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東西咬了?！?/br>
“哦？”素忘歸詢問狀。

“這里既然沒有咒術(shù)法陣的殘留，必是直接受襲，兩敗俱傷?！?/br>
“如何兩敗俱傷？”素忘歸追問。

“這地上的血，流得太多了，滲了大半個地面。一個人的血，哪里有這麼多？”龍游嘆息道。

看著指尖的血跡，素忘歸若有所思，他適才所聞的血，確實不只是人血的腥膻，竟還有股詭異的甜香。非人所有。但，既然怪物襲擊了人類，又怎會自取滅亡？

龍游看了看支著的窗欞，道：“太弱了，死了?！?/br>
“嗯？”素忘歸不明白地望著龍游。

“這世間，人所看不起的異生物，不都是喜歡陰暗……和潮濕？既然不是人間物，沒有長久生存的能力，死了也不稀奇?！饼堄尾恍嫉馈?/br>
“死了麼？”素忘歸奇怪地看了眼龍游，“你怎麼知道是……死了？不是逃了？”

龍游不在意地攤手：“道長想問我什麼，辛苦帶我到此處，不如直接問吧？”

“這可是你做的？”素忘歸目露精光。

龍游好笑：“哈，我難道不是日夜被困在道長眼皮底下嗎？石屋外陣法，乃道長親手所布，我作何舉動，道長你難道不清楚？”

“這里的事，可與你有關(guān)？”素忘歸并不為龍游的狡辯所動。

“我是妖魔，害他的是妖魔，同是妖魔道，怎會沒有關(guān)系？道長若是不放心，不如干脆殺了我的好?！饼堄我荒樰p松，“免得再發(fā)生此類事情，還要找我來一起看，一來一去多有麻煩?！?/br>
“害他的是什麼妖魔？”素忘歸繼續(xù)問。

龍游抿唇：“他身體內(nèi)部被多孔貫穿，腦袋快成蜂窩，道長看到了，何來問我？”

“多手多足……”素忘歸吸了口氣，“你不清楚嗎？”

“道長認(rèn)定事事與龍某有關(guān)，龍某無話可說?！饼堄涡涫?。

素忘歸神色一凜：“是不是要讓明城師弟親自問你，你才肯開口？”

龍游面色一變，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旁邊的道士欲攔。素忘歸揮手放行，他對離去的龍游道：“你須知凡事皆有代價，天道常明，孽不可恕?！?/br>
龍游腳步一頓，終不回頭。

這些道人喜歡無事生非。他們未見過他本形，但是明城對他最熟悉不過，如果他們把事情對明城講，明城一計較，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龍游越走越快，他想馬上帶了明城，離開這是非之地。

村人的死，自然不是龍游下的手，但是說不得和他無關(guān)。

異種奇聞14.遠(yuǎn)離

明城問：“你怎麼來這里？”

“我來找你。”素忘機(jī)道。

明城沒有再白癡地加上一句，你找我做什麼？

明城身體的變壞情況，連他自己都欺騙不了。在石屋的這些天，雖有努力練功，恢復(fù)少許。但方才一路已令他氣息不穩(wěn)，倍覺吃力，究竟糟糕到何種境地了？

任誰看他如今蒼白失血的面色和消瘦枯槁的模樣，都知道這是個大病之人。見素忘機(jī)卜照面就搭上自己脈門，明城繃住臉。

“怎麼搞的？”素忘機(jī)神色不善。

明城抽手，不由道：“你不用管我?！?/br>
素忘機(jī)眉毛一跳。

“你不也受傷了？”明城頂?shù)?，“怎麼下山？”

“是啊，昆侖那一戰(zhàn)，不僅我，陣中十?dāng)?shù)人在你一招之下，盡敗。內(nèi)力喪失。”素忘機(jī)氣悶，“你應(yīng)該納彼力為已用，怎麼五臟六腑反被沖傷至此？”

明城側(cè)身：“與你無關(guān)。”

“是和我無關(guān)。你的大師兄自會來管你?！彼赝鼨C(jī)想自己辛苦下山，竟來看人臉色，有些生氣。

一聽大師兄三個字，明城整個人僵住。

兩個人沈默半晌。

“你若無事，我便走了?！泵鞒堑皖^一句，要走。手腕被握住。

明城抬眸看素忘機(jī)。

素忘機(jī)咳一聲，指指地，道：“坐下，我給你療傷。”

明城甩開手：“沒用的。”

“我知道沒用。”素忘機(jī)道，“救不了你的命，好歹讓你遲死幾天。”

兩個人氣鼓鼓望著對方，同時覺得這場面真好笑，各自別開眼。在別人面前尚能心平氣和，彼此對上，跟吃了炸藥包一樣，明明……沒什麼過深交情……

明城乖乖席地坐下。素忘機(jī)坐在他對面運(yùn)功。

兩人師出同源。素忘機(jī)於武功一道，頗有心得，雖不能清退明城體內(nèi)各道紊亂真氣，但歸導(dǎo)入定，別有奇巧法門。明城得他幾番引轉(zhuǎn)周順，果然清明許多。

素忘機(jī)把心法口訣一一教了。確定明城記熟，才又板起臉：“你真的不準(zhǔn)備回昆侖了？”

明城知他好意，遂點(diǎn)頭。

回昆侖的話，或許有救……素忘機(jī)欲言又止，終沒說出心內(nèi)擔(dān)憂，只道：“龍游非一般魔物，我?guī)熥饹r尚未能降服它，你跟著他，又如何？他要為害，你未必能看住他?！?/br>
“若他真要為害，我更要在他身邊了?！泵鞒抢潇o地道。

素忘機(jī)詫異地看著明城：“你知道？……”

明城點(diǎn)頭：“我在師門立過誓，它為孽，我贖罪。我一己力雖微，這條命總還有點(diǎn)用處。”

“這又何必？”素忘機(jī)道，“一人之力毫微，合昆侖上下之力，未嘗不能困住他?！?/br>
“我意已決?！泵鞒谴鬼?/br>
素忘機(jī)沈默半晌，扔下兩個字：“逞強(qiáng)?！?/br>
“……”明城無語。

“你既不肯回山，該當(dāng)遠(yuǎn)離，怎麼停留此處？”素忘機(jī)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明城。

石頭坪在昆侖山下，來往多弟子，不能算脫出昆侖地域。

“……你要我走？”明城想了一下，辨出素忘機(jī)語中之意。

……若在以前，明城必定愿意和龍游遠(yuǎn)避隱歸。這幾日，變化措不及防，明城已不復(fù)抱持與魔物能長久的想法。為何留在石頭坪……一是這里疫情未明，有人相留，就勢住下，另一則……未嘗不是在等待事件的急轉(zhuǎn)直下，做錯事，要付出代價，龍游走不得，他也走不得……他們有罪。

“還是你根本不想走，等著明光抓你回去？”素忘機(jī)冷笑。

聽素忘機(jī)提到“明光”兩個字時，語氣加重，十足別扭。明城抽回思緒：“你和大師兄……”

素忘機(jī)不悅：“這和你無關(guān)?！?/br>
素忘機(jī)眼中有毫不掩飾的厭惡。

明城拂衣起，沈默。

素忘機(jī)站到他身旁，同他一起站在崖邊，看眼前的蒼茫林海，樹浪莽莽。

“……你心有所慮？”素忘機(jī)問。

明城不知道該不該說，那些翻涌在他心底的情緒，潰爛成他一個人的秘密。無法開口。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素忘機(jī)看向明城，“無論怎樣，現(xiàn)在都不是好時機(jī)。你不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