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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青春期,他們雖然生氣,卻不好沖我發(fā)火,反而比以前更小心翼翼地跟我相處。而我跟他們說手機丟了,這支聯(lián)通是花了一百塊買的二手貨,他們也沒有懷疑,甚至說要買支新的給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拒絕了。有一次上英語課,我那百年都不曾響過一次的手機突然響了,冒出來的鈴聲卻是某個人熟悉的國罵:“@¥%……找你老子干rou?@¥%……找你老子干rou……”整個教室鴉雀無聲,鈴聲還在循環(huán)播放,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當時班主任的臉色,真是精彩極了。雖然因此平生第一次去了辦公室挨訓,但我卻莫名其妙地覺得開心。第一時間的,我很想找個人分享這段不一般的經(jīng)歷,可是翻開通訊錄一個一個名字看下來,卻沒有可以分享這種事的人,內(nèi)心的雀躍,突然就蒙上層灰般,變得黯然寡淡。不受控制地,又想起那個人來。如果那時候我要了他的號碼,這時候就可以打電話,或是發(fā)個短信告訴他,我因為他的手機鈴聲挨訓了。他會怎么說呢?——我cao你白癡?。渴謾C換了這么久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個鈴聲?怎樣?老子聲音好聽吧?他一定會這么說的。我握著手機笑了笑,有些寂寞。我沒有換掉手機鈴聲,反正很少有人打電話給我,那次在課堂上突然響起來,也只是10086催手機費的。不過我吸取了教訓,上課時間調(diào)了靜音。有時候晚上做完功課,覺得十分無聊,就會找出那段鈴聲錄音,一遍一遍地聽著那個熟悉的聲音罵著:“@¥%……找你老子干rou?@¥%……找你老子干rou……”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唯一能確定的是,我很想,很想再跟他見面。如果能再見一面,我一定,一定要問他的名字,還有手機號。就這樣窮極無聊地過了兩個多月,期中考結(jié)束后,幾個平時關(guān)系要好的同學商量著放學后去市中心逛逛,我反正沒事,就跟著去了。即使逛街吃東西,他(她)們的話題也離不開學習,這一路上都在談論期中考的題目,對著答案。我一個人走在最后面,百無聊賴地看著街邊的商店。“糟了,柏英高的人……”我正出神,沒留意撞上前面同學的背,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nèi)O聛砹耍苫蟮溃骸霸趺戳???/br>同桌緊張兮兮道:“柏英高的人,你看?!?/br>我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前面一百米處有個公交站牌,站牌邊站了一群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的人,他們穿著柏英高中特有的卡其色立領校服。“怎……怎么辦?”班長是個女生,平時在班里耀武揚威的,這時候卻也怕的瑟瑟發(fā)抖。他們之所以害怕柏英高的人,其實是有原因的。如果說南海高中是優(yōu)等學子的殿堂,那么柏英高中就是問題少年的根據(jù)地了。我念初中那會兒,爸媽就一再跟我強調(diào),如果我考不上南海,就送我去柏英,然后就開始說柏英高怎么怎么可怕,學生怎么怎么欺負人。我考上南海后,也經(jīng)常聽同學說柏英高中又有人打群架,還有人把老師打進醫(yī)院,我們學校哪個放學回家的同學半路上遇到柏英高的學生,被搶了不說,還被打了一頓。而每當我們考得不好時,老師也會說要把我們趕去念柏英高中。總而言之,柏英高是每個南海學生的噩夢。柏英高的學生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南海附近閑晃,南海的學生卻連靠近柏英高的校門都不敢。“我看……我們還是走吧!”副班長也是個膽小的女生,都快嚇哭了。大家一致認同,我自然沒什么意見,正準備往回走,突然就聽見有人喊:“喂!那邊的!南海高的,站??!”“怎,怎么辦……”所有人都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僵直地站著,不敢繼續(xù)走也不敢回頭。我回頭看,就見其中一個柏英高的男生,頂著頭燦爛的金發(fā),嘴里叼著煙,流里流氣地朝我們走過來。見我看他,就露出十足痞子氣的笑容,沖我吐個煙圈。我被嗆得咳了兩聲。他咧著嘴笑道:“我cao,約會呢你們四個?”班長副班長都躲在同桌身后,而同桌躲在我的身后,我只好硬著頭皮回答:“不是?!?/br>金毛抬頭看了班長和副班長一眼,嘻嘻笑著:“南海高的女生就是漂亮,喂,一起玩怎么樣?”班長和副班長只差沒抱在一起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小聲道:“我……我們要回家了……”“我cao!老子長得很嚇人嗎?”金毛有些郁悶。“靠!你現(xiàn)在才知道??!”又有兩個柏英高的結(jié)伴走了過來。金毛回頭罵道:“滾你媽蛋!老子有你嚇人!你的照片都可以直接貼門上當門神了!”其中一個矮個子,但腦袋特別大的回道:“我靠!你什么時候把我當門神供起來了我怎么不知道?”金毛氣得笑起來:“滾!”另一個紅頭發(fā)的上上下下把我們幾個打量了一遍,道:“cao,南海高的書呆子也會出來逛街?”金毛道:“可不是嘛,你說我們也沒對他們怎么著吧,他們干嘛一看到我們就跟見了鬼似的?”“就你這樣跟流氓似的,誰看了都怕?!卑珎€子的道。“媽的,你說誰是流氓?”“誰承認誰就是唄?!?/br>“死大頭我cao……”兩個人突然就扭打在一起了,我們幾個看得目瞪口呆,紅頭發(fā)的十分淡定道:“沒事,打死了你們記得幫忙埋尸?!?/br>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喜感,我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這回不單我自己同學詫異地看著我了,柏英高的也都十分意外地看過來,金毛和矮個子停下互毆,瞪著我道:“擦,你小子笑屁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覺得好玩,忍不住又笑了。“小沐……”同桌害怕地扯著我的衣角。金毛幾步過來揪起我的衣襟,居高臨下瞪著我,兇巴巴道:“媽的!你小子找死是不是……”“@¥%……找你老子干rou?@¥%……找你老子干rou……”書包里飄出熟悉的鈴聲,估計是老媽見我遲遲不回家,打電話過來問了。金毛愣了下,表情有些古怪,回頭往站牌看了一眼。矮個子和紅頭發(fā)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手機響個不停,矮個子終于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