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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姜舒! 馮梓懿心口一陣疼痛,仿佛整個人都泡在苦水里,連干啞的嗓子都是苦澀。 十幾年沒有流過淚的馮梓懿鼻子有些酸,快速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快要涌出的眼淚這才回流到肚子里。 世界上恐怕沒有比自己更混蛋的混蛋了。 “嘭!” 雙手握住那本策劃案,馮梓懿沖著自己的腦門狠狠地砸了一下。 疼,但是能讓他更清醒。 誰才是對自己好的那個,這下馮梓懿總算能夠看得更加清楚。 —— 陪樊子晴做題到半夜十二點,又是百度又是看網(wǎng)課的,兩個人總算把那道幾何證明題給做出來了。 和樊子晴同款的睡衣,穿在姜舒身上,卻是和她的小家碧玉完全相反的氣質(zhì)。 城市被夜色籠罩,借著屋里的臺燈,姜舒伸懶腰的時候都能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準備拉窗簾的樊子晴突然叫嚷道:“姜姐!馮梓懿怎么在咱們樓下???!” 走到窗邊,那個熟悉的淺灰色影子果然在樓底下站著。 抬頭仰視著樓上唯一亮著燈的窗,馮梓懿雙手插在口袋里一動不動,手臂下夾著一本藍色封皮的書,不知道他已經(jīng)在那站了多久。 姜舒的手搭在窗簾上,眼神里沒有丁點情緒。 “簌簌!” 拉上窗簾,姜舒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管他,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姜舒:一句道歉就想讓這件事過去?做夢! —— 三更在晚上呦~ 第28章 “嘶!嘶撕!” 夏季的天總是亮得很早, 五點半白蒙蒙的光亮就透進了屋。 昨天被數(shù)學折磨了幾個小時, 就連在夢里,姜舒都在奮筆疾書地做題。倏地偏一下頭, 夢里寫了滿滿當當?shù)木碜佑肿兂闪艘粡埌准垺?/br> 姜舒的彈簧床緊貼著墻,樓道里細微的動靜都能聽得清楚。 “嘶!” 短促又輕微的聲音一閃而過,跟姜舒做數(shù)學題的噩夢一樣循環(huán)往復。 睜開眼,昏昏沉沉的頭有幾十斤重,翻過身揉了下眼睛, 枕頭邊上的手機顯示著上午5:42。 “嘶!” 又是那個聲音, 在外面響了一個晚上,到清晨還沒結(jié)束。 抬手捋了把頭發(fā), 本來昨天就沒發(fā)泄出的憤怒和起床氣同時沖上了頭, 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在姜舒的素質(zhì)和理智還沉睡的時候,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趿拉著鞋快步走到門口,挪開擋住貓眼的護罩,只看到一片淡黃色的東西。 用力地推開門,房門卷起的一陣小旋風在樓道里激起了黃色的浪。 “Oh my gorrrr!”坐在樓梯上的馮梓懿被嚇出了兒化音,身子一抖,手里的筆都摔在了地上。 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便利貼? 門上、地上還有手扶欄桿上,全都被黃色的便利貼覆蓋,一層還不算完,那些沒地方貼的索性堆在一起。 成百上千張堆在一起差不多有一米五高,開門的時候有不少都飄進了屋里, 就落在姜舒的腳邊。 便利貼上都寫著歪歪扭扭的字,對不起的起,里面的那個“己”,無一例外全都被寫成了“已”。 這也就算了,自己的姜還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橫來。 說起來馮梓懿也回國好幾個月了,這寫字的水平怎么還這么差。 連續(xù)三天都沒有合眼,坐在地上悔過的馮梓懿面如土灰,深陷的眼窩一圈青紫,下巴幾天沒有刮的胡茬一直蔓延到鬢角,仰視著姜舒,馮梓懿委屈地眨了眨眼。 單手撐在門上,姜舒的半邊身子倚靠在門框上,下意識地拉了下敞開的領口,沒睡醒的臉寫滿了不高興。 從門上扯下一片便利貼,看了眼上面寫了五遍的“姜姐,對不起”,有那么一丟丟感動,但很快就又被之前的憤怒燒了個干凈。 捻了下手指,那張便利貼像落葉一樣掉在了地上。俯視著馮梓懿懷里一沓還沒寫的,姜舒輕描淡寫地問:“寫這么多對不起干嘛,又想作什么妖?” 馮梓懿一夜沒有喝水,勉強咽了口口水,干涸的嗓子才能說出話來,“你昨天說不想聽我說話,我只能寫下來了?!?/br> 從昨天晚上一直寫到今天早上,五個小時,加起來一萬句“姜姐,對不起”。 除了這樣,馮梓懿實在想不到在不說話的情況下還能怎么道歉。 “還挺真誠,”冷笑了一聲,姜舒的目光落在了馮梓懿旁邊的那一本策劃案上,“所以是不是如果我不原諒你,你就打算在這寫一輩子?讓我們樓道的清潔阿姨喝西北風?” 馮梓懿被噎得說不出話。 哄小姑娘的這一套,對姜舒不管用。 雙手交叉疊在胸前,姜舒歪著頭打量馮梓懿的眼神像極了在動物園里看猴。腳背刮蹭著拖鞋,一副大姐大的做派,“是不是為了討好女人,你什么都能做?工作也不管,生活也不打理?!?/br> 稍微彎下了腰,刻意壓低了語氣,“怎么?沒了女人的肯定,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姜舒總有一萬種方法把人逼死。 還沒睡醒的眼睛有些迷離,但眼神里的嘲諷一點不少,尤其是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每個字都像淬了毒一樣,狠狠地扎在馮梓懿的心口。 胡說是不會讓人生氣的,偏偏姜舒每個字都沒有說錯。 本來就愧疚自己為程萱做得蠢事,再被姜舒這么提起,馮梓懿的眼神都變得扭曲。 姜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如水一般的眼神還有兩片薄薄的朱唇,配上那一張東方女生最標準的鵝蛋臉,怎么看都該是個溫婉的女人。 說話時也是輕聲細語,怎么偏偏就是一條毒舌呢。 “身為一個藝人,你的時間就是用來道歉的嗎?” 哼了一聲,姜舒又問:“為了給我道歉,我猜你已經(jīng)關機兩三天了吧?!?/br> 趕緊護著口袋,馮梓懿屏住了呼吸。 她怎么知道? 一腳踩在那本策劃案上,拖鞋上的兩個兔耳朵左右搖晃,用力一推,策劃案順著樓梯掉下去兩三階,“策劃案白柒已經(jīng)給你了,節(jié)目下周就要開始錄制,你還沒打算看是吧。到時候,你是準備繼續(xù)裝瘋賣傻被雷劈?還是自由發(fā)揮把節(jié)目組給拆了?” 深吸了一口氣,姜舒甩了下睡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問:“你多大了?!?/br> “我……” “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姜舒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他還嘴的機會,“坐在這給我道歉,你是覺得自己的時間不要錢嗎?” “有給我道歉的時間,還不如好好收拾下自己,把節(jié)目內(nèi)容好好準備一下。我找我?guī)煾到o你求這個機會,不是讓你浪費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