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4
太聰明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難道讓拔都來作證嗎?段嶺眉頭深鎖,在房里踱了幾步,無意中看赫連博時,發(fā)現(xiàn)赫連博仿佛和當(dāng)年那個天天與自己摔跤的少年不太一樣了。赫連博濃眉大眼,有股英氣,敞著一側(cè)肩膀,端坐著時有種帝王風(fēng)范,卻十分親和。“你,瘦了?!焙者B博說,“受苦嗎?”兩人對視,沉默良久,段嶺微微一笑。“受了不少苦?!倍螏X笑道,“但能活下來,還是值得的?!?/br>第71章交易深夜。武獨一身黑衣,潛入邊令白的書房,戴上蠶絲手套,在滿是灰塵的案牘架上翻檢,以免留下指印。案牘上擱著不少信封,上以數(shù)字注明編號,武獨挨張看過去,沉吟片刻,放棄了卷架,在房中巡視一圈,繼而轉(zhuǎn)身,于邊令白的矮榻上坐下,手肘擱在膝上,抵著側(cè)臉,打量房內(nèi)的書畫。他的目光掃過墻上字畫、架上陳列、地面青磚,桌上擺設(shè),每一寸位置都沒有放過。費宏德躺在床上,輕輕地咳了幾聲。房門無風(fēng)自開,無聲無息的腳步踏了進來。“起初我并不確定?!辟M宏德的聲音有點沙,說,“直到你來殺我,我才肯定了?!?/br>一把劍倒映著清冷的月光,全身黑衣的刺客走進房中“你實在不該這么做?!辟M宏德又說,“欲蓋彌彰,太子是從哪里找回來的?”“一名見過李漸鴻的少年,那孩子的同窗?!?/br>刺客解開面罩,現(xiàn)出白皙英俊的容貌,眉眼間鋒芒畢露,溫潤如玉,正是一路從西川追到此處的郎俊俠。“你該殺了他?!辟M宏德說,“容我斗膽猜一猜,你是不是已經(jīng)殺過那孩子了?!?/br>“我下不了手?!崩煽b答道,“他是我?guī)С鰜淼?,不過我確實差點殺了他?!?/br>費宏德說:“你總是先動手殺人,及至發(fā)現(xiàn)殺不掉了,才開始談條件?!?/br>“這是師父教的?!崩煽b答道,“能殺人的時候,不必談什么條件?!?/br>“可是被你殺過一次的人?!辟M宏德緩緩坐起,披了一件外袍,注視郎俊俠,說,“又怎么會與你談條件呢?”“李漸鴻被我殺了三次?!崩煽b如是說,“依舊會與我談條件?!?/br>“這世上也僅有他而已?!辟M宏德示意道,“坐吧,郎俊俠,久別重逢,為何不敘敘舊?”郎俊俠瞇起眼,似在猶豫,費宏德又說:“拿劍的人,手上竟會戴著一串佛珠。”“費先生仍是如此目光如炬。”郎俊俠答道。“我記得在何處見過這佛珠?!辟M宏德悠然道,“看來你仍在求生,也罷,既是如此,以我一條老命就此成全你,又有何妨?”郎俊俠沉默不語,費宏德哈哈大笑。“引頸就戮,反倒下不了手么?”費宏德又說。郎俊俠目光游移,慢慢地收起劍。正在這時,外頭響起聲音。“費先生。”邊令白說。費宏德起身,正要答話,郎俊俠卻倏然一劍,抵在費宏德脖側(cè),費宏德微微一笑,望向郎俊俠,攤手,示意你要如何?“費先生?”邊令白又說,仆役敲了數(shù)下門,不聞回答。郎俊俠猶豫良久,始終下不了手,費宏德便安靜地站著,待他下最后的決定。生死就在這一念之間,突然邊令白感覺到不妥,說:“費先生!”緊接著門一推,邊令白進來,郎俊俠沖開窗門,躍出。“有刺客!”邊令白大驚道,“來人——!”武獨仍在邊令白的書房里沉思,撐著膝蓋,有點困了,打了個呵欠,回過神,未曾找到機關(guān),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武獨眉頭深鎖,瞇起眼,突然聽見外頭響動。“朝客廂去了——!”有人喊道。武獨正要起身離開,卻聽見腳步遠去,護衛(wèi)打著火把經(jīng)過,當(dāng)即又一臉無聊地坐了回去。然而下一刻,邊令白與費先生撞了進來。開門的那一瞬,武獨抬腳,踹上案幾。邊令白提燈照案,未辨武獨面容,只見一黑衣人充滿霸氣地坐在自己位上。緊接著,案幾從那武獨身前飛起,翻滾著飛向邊令白。邊令白還未喊出聲,便被案幾巨力砸在身上,“來——”一聲未出,被帶得倒飛出去,穿過院內(nèi)。武獨轉(zhuǎn)身一躍,翻出窗外,消失無蹤。“人——!”邊令白摔進池塘,嘩啦聲響,方喊出了另半句話。府中大嘩,段嶺還在與赫連博執(zhí)子之手淚汪汪地憶當(dāng)年,未知外頭發(fā)生了何事,賞樂官匆匆進來,段嶺問:“怎么了?”賞樂官先看段嶺,再看赫連博,赫連博怒,賞樂官馬上退了出去。“有、一伙人?!焙者B博朝段嶺說,“我伯父,不讓我,娶姚家?!?/br>段嶺瞬間仿佛串起了什么事,赫連博在房內(nèi)走了幾步,自言自語,說:“我懷疑邊令白、也和他做交易?!?/br>馬賊!那伙意欲破壞姚靜聯(lián)姻的馬賊!段嶺追問道:“那他們會有什么舉動呢?”赫連博看了段嶺一眼,毫不猶豫,做了個“殺”的動作。“不聽話,殺?!焙者B博說。段嶺的心猛然一懸。“殺誰?”赫連博示意你猜得到的,就是你猜的那個人,段嶺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邊、令、白!赫連博坐下來,隨手扯過段嶺的那張畫像,翻過來,在紙上繪出周圍的山川與地形,打了幾個圈,標(biāo)注上各個地點,段嶺險些吐血。“伏兵?!焙者B博朝段嶺說。段嶺:“……”“多少人?”段嶺預(yù)感到這次可不簡單,赫連博朝段嶺比了兩根手指——兩萬人。“馬賊嗎?”段嶺問。赫連博搖頭,意思是不知道,段嶺明白到那天伏擊他們的馬賊,也許只是其中的一個小隊,這么多人,散入潼關(guān)漫山遍野,想做什么?段嶺倉促將圖紙收進懷中,朝赫連博說:“我想一個辦法,必須把他們誘出來?!?/br>赫連博看著段嶺,擺手,目中頗有深意。擺手的意思是“不”,而赫連博目光的意思是,那都是他的族人。“換。”段嶺說。他們從前在名堂里便常說這個字,我用好吃的換你的好玩的,少年時心性單純,東西總是換來換去地用,赫連博的、段嶺的、拔都的,最后輪流來去,也不知在誰的手里。赫連博聽到這個字,再次笑了起來,轉(zhuǎn)身坐回榻上,朝段嶺示意:“說?!?/br>赫連博坐在榻前,一腳踩著案幾,雖只有十七歲,卻隱隱帶著君臨天下之威。段嶺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他們都長大了。現(xiàn)如今,他竟然要代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