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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秦佑前兩天去過石峰,立刻,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楚繹打電話當(dāng)晚他人還在外地,但第二天早晨乘最早的班機(jī)回來了,而且到s市后連家都沒回,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楚繹給他開門,“他人在書房?!?/br>燕秋鴻換好鞋就立馬朝著書房的方向大步而去,楚繹拉住他,神色有些局促地說:“燕導(dǎo),你能不能裝作碰巧來看他……”秦佑不會喜歡任何人把他當(dāng)作病人,或者需要拯救的人。燕秋鴻本來神色肅然,一聽這話樂了,“你真沒意思,他幾十年都不容易失魂落魄一次,臊他的機(jī)會錯過這次就沒下回了?!?/br>楚繹瞇起眼睛,他現(xiàn)在換個人指望還來得及嗎。但是一向混不吝的燕秋鴻這次卻非??孔V。他在書房待了半個小時后,楚繹在門口就聽到了秦佑說話的聲音。他們談了些什么,楚繹聽不清,但到這個時候才算長舒一口氣,心放下了半截。約摸兩個小時后,燕秋鴻從書房出來了,一路大步流星,臉上也沒多少郁色。楚繹本來在客廳坐著,見他出來忙起身迎了上去。燕秋鴻對他笑笑,拍下他的肩,“別擔(dān)心,秦佑就是一時不能面對現(xiàn)實,你不用管他,讓他自己緩緩就好了,等著他做的事還很多,他不會一直消沉。”楚繹點下頭,送著燕秋鴻往門口去,思忖片刻開口說道:“秦叔很看重他mama?!?/br>這就是引著人把話往下說了,燕秋鴻會意,笑了聲,“是,她是個可憐人,秦佑一直覺得自己沒對她盡到做兒子的責(zé)任,很內(nèi)疚?!?/br>“嗯?”楚繹疑惑了。燕歡有影后美譽(yù)在前,后又嫁入豪門,還生了個這么爭氣的兒子,這個基本上是如今圈內(nèi)很多女星的終極夢想,可憐兩個字從何說起。燕秋鴻說:“跟秦佑的爸爸在一起,不是她自己愿意的,他們倆就是現(xiàn)實版的強(qiáng)取豪奪。那年,我姑姑突然連著兩個月音訊不通,誰也聯(lián)系不上她,再回家的時候,家里人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br>楚繹愕然地睜大眼睛,居然有這么一回事。燕秋鴻又說:“一直到她舍不得打掉孩子不得已嫁給秦佑的爸爸,很偶然一個機(jī)會,我父親才知道,自己meimei失蹤的那兩個月,就是被秦佑的爸爸綁走關(guān)起來了?!?/br>“婚后她也不是自愿息影,完全是秦佑爸爸不許她拋頭露面,還不止是不許她演戲,秦佑爸爸完全腦子有毛病,自己老婆非要關(guān)在家里,連出門見個人都不許?!?/br>楚繹頓時瞠目結(jié)舌,秦佑的父親竟然偏執(zhí)成這樣。燕秋鴻對他笑笑,“所以,秦佑從小就眼見他父母的悲劇,對有些事的看法難免偏頗?!?/br>“悲???”楚繹問。燕秋鴻點一下頭,“是啊,秦佑的父親長期酗酒,秦佑十四歲那年,他酒駕出車禍喪命,我姑姑從那時候起,精神也不太正常了,之后一直在石峰的雁回山修養(yǎng),直到去世。”所以,秦佑從小一直眼見自己母親如身置水火卻無力拯救,等他有這個力量的時候,他想拯救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楚繹又想到那個被他打碎的盤子,一件遺物分量卻比他想象的還要沉重,秦佑不是不在意,只是因為是他,才一笑而過,再不做計較。思緒拉回來,可是這些事跟秦佑這兩天的失常有什么直接關(guān)系呢?燕秋鴻看懂他的眼神,“剩下的事,我真的不方便開口了,還是等著秦佑自己告訴你吧,要是他愿意的話?!?/br>楚繹垂下眼睛,點點頭。次日早晨的機(jī)票,助理下午給楚繹送上門了,這本來是不必要的事,楚繹心里很明白,這是經(jīng)紀(jì)人在敲打他,明天的行程不能再耽擱了。晚飯他照樣給秦佑送進(jìn)去,飯放在桌上,雖然不知道秦佑會不會對他說話有反應(yīng),楚繹還是小心地說:“飯我放下了,待會兒你記得吃?!?/br>他慢慢站直身子,看著在書房坐了一夜一天的男人,鼻子一頓發(fā)酸。這次,秦佑的目光緩慢地移到他身上,薄唇微啟:“這幾天,讓你擔(dān)心了,你忙你的,別管我?!?/br>楚繹如蒙神恩似的,忙不迭地點頭,很快覺得不對,又搖了搖頭,“我沒什么的?!?/br>話是這樣說,但怎么可能真沒什么。秦佑從書房出來,已經(jīng)是深夜,他走出書房的走廊,看見客廳還亮著一盞燈,而楚繹就半躺在沙發(fā)上,聽見腳步聲立刻站了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睛朝他望過來,目光里又是擔(dān)憂又是欣喜。秦佑連著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這會兒腦子有些恍惚,沒想到這個時間楚繹還在樓下,又定神看了看才確認(rèn)這是真實,下意識地抬手看了下手表,半夜兩點。楚繹幾步就跨到他跟前,看見他剛才的動作,唇角揚(yáng)起一個再自然不過的笑,抬手扒了下額發(fā),“我剛才,看臺本忘記時間了,下樓看有什么吃的,廚房里正熱著湯,就在外邊等著了?!?/br>半夜兩點看臺本?秦佑在不算清明的神智和清醒間掙扎幾下,才想明白,他意志消沉的這兩天,楚繹恐怕一直就是這樣。明明自己前幾天還讓他那么傷心那么委屈,自己一失常,楚繹就半點不記得了似的,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傻。腦子有些暈沉,秦佑說不出心里頭是個什么滋味,這兩天到底是他忽略楚繹太多了。看著面前笑得一臉陽光青年,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深夜,秦佑恍惚覺得他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值得自己傾心相待的人。有那么一瞬,他想再次把楚繹抱進(jìn)懷里,把自己所有僅存的熱度都傾瀉在他身上。楚繹清亮的眼睛望著他,“正好我要吃宵夜,要給你來點什么嗎?”秦佑緩慢地張嘴,“都行,就跟你一樣吧。”楚繹聽到點一下頭,“那你等等,我馬上就好了?!?/br>說是一頓宵夜,可是菜端上桌的時候,秦佑才發(fā)現(xiàn)菜品樣數(shù),好像,跟正餐的別無二致。楚繹怕就是等在外邊讓他好好吃頓飯而已。秦佑在桌前坐下,頭歪在一邊用手撐著,“來點兒酒吧,喝完好睡覺。”他大腦混沌而亢奮,這時候喝點酒對睡眠有好處。楚繹一想也是,連著幾天沒休息,真躺床上還真不一定睡得著。想著秦佑一個人獨酌無趣,他去拿了兩個杯子。杯子一人面前擺了一個,秦佑一看,眼神有些迷蒙地望著他,好像又在說,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