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許發(fā)生的事情，何況就在擲坤宮的眼皮底下。

說是一堆人出動，但是現(xiàn)場是一堆人站在旁邊圍觀。掌門一個人干活。

但見素忘機仙衣飄揚，拂塵在他手上跟劍一樣好用。因為長得好，氣質(zhì)好，身段動起來好看，不像個正義凜然的大俠，倒似九天之上垂云而下的神女。

圍觀的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丑陋的蜈蚣們在素忘機的翻手覆手間，如紅葉子，根本沒反抗之力，紛紛掉落。

整個山谷的橫截空間上張開了水霧一樣的透明結(jié)界，一踩一個波蕩的圓暈。素忘機就站在這結(jié)界的中間。

一瞬間，素忘機飛身凌空，拂塵一揮，指尖一壓，整個水晶結(jié)面就往下推送，眨眼直到谷地，底下蜈蚣直變齏粉。除了蜈蚣，山野間的一切活物死物連帶樹木石頭，都化個干凈。

素忘機指尖捏個印，扔了個藍(lán)色的火球，下面就被燒個干干凈凈。

瞅著光禿禿的原形谷底，小弟子乙說：“聽說這谷底的蜈蚣存在很多年了啊，為什麼最近這麼往外爬？”

小弟子甲翻白眼：“誰知道，你看掌門也不查個究竟，就來了個全滅。妖孽嘛，看見一只滅一只，看見一窩滅一窩。”

小弟子丙說：“以前，掌門不是這樣的。聽說很溫柔?！?/br>
“我從來沒見掌門溫柔過?！毙〉茏蛹资钦崎T的忠實粉絲，“一殺一個準(zhǔn)，酷斃了！”

小弟子丙繼續(xù)八卦：“師兄跟我說，以前我們這有個小祖師叔，跟掌門差不多大，可厲害了。”

“有掌門厲害嗎？”小弟子甲亮了眼睛。

小弟子丙說：“厲害！有很多觸手的魔物藤蔓一樣爬滿了整個昆侖山，叫小祖師叔踱個一腳就滅了。就跟現(xiàn)在掌門這麼厲害！”

“瞎說！你又沒看見！”小弟子甲充滿了好奇。

小弟子乙卻皺了眉頭：“我怎麼聽說，其實那些魔物是小祖師叔養(yǎng)的，沒養(yǎng)好，反而噬主了?！?/br>
小弟子丁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候忍不住唏噓一聲：“這麼多內(nèi)幕啊，可惜當(dāng)年我們都還沒入門?！?/br>
“入門的師兄們諱莫如深，根本不講以前的事啊，聽說是掌門不讓的?！毙〉茏颖吐暤?，“難道掌門嫉妒了？”

一個拳頭砸到他腦袋上：“走啦，跟上隊伍，掌門都回了?！?/br>
……

一隊伍御劍臨空，往擲坤宮回。

素忘機不是一點不知道底下的議論，但是他對這些八卦言辭不過敏，甚至覺得幾分好玩。正因為明城在別人的口中被以另外的方式記下，會給他造成一種錯覺，好像他還在身邊似的。素忘機相信，明城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當(dāng)年分別時，他們明明說的是“暫別”，不是嗎？

舒因被以拘囚身份拖去見掌門大人。

昆侖山眾道之長，擲坤宮的掌門人，會是怎樣的人？舒因想，至少不像他認(rèn)為的那般。

人間的畫像上，對道人的描繪，常常是藍(lán)色對襟長褂，三寸長須，手持拂塵，威嚴(yán)端敏。

舒因手腳受縛，跪在地上。逆著光，正門打開，整齊地走進(jìn)來兩列道士，站定位置後齊聲唱喏，然後走進(jìn)來一個年輕的道士。

年輕的道士踏進(jìn)殿門，眾道士紛紛垂首示敬。

就是這個人了，舒因知道。

擲坤宮一貫的白色道袍，在陽光下略顯灰色，在陰影里層次攤開，有一種入目的凝重。穿在道士身上，分外飄逸，端的是道骨仙風(fēng)。

同樣手持拂塵，但是，乍眼看上去，不像拿著除魔的法寶，倒像觀音菩薩手里的楊柳枝，好看過了頭。

道士的眉眼鋒銳瑰豔，若不是周身有威嚴(yán)莊肅的一教之長氣勢，壓得人不敢直視，舒因不會認(rèn)定他是擲坤宮的主人。

素忘機。

素忘機筆直走向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也沒看憑空多出來的妖人。

等到他端坐，下面的門人漸次行禮退出大半後，素忘機喝著茶，看著手里的杯子，問：“你找我有事？”

“是?！彼赝鼩w出列，他做了個見禮的手勢，卻沒有尊稱素忘機一聲掌門，他看了眼地上過分安靜的舒因說，“有人闖山要見你?！?/br>
素忘機抬頭，他沒有看說話不禮貌的素忘歸，沒有看跪在地上等著講話的舒因，而是筆直地看向一邊捧著樸藍(lán)道袍的小道士。

那小道士經(jīng)不住素忘歸的注目，一個腳軟，抖著雙膝跪下，頭低低垂下。

奉天觀的道袍，素忘機不會忘。

道袍上的紫玉葫蘆，素忘機更不會遺忘。

他的東西，他念著的人。

素忘機沈默半晌後，問：“你是誰？”這次，他的目光落到了舒因身上。那目光仿佛穿越了無數(shù)時空，這時候再落下，帶著云霧的迷茫和疑惑，并不是舒因想象中的質(zhì)問。

舒因張了張嘴巴，卻答不出來。

明城是他爹的哥哥，叫伯伯嗎？明城是生他的人，該喚母親？或者，跟瑤靈谷的“兄弟”們一樣，稱呼一聲“道長”？

素忘歸皺眉，踢了舒因一腳，準(zhǔn)備問什麼，卻聽見素忘機的聲音“你們且退下”。

一下子，大殿里走得沒了人影。

舊道袍和玉件放在了高座的平臺上。素忘機站起來，衣服就在他的腳下，素忘機走了幾步，始終沒有彎腰去撿，但是他背在身後的指尖有些不耐煩地揉搓著。

這不是平日里頤指氣使，一人為大，唯我獨尊的昆侖首座。

甚至舒因都感覺到了殿內(nèi)流動的空氣變得稀薄，窒息。

“他叫你來的？”素忘歸停止踱步，問。

異種奇聞37.妄念

“是他叫你來的？”

同樣一句話，之前素忘歸也這般問過舒因，只不過，素忘歸是笑著問，嘴邊有嘲諷和篤定。眼前的掌門大人，面無表情，淡淡一句話，聲音不高，舒因聽起來，卻像撕裂了空氣，漂浮到耳邊。

舒因深呼吸。

素忘機就這麼定定看著他。

大殿空空蕩蕩，只他們一站一跪一人一妖。

舒因點頭，道：“是。”

素忘機問：“他在哪里？”聲音依舊淡淡，容顏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四個字卻擦著舒因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