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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恣意張狂的眼神,如今那么呆滯,那么空洞,寫滿了茫然不解。風(fēng)穿堂而過,似乎能聽見他用困惑的聲音低低地說著:“喂,老師,你知道的吧?我怎么會是同*性*戀呢?我那么痛恨那種人……只是……只是沐沐剛好是男的啊。”那天晚上,從未有過的痛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我找不到傷口,卻全身都在抽痛,我發(fā)瘋似的又哭又叫,甚至拿頭去撞墻,但依然無法減輕那噬心之痛,直到昏死過去。我忍不住想,如果Ange在的話,一定會把我重新關(guān)進(jìn)療養(yǎng)院里。預(yù)感到深埋在體內(nèi)的抑郁癥正在逐漸復(fù)蘇,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回美國找Ange,可是我不愿意走,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想離辰風(fēng)近一點。Ange開給我抗抑郁的藥吃得差不多了,我不知道如果沒有這些藥,我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想不開,就這么從高樓上一躍而下……我發(fā)病的樣子嚇壞了“黑面神”老師,他把我送去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但除了胃潰瘍和營養(yǎng)不良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病癥。老師騎著電瓶車把我從醫(yī)院載回家,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有輛奧迪車停在弄堂口,我們經(jīng)過時車?yán)群鋈豁懥藘上?,然后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白西裝花襯衫系著白領(lǐng)帶的男人笑嘻嘻地從駕駛席走下來,緊接從副駕下來的是跟他穿了同款西裝但襯衫是天藍(lán)色的辰風(fēng),最后打開后座門走下來的是穿黑西裝,西裝口袋別了朵花,笑得春風(fēng)滿面的男人,腦袋很大,個子卻不高。“老師,這么多年不見,您還騎這破電瓶車呢?”“黑面神”老師高興道:“喬文元,王思杰!”花襯衫男人摸摸鼻子道:“老師,您還是叫我金毛吧,雖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染金發(fā)了。”“你們怎么來了?王思杰,今天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嗎?你怎么跑這兒來了?”黑西裝笑道:“老師,我們特地來接你啊?!?/br>“接我?討紅包來的吧?”金毛哈哈笑道:“老師,您真是太了解他了,他就是這個意思。”大頭一腳踹過去:“滾?!?/br>辰風(fēng)笑著道:“我們知道發(fā)請?zhí)烙嬕膊粫?,所以商量著直接過來逮人,今天又是禮拜六,老師您應(yīng)該不會不給大頭面子吧?”大頭道:“是啊老師,您要不去的話,我就不結(jié)了!”“黑面神”瞪眼道:“胡說八道!都幾歲了還這么口沒遮攔!”全程他們就跟沒看見我似的,我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大頭,金毛,好久不見……”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可能是辰風(fēng)事先已經(jīng)跟他們說過了,他們倆并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把頭轉(zhuǎn)開了。我苦笑了一聲,從電瓶車下來,對“黑面神”老師道:“老師,難得他們一片心意,您就去吧。”老師猶豫地看著我:“可是你……”我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br>老師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抓住電瓶車車把,把他拉下車,道:“去吧,別喝太多酒?!比缓笞约候T上車,回頭對冷眼旁觀的三人點了下頭,便騎著電瓶車進(jìn)了弄堂。整個過程,我都不敢去看辰風(fēng)。我怕我會崩潰。到了晚上十點多,老師還沒有回來,我有點擔(dān)心,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沒人接。到了十一點,還是沒回來,我急了,再給他打還是沒人接,我不停地打,打到第五通,那邊才接通。“喂老師!您怎么不接電話?您還在婚宴嗎?什么時候回來?”那邊詭異地沉默了幾秒,傳出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老師喝多了,今晚留在金毛家過夜?!?/br>“……”我怔了怔,試探地:“辰風(fēng)?”那邊沒有說是不是,只是淡淡道:“明天我會送他回去?!?/br>感覺他要掛斷,我腦子一熱,喊了聲:“辰風(fēng)!”那邊沒有出聲,但也沒有掛斷。我仿佛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就這么傳進(jìn)我的耳朵里。我緊緊地握著手機(jī),望著墻壁上的掛歷,掛歷像浸在水里,有點模糊不清。上面顯示的日期是:4月8日。“再過幾天,是你的生日……”我緊張地咽了咽唾沫,聲音極輕極低:“生日快樂……”那邊沉默了幾秒,默默掛斷了。(妖然:以為永遠(yuǎn)都不可能回來的戀人突然出現(xiàn),大家真覺得辰風(fēng)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無動于衷嗎?當(dāng)年的誤會雖然是導(dǎo)火線,但卻不是辰風(fēng)拒楚沐于千里之外的重點。辰風(fēng)的內(nèi)心,大家想過嗎?)☆、第十四章第二天辰風(fēng)只是把“黑面神”老師送到弄堂,就走了。老師看著我一點一點黯淡下去的眼眸,嘆道:“他已經(jīng)回去了?!?/br>老師口中的“回去”,自然是回另一個城市去了。那里有他的事業(yè),有他的女朋友,那里才是他的家。這樣也好。也好。郁郁寡歡的時候,還要分心別的事——沈韶彬和蕭凱祁這兩個人快把我煩透了,我連獨自舔舐傷口的時間都沒有。沈韶彬還好,畢竟是大人了,比較容易溝通??墒鞘拕P祁就完全聽不懂人話,只憑著一股少年熱血,做著自以為浪漫實則快把我嚇瘋了的事。我真怕再這樣下去不單單會被“黑面神”老師知道,恐怕整個學(xué)校都會知道!就比如說今天,我剛走進(jìn)辦公室,辦公室里的女老師就興奮地大叫:“楚沐老師,什么時候請我們喝喜酒?。俊?/br>“?。俊蔽艺啥蜕忻恢^腦。“別裝了?!币粋€女老師用下巴示意我看自己的辦公桌。那里赫然放了一大束紅玫瑰。我大腦一抽,快步走過去,拿起花看了看,生怕看到卡片什么的。幸好,八卦的女老師了然地笑道:“別找了,我們剛才就找過了,沒留字條。不知道是哪個佳人,出手比我男朋友還闊綽,還搞得這么神秘,呵呵呵……”我干笑兩聲,低頭一看,桌上赫然放著一本蕭凱祁的作業(yè)本。……我偷偷摸摸地翻開作業(yè)本,果然,里頭夾著一張卡片,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如果你喜歡,我下次送你九百九十九朵。楚沐,跟我交往吧。“……”“看什么呢?”突然湊過來一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