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6
宏德的交談,你真正要爭取的,還有一個人。”“誰?”段嶺問。“謝宥?!蔽洫氄f,“只要他心中存疑,許多事就好辦得多。牧?xí)邕_的計劃、蔡閆的行動,你想插手,就要通過謝宥,現(xiàn)在他牢牢把握著整個江州城?!?/br>那么等到牧?xí)邕_預(yù)備發(fā)動布置時,須得去見謝宥一趟。“怎么說服他呢?”段嶺問。“把烏洛侯穆帶去見他?!蔽洫氄f。這是唯一的辦法,段嶺每次想到這些問題時,就充滿了忐忑與不安,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身份,一想到要成為太子,就有點無所適從。所幸武獨會一直陪著他的,他再看武獨時,十分慶幸有這么一個人,始終在他的身邊。“怎么了?”武獨認(rèn)真地看著段嶺,伸出手指,舒開段嶺緊皺的眉頭。段嶺握住武獨的手指,依偎在他的身前,久久不發(fā)一語。“元人軍隊情況怎么樣了?!倍螏X枕在武獨的肩上,覺得十分舒服。“還在黑山谷?!蔽洫氄f,“并未逼近,想必是寫信通知窩闊臺了?!?/br>段嶺想起窩闊臺的命令,本來是讓拔都統(tǒng)帥軍隊,踏平鄴城的,沒想到這次連拔都都被抓了,窩闊臺一定會氣死。“宗真說了什么時候回去么?”段嶺問。“他說在回去之前,想先和你談?wù)??!蔽洫毚鸬馈?/br>“傳令晚上設(shè)宴吧?!倍螏X說,“款待他與拔都?!?/br>什么時候見鄭彥呢?還有郎俊俠。回來后武獨沒有提郎俊俠,段嶺想與他見見面,卻又有點怕,有時候,他反而不想去面對郎俊俠。第166章廷議北方狂風(fēng)大作,寒潮將臨,南方則秋高氣爽,艷陽高照。江州附近山上,山楓轉(zhuǎn)為橙紅色,城中楓葉飄零。今年的難關(guān)總算熬過去了,江南一帶水災(zāi)未有大面積泛濫,江左糧食歉收,江南則依舊是一個豐年。各地糧食調(diào)撥,貪污、虧空情況雖屢禁不止,但總算將即將爆發(fā)的民亂壓了下去。這半年里,牧?xí)邕_功不可沒,大陳在君臣的協(xié)力之下,平安度過了遷都后的第一年,然則北方的戰(zhàn)報又來了。“元人久攻落雁城不下?!敝x宥沉聲說,“就怕一入冬,盡數(shù)轉(zhuǎn)而南侵,進犯我大陳邊境?!?/br>李衍秋、蔡閆、謝宥、牧?xí)邕_與蘇閥,以及兵部尚書陳茂對著河北地圖端詳。“根據(jù)遼國送出的信件,現(xiàn)在他們在此處。”謝宥指向北方長城內(nèi)的落雁城,解釋道,“距離汝南,不過數(shù)百里,一旦他們轉(zhuǎn)向,先過汝南,再過潯水,至少五萬大軍,河北盡在囊中?!?/br>“我們沒有兵能支援北方了?!标惷鸬?,“除卻玉璧關(guān)下韓濱的部隊,余數(shù)盡是江東子弟兵,擅水戰(zhàn)與陸戰(zhàn),不擅騎戰(zhàn)。”“玉璧關(guān)與潼關(guān)還有軍隊能調(diào)。”李衍秋說,“王山上任后,武獨已打退了一次布兒赤金所帶的軍隊,一旦元人卷土重來,將會非常危險。河北郡不能失,一旦失去,淮陰就會成為北大門?!?/br>這一利益,是所有人都需要維護的,朝廷不想失去河北,姚復(fù)不想把自己的封地直接和元人接壤,一旦河北淪陷,元人下一個目標(biāo)要么是遼,要么是淮陰?;搓幦羰鞘?,江州就完蛋了。“姚侯治下軍隊不一定有抵御元軍的實力?!蹦?xí)邕_說,“河北風(fēng)雨飄搖多年,其間太守幾次寫信求援,淮陰俱按兵不動,這次能不能說動他出兵,仍是未知。出兵后能否打個勝仗,亦是未知。”蔡閆只是看著地圖,不說話。“上兵伐謀,其次伐交。”陳茂說道,“本想著撐過今年冬季,來年春再做布置,但時不等人,須得增強河北軍力了。”“皇兒怎么看?”李衍秋問。蔡閆答道:“元人如同洪水一般,隨時可能越過長城,圍追堵截,終不是長久之計。他們想來潯水,姚侯的兵到了,元人便退了,改天攻打昌城,軍隊又要往昌城去,何時能有了局?”眾人沉默,蔡閆語氣中略帶責(zé)備之意,又說:“今年年初,原本有機會與元訂盟,如今錯失了良機,不訂盟,就得打了,除雙方會戰(zhàn)之外,別無辦法?!?/br>李衍秋笑了起來,說:“不錯?!?/br>謝宥說:“入冬之時,實在不利于我方出兵戰(zhàn)斗,無論如何,須得拖過今歲?!?/br>元人打了又來,打了又來,簡直陰魂不散,越過長城以后,不是犯遼,就是犯陳,若不組織一場大規(guī)模的會戰(zhàn),簡直永無寧日。在這點上,各方利益俱保持了一致,但什么時候打、如何打,仍是個未知數(shù)。“與耶律宗真約定?!辈涕Z說,“讓他在玉璧關(guān)沿線陳兵,朝元人施加壓迫。再請姚侯派兵北上,支援河北郡。元人如果攻城,與他們一戰(zhàn)就是。元人若在潯水處扎營越冬,便預(yù)備下來年兩國協(xié)力,合剿元軍。務(wù)必來一場正面決戰(zhàn),爭取至少三年的喘息之機?!?/br>李衍秋考慮片刻,未有回答,蔡閆又說:“根據(jù)朝中信使所報,王山、武獨居然不在鄴城,這等危急時間,究竟是去了何處?”牧?xí)邕_答道:“目前尚不清楚?!?/br>蔡閆陰沉著臉,陳茂說:“一郡太守,擅離職位,年輕人終究是不穩(wěn)重?!?/br>牧?xí)邕_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領(lǐng),七夕一戰(zhàn),足可見武獨與王山配合的效果,倒是不必?fù)?dān)心。只是這群元人如狼似虎,怎么應(yīng)對,還請陛下示下。”牧?xí)邕_望向李衍秋,知道如何抉擇,俱系于帝君一人之身,現(xiàn)在的五萬大軍已遠遠超過了武獨與王山的能力范圍,接下來是賭一把,還是調(diào)兵支援,全看李衍秋的意思了。“傳詔予姚復(fù)。”李衍秋說,“讓他發(fā)兵支援河北?!?/br>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平原上四處俱是風(fēng)滾草,一片荒涼。鄴城四周的炭窯冒起灰煙,荒野中,還有不少人在放火燒地,預(yù)備開春時種田。段嶺與武獨上了位于太守府后頭,鄴城西面的高山,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帶我來這里做什么?”段嶺問。“出來逛逛?!蔽洫毚鸬溃鸟R上取下一個包袱。這處距離太守府并不遠,一條小路從府后穿出,通往種滿青松的山腰,山腰上壘著半人高的石墻,又有木板隔開。木板之間,則是霧氣氤氳的溫泉。段嶺多日未曾洗澡,又是落水又是長途跋涉的,不由得心花怒放。武獨正要與段嶺溫存一會兒,段嶺卻忙不迭地寬衣解帶,進了溫泉池里。武獨一臉無奈,只得脫了衣服,與他一同進池里去。段嶺甫一入水便“啊”的一聲,叫道:“好燙!”武獨抱住段嶺的腰,分開兩腳,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以免池底太滑摔倒。“這是什么時候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