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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猝不及防,但他不是十二歲的容昕,而是心智二十八歲的容昕,便是掩飾不了自己的改變,他也不擔心,因為他這個大伯根本是個無神論者,換句話說,他只信自己的判斷,容昕不會自己說什么去試圖誤導(dǎo)容肅端,他只會自己做些事情讓容肅端自己去分析他改變的原因。如果是前世,他這個辦法自然無效,但問題是此時此刻的容肅端還不是那個在知道他摔死弟弟后,對他冷酷無情的大伯,而是對他寵愛超過他父親的大伯……此刻的大伯不會懷疑他,只會關(guān)心他,呵護他。所以現(xiàn)在的他不管做什么,大伯都不會認為他錯了。誰讓他是那個成績優(yōu)異,懂事體貼,謙和純善,溫文爾雅的容昕呢?看著容肅端眼底隱藏著的關(guān)切,容昕沒有一絲高興,反而覺得那雙帶著充沛感情的眸子就像一柄利刃,狠狠的扎進他的心里。如果說前世父母的變相隔離對他產(chǎn)生了很嚴重的陰影,那么他大伯一夕之間看妖孽的眼神,簡直就像千萬把刀把他凌遲,哪怕大伯不罵他一句,甚至一個字都沒出口,單單只那個‘我們?nèi)菁以趺从心氵@種孽障’的眼神就足以把他推進地獄永不翻身!他不恨大伯,因為……他們都是正義嘛。他摔死了弟弟,就是他不對,容家的任何一個人用這樣的眼光看他都不過分。但理性是一回事,感性是另一回事。他的理性告訴自己,大伯他們怪自己都是對的,他做錯了事情就該承擔業(yè)果,承擔責任,承擔一切因為那件錯事引發(fā)的一系列果報。可他的心還是會痛,他還是會有感覺,哪怕裝的再不在意,哪怕裝的再風光霽月,他的心還是千瘡百孔。他的心十六年都埋在地獄里,沒有人會看他的心是不是千瘡百孔。只因為他摔死了弟弟,他們都認為他的心是黑的,他的血是冷的,他是個來容家討債的惡鬼。他,容昕,不是容家人。就像他自爆性別離開容家之后,站在對立面,容家沒有一個人對他手下留情。作者有話要說: 嘖,越寫感覺越暗黑是什么鬼……————看到喵喵隔幾天就砸雷,這么坑著感覺特別不好意思……喵喵么么噠O(∩_∩)O~☆、死結(jié)“大伯怎么會來?”容昕知道大伯是海市警局局長,但這起綁架案應(yīng)該還輪不到他大伯親自來才對,畢竟警局要辦的重型案件更多更重要,像李悅的這起綁架案,完全不可能請動他大伯來解決。容肅端當然不會說因為這起綁架案的被害人是容昕的同學(xué)他才親自過來的。“海大是名校,在海大的門口就敢這么猖狂的綁架學(xué)生,這是一起性質(zhì)極為惡劣的案件,我必須親自來看看?!比菝C端義正言辭的道。但對容肅端有幾分了解的容昕卻知道,容肅端是為他而來。這是擔心他。容昕垂下眼瞼,心里的感覺十分復(fù)雜。他此時此刻感受的一切關(guān)懷都是真實的,然而經(jīng)歷過那十六年,他的心結(jié)已經(jīng)是死結(jié),再也解不開。在那十六年的黑暗之初,他也曾經(jīng)想過,若能重來一回,他再也不會做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他一直想如果當初他沒有摔死弟弟是不是就不會被容家厭棄,不會失去一切?然而一天天過去,一年年過去,他再也沒有想過重來一回的事情。重生之前,他每天想的都是今天弄死誰,明天又弄死誰,還有誰該被他弄死。日復(fù)一日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然而他心里壓抑的痛苦,只能用殘害別人的方式來發(fā)泄。他是抱著自己不痛快別人就別想痛快的想法將人坑殺。一步步把其他善良的人拉進地獄,看著他們掙扎,看著他們痛苦,看著他們原本一顆純白的心被染得比墨汁還黑,看著他們美麗的善良被丑陋的邪惡一點點侵蝕,然后一點兒不剩。然后他把人性看得越來越透徹,越來越多的黑暗向他涌來,直到姚賦調(diào)任帝都,負責他那塊地區(qū),然后他們就做了五年的對手。其實以容昕的心狠手辣,想要弄死正直善良的姚賦簡直不能更容易,但他舍不得姚賦那晶瑩剔透的心。他對那樣正直的姚賦很感興趣,一開始只是想染黑姚賦,然而卻首次在姚賦的身上嘗到失敗。不甘心的他就想盡辦法的要染黑姚賦,卻屢次在姚賦的身上體會到什么叫屢戰(zhàn)屢敗。他一次次對姚賦心慈手軟,而他一次次的手軟卻將姚賦給鍛煉了出來。姚賦哪怕被他鍛煉了出來卻依舊保持那顆善心,容昕很不明白,他做了那么多,換了個人早就失去人性了,為什么偏偏姚賦的善心絲毫未變。他對姚賦的好奇越來越重,越來越想搞清楚姚賦的想法,然后就是這個念頭,讓他再次坑了自己。他居然喜歡上自己的死對頭,姚賦對他從不心慈手軟,姚賦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殺了那么多人,他就是個惡魔,因為他連自己的弟弟都能殺死,就是個沒有人性的惡魔。可是……容昕漸漸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那么多人說他沒有人性,他怨父母,怨容家,怨晏家,怨整個世界,卻唯獨無法怨姚賦。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對姚賦生氣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個人,哪怕粉身碎骨,他也不會再愛上另一個人。姚賦對他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是他染不黑的光,是他割舍不了的過去,是他唯一無法放棄的人。他連父母都放棄了,連家族也放棄了,所有的親人都放棄了,甚至連自己都放棄了,他卻沒辦法放棄姚賦。“小昕,小昕!”耳邊忽然傳來容肅端擔憂的呼喚,容昕渙散的神情頓時清醒,眨了眨眼看著面前那張充滿了焦慮的臉,“大伯……”“你剛才怎么回事?”容肅端見容昕回神,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天知道剛才看見容昕那副仿佛天塌了的表情,他就感覺一陣窒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他們?nèi)菁易铗湴恋男∩贍敃冻瞿菢拥谋砬椋?/br>也許他該談心的人不是容昕,而是弟弟和弟妹?容昕勉強的笑了笑,搖頭,“我沒事,大伯來是為了李悅的事情,那就趕緊辦案吧,時間越長她就越危險?!?/br>容肅端的注意力并沒有輕易的被轉(zhuǎn)移,但是他看出容昕想轉(zhuǎn)移話題,雖然很生硬,但他不介意,“那我先去辦案了,你好好上課,別的事情不需要你來cao心?!?/br>“大伯,”見容肅端要走,容昕趕緊開口,“大伯知道那伙綁匪的身份嗎?”“之前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再過來的,來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