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在了他自己的手臂上。

有血液順著手臂流了下來，他們明顯意動了，卻悲哀的低鳴了幾聲，繼續(xù)與奧斯特對峙著，不再看楚長驥他們的方向。

尹千書眼中有幾分的動容，嘆了一口氣道“他讓你們離開。”

楚長驥低下了頭，他在他們的動作中明白了這個意思，燕城也明白。

放過他們，也就意味著他們在狼崽和朋友的選擇中選擇了朋友，而舍棄了他們希望。

“給我殺了他們，你們不想要你們的狼崽子了么？”奧斯特的語言中明顯有幾分的瘋癲，甚至帶著幾分慘烈的叫了起來，手里的小狼被甩來甩去，宛如幾塊爛rou。

燕城握緊了雙拳，咬牙切齒道“我看不下去了！”

楚長驥同樣的握緊了雙拳，卻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

想要擊殺奧斯特，以他們的力量很容易，可是在他們出手之前，狼崽不會有生命存在，即使這時候救下來，只怕也是救不活的。

頭狼們似乎就這樣放棄了，一步一步的匍匐前進，即使隨著狼崽們血液的滴落，身體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也無法阻止他們的前進。

“長驥，你在難過么？”尹千書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少年即使冷漠，心里卻總是留著屬于他自己的一份善良和柔軟。

楚長驥低聲叫了一聲“先生?！?/br>
鬼魂已經(jīng)不是這世間的人了，很多人，很多生命的命運，都不應(yīng)該加以干涉。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生命處于可憐之中，即使尹千書足夠強大，也不足以救下他們?nèi)俊?/br>
就連他自己，也不過是先生一時的惻隱之心吧。

他不愿意為難先生，便只能看著這幾個小生命的逝去。

頭狼的攻擊已經(jīng)發(fā)動，奧斯特又割了幾刀，被左右攻擊時相形見絀，直接將那一串的狼崽扔了出去，狼群接應(yīng)不及，竟讓小狼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只是一個瞬間，血液就以那堆rou為中心蔓延了開來。

頭狼的攻勢愈發(fā)激烈，奧斯特的金發(fā)沾染上了血紅的痕跡。

他在狼群之中突然朝楚長驥他們喊道“我以奧爾家族的名義命令你們，過來救我，否則本少爺今天逃生成功，必定不放過你們。”

楚長驥看到的，他在后退的時候按下了計量器的求救按鈕，只要他再支撐五分鐘，飛行器就會前來救他。

燕城捂住了自己的臉，低低的笑道“他不會是個傻子吧?！?/br>
楚長驥拔出了匕首，按下了燕城的肩膀“你待著，我來?！?/br>
“老大！”燕城目呲欲裂“我要弄死他?！?/br>
楚長驥用同樣有些血紅的眼睛看著他“如果你還認(rèn)我這個老大，就聽我的，否則，見面不相識?！?/br>
燕城頓在了原地，看著楚長驥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人渣。

“先生，我要辜負(fù)你的期望了，”楚長驥飛身上去，在頭狼的戒備和奧斯特的驚喜中將金發(fā)的少年一腳踢飛外地。

長腿扭住了他的脖頸，奧斯特滿臉青筋和驚恐，匕首架在脖頸處，他似乎真的感覺到了幾分害怕“你不能殺我，否則你就犯了星際重罪，要被審判的，奧爾家族不會放過……”你的。

潺潺的血液順著頸側(cè)動脈流了出來，楚長驥匕首從他的心臟□□的景象，被清晰的記錄在了衛(wèi)星之中，又清晰的呈現(xiàn)在了導(dǎo)師的面前。

“倒是有幾分血性，可惜了，”一個導(dǎo)師打了差評。

“將這段視頻提交法庭吧，”另一個導(dǎo)師同樣寫下了差評。

這直接意味著楚長驥進入第一學(xué)府道路的斷送。

不可傷人性命，是學(xué)校的鐵則，即使導(dǎo)師們本來對這個計量數(shù)第一的學(xué)生抱了極大的期待，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樣的結(jié)果。

即使是哨兵，被割斷了喉管的同時又?jǐn)囁榱诵呐K，也沒有絲毫活下來的可能。

楚長驥隨意擦了擦噴在臉上的血跡，對一旁僵硬的燕城笑了笑道“走吧，別再靠近我了?！?/br>
他孑然一身，即使面對著追捕還能逃跑，而燕城還有他的父親和家人，不能像他這么任性。

燕城幾乎將自己的下唇咬破，卻只能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殺掉學(xué)員的代價有多重，在進來之前導(dǎo)師就已經(jīng)宣布過了，如果不是楚長驥攔住他，奧爾家族一定會牽扯到他的家人。

“我是個懦夫，我是個懦夫，”燕城手指抓著地，有水跡在地面上暈染開來。

第22章（二十二）成長

場面很是寂靜，連狼鳴的聲音都似乎放輕了聲音。

小狼已經(jīng)沒有救活的可能了，群狼舔舐著它們身上的鮮血，試圖減輕它們死去前的痛苦。

燕城側(cè)臥在地面上，心里一片的空茫，他看著楚長驥幫著狼群挖著坑，似乎完全不擔(dān)心自己的未來的姿態(tài)，煩躁的捶著地，即使指骨上都是血跡也沒有停下。

他沒有辦法，在楚長驥與家人之中，選擇了自己的家人，而沒有跟他共同進退。

他是懦夫，懦夫！

“長驥，你難過么？”尹千書扶著他的肩膀道。

楚長驥動作頓了一下，閉了閉眼道“先生，我不難過，生死有命，不是我們可以干涉的，我已經(jīng)做了我能做的，所以……不難過?！?/br>
“長驥，你還需要成長，不斷的成長，”尹千書拍了拍他的肩膀，側(cè)過了頭去。

像奧斯特那樣的人很多，他們不講人性，生活在人類的頂端，卻連星獸都不如。

尹千書見過世族頂端如何殘害無辜的人，見過星獸戰(zhàn)場上戰(zhàn)友被當(dāng)面吃掉時，那些活著的人的絕望，而那些吃人的貴族，只知道不斷的催促，壓榨，剝削。

他家少年的心，還沒有完全的冷硬起來，而他，要幫他維護著這份屬于人類的柔軟。

麻繩被猛的從狼崽子身上抽出，在斷氣的前一刻，淺淡的金光在它們身上亮起，垂死的狼崽子身上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愈合，只是幾息之間，本來已經(jīng)要下土的幾只，竟然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它們似乎有些茫然，本來意識已經(jīng)有幾分的昏沉，沒想到為什么全身不痛了，還能像以前那樣行走了。

身體恢復(fù)的狼崽子在大狼面前哀哀的叫著，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告狀，連毛茸茸的尾巴都搖動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不僅僅驚呆了狼群，連燕城都有幾分茫然的爬起來，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了眼前的真實。

狼群高地聲的叫了起來，竟充滿了幾分的歡樂。兩只頭狼將懵懂無知的小狼抱在了懷里，喉頭發(fā)出呼嚕嚕的聲音，卻充斥著歡樂。

楚長驥看著眼前的一幕，嘴唇顫了顫，終究什么也沒有說出，只是唇角驀然出現(xiàn)了曇花一現(xiàn)的笑容。

尹千書收回了手指道“長驥，你在開心么？”

楚長驥緩緩的點了點頭“先生，我很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