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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著章含微的腰,抬起手指著湖中央的一座畫舫給章含微看。 猶豫隔得太遠了,章含微看得并不是太真切,畫舫上的許多細節(jié)都看不清楚,但是畫舫的整體建筑是白色的,上面有金色的條紋,而窗戶是用紅色的琉璃之類的材料做成的,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趙獻對章含微說:“這座畫舫今天下午就能竣工了,父皇晚上帶著你過來玩兒?!?/br> 章含微記得這座畫舫,這是她七歲那年父皇為她建的,在那個炎熱的夏天,她便一直住在這座畫舫上。 趙獻看著章含微怔怔出神的模樣,彎下腰問她:“是不是累了?要不過去坐一會兒?” 章含微轉頭看著趙獻,她有很多話想要對眼前的父皇說,可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向他開口,她抿著唇,視線越過湖中心的那座畫舫,眺望到了更遠的地方,她點了點頭。 趙獻帶著章含微向著西邊的小亭子走過去,低著頭看著章含微的頭頂,小姑娘頭頂上插得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趙獻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今天的小姑娘似乎有點奇怪,好像心情不是很好,要不要把唐家的那個小子給叫過來,陪她玩一玩? 章含微爬上亭子里的小石墩,在趙獻的對面坐下來,視線落在趙獻的臉上,將他仔細打量了好一段時間,趙獻被她看得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輕輕咳嗽了一聲,向她問道:“你這么看著父皇做什么?” 章含微低下頭,她知道,如果一切還與從前一樣的話,再不過不久她的父皇就會下旨建造蓬萊宮了,無數(shù)的百姓因此受苦,而姜王朝也被徹底推翻。 章含微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是重新回到了過去,還是置身在一場夢中,可即使眼前的這一切是虛幻的,她也希望能夠改變這一切,她抬起頭,輕輕叫了趙獻一聲:“父皇……” “怎么了?”趙獻問。 她想要告訴她的父皇不要建造蓬萊宮了,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她希望自己的父皇可以長命百歲。 結果章含微一張嘴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說不出來,好像有什么東西堵在了她的喉嚨里,章含微瞬間就明白,自己可能是被下了禁制。 趙獻看著章含微在自己的面前張著嘴不說話,干脆伸了一根手指到章含微的嘴邊逗著她玩,章含微干脆閉了嘴,鼓著腮幫子瞪著趙獻。 趙獻被她的模樣逗笑了,輕笑了一聲,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問她:“怎么了珠珠?” 既然說不出來,章含微只能xiele氣,對趙獻搖搖頭:“沒事。” 趙獻抬手碰了碰章含微的額頭,問她說::“父皇看你這兩天有些怪怪的,是怎么了?遇見什么不開心的嗎?” 章含微否認道:“沒有,我挺開心的?!?/br> 結果她自己這話剛說完,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趙獻抬起手屈指在章含微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對她說:“小小年紀的,嘆什么氣?!?/br> 章含微抿著唇,不知道該怎么說。 趙獻站了起來,揉了揉章含微頭上的小辮子,對她說:“父皇得回去批奏折了,你跟父皇一起去?” 章含微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可能就會突然從這個地方離開,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夠與趙獻多待上一會兒,于是點了點頭,跟著趙獻一起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的宮人們對小公主的到來也是司空見慣,這小公主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個男孩,這大姜的天下定然是要留給她的。 趙獻批了一會兒奏折,覺得自己的肩膀有些疼,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一抬頭發(fā)現(xiàn)章含微安安靜靜地坐在小墊子上,仰著小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不禁笑了起來,問她:“你今天怎么這么老實?” 從前她在這兒可是待不了幾刻鐘就跑去撒歡兒了,今天倒是轉了性子了,竟然能安靜地坐這么長時間,也是不容易了。 章含微回答道:“我想跟父皇多待一會兒。” “就會說好聽的?!壁w獻嘴上這樣說的,但是心里卻的甜滋滋的,像是喝了蜂蜜一樣,“父皇的奏折很快就能批完了,等會兒帶你出去玩?!?/br> 章含微嗯了一聲,趙獻將一旁的毛筆拿起來,看著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趙獻就開始頭疼,他干脆將手中的毛筆又放了下來,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對章含微說:“算了,走,父皇現(xiàn)在就帶你出去玩。” 趙獻現(xiàn)在就是妥妥的昏君的架勢。 章含微卻是坐在小墊子上不動彈,她仰著頭小臉看著趙獻,叫他說:“父皇……” “怎么了?”小姑娘今天不會是不想出去玩了吧?這太陽還真打西邊出來了? 章含微嘆了一口氣,對趙獻說:“您還是把奏折都批了吧?!?/br> 趙獻:“……” 為什么他可愛的小姑娘也學著那些個老古董讓他批奏折??! 對朝上的那些個老臣們趙獻可以一個不高興就讓對方罷官回家去,但是對上這個小姑娘趙獻就完全沒有辦法了,只能認了命地在椅子上又坐了下來,拿起毛筆唉聲嘆氣。 章含微從小墊子上爬了起來,走到趙獻的身邊,兩只手扒著桌子的邊緣,墊著腳望著 “怎么了?含微也想來批一個?”說著,趙獻就把手中的朱筆遞到了章含微的面前來。 章含微看著已經到了自己眼前的朱筆,還有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父皇,輕輕呼了一口氣,她父皇被人輕輕松松就給推翻了也不算冤枉了。 她搖了搖頭,趙獻發(fā)出一聲失望的嘆息, 沒有什么大錯,章含微看了一會兒轉頭就走了,從后面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演義故事,在自己的小墊子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等到趙獻好不容易將那厚厚的一摞奏折全部批完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小姑娘已經蜷縮在那個小小的紅絲絨墊子上睡得真香,她的懷里還抱著一本厚厚的書。 趙獻起身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御書房里間的榻上,然后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個小毯子來,蓋在章含微的身上。 趙獻坐在床邊,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低著頭嘴角含笑看著正在熟睡的小姑娘,與他的希望的不同,章含微的長相更像自己一點,只有那一雙眼睛特別地像他心中的那個人,每當她用這雙眼睛望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請求。 章含微很快就醒了過來,她的腦子還有點混沌,看著眼前的陳設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是在什么地方。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趙獻并不在這里,她從踏上小心地跳了下去,正要掀開簾子從里間走出去的時候,她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韮蓚€人的對話聲,是他的父皇,與一個陌生的男人。 不過,大概從前的她是認得那個人的,但是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