著收緊,惡心極了。風(fēng)聲在耳邊掠過,腰上的緊縛敢已經(jīng)松了下來,還未來得及高興,又被重新纏住,而且變本加厲,脖子上也被纏了一條。也不知是何時,他已經(jīng)到了眼前,明明長著兩條腿,卻踏在水面上,揮劍斬斷纏著小鮫人的觸手。然后飛掠到小山一樣巨大的怪物身邊,來不及看清動作,只聽見怪物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竟然融在了海水中。多年過去后,小鮫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能想起他每一個動作,如何身輕如燕地飛掠到怪物身邊,如何揮動著手中的劍。白衣黑發(fā)在風(fēng)中舞動的樣子,和那雙清澈的黑色眼眸,留在腦中再也揮之不去。即使那時他已經(jīng)不在了。“那時候你根本不理我,我苦苦糾纏了幾百年,你才終于肯看我一眼。你不知道,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時我有多高興。”“是因為你傻。”青檀揚(yáng)唇笑了笑,腦中忽然出現(xiàn)一條懷里抱著珍珠和寶石追在自己身后的小鮫人,同時還有一些細(xì)碎的畫面。眼里的笑意驟然散了,露出幾分痛苦之意。“你怎么了?是不是頭痛?”蘇木捂住青檀的頭,輕輕按著,“我剛剛記起來的時候也頭疼,很快就好了啊,別怕?!?/br>青檀按住蘇木的手,“沒事的,小木。其實我只是害怕,如果想起來以后會變得像原來一樣什么都不懂了。如果真是那樣……陸離要怎么辦?!?/br>蘇木愣了愣,眼里氤上一層水汽,他張開手臂,將青檀的頭貼在自己的胸口,一手輕輕撫著他的頭發(fā)。“你不明白嗎?他們早晚都會離開我們的……你真能忘了才好,要不然就會傷心難過。不過還好,我還有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青檀,別怕,別怕……”說著說著,眼淚先流了下來,不知安慰的是青檀,還是自己。陸離與秦歸云對視一眼,彼此眼里的心疼和苦楚都看得分明,只不過也都心照不宣。秦歸云嘆了口氣,“好在他們還能作伴……罷了,越想只會越難受。只怪天地不公,可既然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我說你……及時行樂啊。”陸離也笑了笑,“話是這樣說,不過倒是秦兄你,還是節(jié)制一些才好……”最后一個字湮沒在一聲尖叫中,只見一女子從對側(cè)等我一間房內(nèi)跑出來,滿臉的驚恐。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見她身后寒光一閃,人已經(jīng)倒向前,露出后背被一刀豁開的猙獰口子,再深一分,人便會直接斷成兩截,已經(jīng)沒有救了。正是回房休息的時候,回廊上有幾個人,恰巧看到這一幕,都嚇得不知所措,一時驚叫聲此起彼伏,而女子跑出來的房間隔壁,就有一對中年夫婦。陸離并沒有時間趕過去,眼看著寒光一閃,男子將身邊的女子狠狠推開,那一刀正從他的頸邊落下,人頭并著半截肩膀一起落地。人在這種情況下第一反應(yīng)就是跑開,這么一跑,更是把路堵得死死的。幾個人住的房間在三樓,下面是客棧的大堂,從這側(cè)到對面少說也要三十米。陸離目測過后,便躍上欄桿,在柱子上借力一蹬,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在對側(cè)的回廊上。殺人的并不是什么妖魔,而是一個神形癲狂的男人,毫無章法地見人就砍,雖然如此,手里的動作卻是靈活的,他用得那把刀也實在鋒利,竟能將人骨削斷,更別說回廊上的欄桿,砍過便齊齊斷了。男子腰間掛著一塊很是眼熟的玉佩,不過多看了一眼,一個沒防備,刀已經(jīng)揮了過來。陸離堪堪躲過,手臂上被劃了一刀,衣服立馬破了,露出一道不深的傷口。又一刀揮至面前,陸離后退幾步,看準(zhǔn)男人手里動作,在他揮刀的瞬間躍起,踩上刀身借力躍起,一個翻身人已輕巧地落在男人的身后。男人反應(yīng)不及,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頸部被一掌劈下,人便如同卸了發(fā)條一般軟倒在地。這人有些面熟。陸離將人翻過身來要仔細(xì)看看,聽見有什么東西掉在地板上,正是方才分神看的那一塊玉佩。陸離將玉佩撿起來,觸手質(zhì)地細(xì)膩溫潤,上面刻著靈芝云紋,中間有一個“歌”字。季長樂死時,手里握著的也是這樣一塊玉,上面刻著的是一個“樂”字。細(xì)看之下兩個人眉眼和鼻子也十分相似,只是嘴唇一個薄一個厚些。又曾聽見季越叫季長樂叔叔,那么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季越的父親,名字的話,大概就是季長歌了。陸離想起當(dāng)天晚上季長樂似乎是有所求的,如今又見季長歌如此情形,那他要說的事情,也許就和這個人有關(guān)。“陸離?!鼻貧w云走過來,見陸離若有所思所思的樣子,問道:“你認(rèn)識這個人?”陸離搖搖頭,“大概見過他的家人?!?/br>對于季越和季長樂,陸離一直心存愧疚,若是沒有住進(jìn)去,他們也許就不會死,同時又覺得事情也許沒那么簡單。陸離把季長歌扶起來駕到肩膀上,“他一時半會兒不會醒,我想先把他帶回房間,這里出了命案,官府的人應(yīng)該快到了,秦兄幫個忙吧。”“好吧好吧,反正即使我要反對你也不會聽,看好他就行了?!?/br>“這是怎么回事?”蘇木和青檀打開房門,一起走過來,蘇木眼眶還有些發(fā)紅,青檀倒是與平常無異。“先別問了,把你的房間收拾一下空出來吧?!鼻貧w云道。蘇木看看陸離和他脖子上駕著的人,面上雖有疑惑,卻沒說什么,乖乖回房收拾了。陸離將昏倒的季長歌放在床上,為了避免他醒來再次發(fā)狂,陸離拿出筆和朱砂,畫了兩張符紙貼在床的兩側(cè)。那是縛靈咒,無論是妖還是普通人,都能被困在里面,但如果里面的人力量太強(qiáng),還是能出來的。如今妖魔作亂,官府也沒什么辦法,對這種事正避之唯恐不急呢,再加上秦歸云又有官印,說話有分量,三言兩語就將他們打發(fā)走了。由于不清楚季長歌的癲狂之癥到底是什么原因,陸離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