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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扭過身,仰起頭,表情嚴肅地瞪視他。衛(wèi)黎敗下陣來,心想你個小壞蛋舅舅對你那么好也不見你這么崇拜我啊。然而當著眾人的面,他只好摸了摸鼻子,對王老師客氣道:“那我下次再問吧,衛(wèi)子初,跟老師說再見?!?/br>“老師拜拜,老師幫我跟程老師說拜拜喔~”衛(wèi)黎著實忍不過,抓著外甥胖乎乎的小手捏了捏,結(jié)果一秒就出了紅印,只好自己心疼無比地又揉了揉。衛(wèi)子初小朋友自然不知道小舅舅這番糾結(jié)的心理,樂顛顛地從他兜里掏出巧克力歡樂無比地塞進了嘴里。程澤跑了幾家超市才找到盒裝的萬年青,而且竟然不是在全國連鎖的大超市,而是本市的安心超市。他雖然被同事認為不通人情世故,但當他看到只有散裝餅干的時候,到底還是知道這作為禮品是不合適的。方叔家與他家是住樓上樓下的,所以他先回了趟家,換好襯衫西裝之后才拎著餅干下了樓。“咚咚咚。”雖然方叔有給過他鑰匙,但是他幾乎沒有用過。“喲,來啦。”五十多歲的男人笑瞇瞇地看著他,一邊給他拿拖鞋一邊道,“叫你自己拿鑰匙開門吧,怎么都不聽,真是的?!币晦D(zhuǎn)身看見他手里的東西馬上皺了眉,不悅道,“怎么還帶東西,阿澤你真是越大越見外啊。”程澤換了拖鞋,把擦得锃亮的皮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到鞋架上擺好,直起身的時候臉上帶著罕見的淺淡笑容:“聽說老一輩都愛吃這個,就給你和阿姨買一點,不貴的?!?/br>方培生接過盒子,瞧了一眼笑道:“喲,挺好啊,萬年青!這是我們年輕時候就吃的餅干啊?!?/br>程澤再度微笑,頓了頓才問:“阿姨和雅琪呢?”“你阿姨出去參加老同學聚會了,飯點回來。琪琪么,又在做閨房小姐了唄?!彼杂行┵M力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然后轉(zhuǎn)過頭沖緊閉的臥室房門喊道,“琪琪,趕快出來!阿澤來了,你出來陪他講講話,我要去燒菜了!”半天沒見回應(yīng),程澤對這一幕早已見慣不慣:“沒事,方叔。我給你打打下手吧。”方培生暗暗皺眉,對他擺了擺手,然后快走幾步擰開了女兒的房門。“琪琪?聽見我說話沒?阿澤來了,你趕緊出來?!?/br>“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煩死了。”方雅琪把手里的平板甩到一邊,伸了個懶腰才下了床,“爸你歸你去燒菜好嘞,程澤他該干嘛就干嘛唄,又不是第一次來?!?/br>程澤看她露了臉,剛要做出一個笑容,卻見她忽然大驚失色地捧著自己的臉道:“啊啊啊忘掉化妝了!你不許看!”然后砰地一聲關(guān)了房門。方培生哈哈大笑,拍了拍程澤的手臂,神色欣慰無比:“我這閨女是怕在你面前露了丑啊?!?/br>程澤看著他搖頭晃腦明顯心情大好地進了廚房,默默垂了眼不語。他記得有說過覺得對方素顏好看——這大概是他對一件事有不同看法的時候最委婉的一次表達了。張素珍回來的時候明顯是喝了酒的。她手里拎了五六個袋子,一進門就招呼女兒來看她今天收到的生日禮物。“哇!媽,你同學好大方啊~這香水是香奈兒的最新款吧!”方雅琪小心翼翼地開了瓶蓋,心滿意足地聞了聞。張素珍挑起修得細長的柳眉,伸出食指戳了戳女兒的額頭,嗔道:“大驚小怪,不就是香水么……送你了,反正你媽也是老女人了,這東西還是留給你用來給自己增值吧,說不定能釣個金龜婿呢?!?/br>方培生聞言重重地咳了一聲,沉聲道:“說什么醉話,琪琪跟阿澤戀愛談得好好的!”張素珍掀了掀眼皮,不冷不淡地瞥了眼丈夫,又順帶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程澤,結(jié)果再次被對方面無表情的欠債臉給惹出火氣,酒勁兒上來說話也沒了往日的分寸。“還沒結(jié)婚呢,誰知道以后怎么樣?琪琪啊,你可要把握準了,都說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呢,千萬別像媽這樣……”這話著實難聽,程澤瞥了眼僵立一旁的方叔,皺緊了眉頭抬眼望向她。“方嬸……”“怎么著?又有何高見?。窟€是要像昨天一樣再把我們一家教訓一頓?”張素珍站起身,冷笑道,“我倒是想不明白了,你憑什么教訓我們?你不過是我們家的拖油瓶,還是白吃了我們家快十年軟飯的……”“素珍!”方培生忍不可忍,吼道,“你給我閉嘴!”張素珍雖然不甘,但被呵斥之后好歹清醒了幾分,于是哼了兩聲不再說話。方培生搓了搓手,對程澤尷尬地笑了笑:“對不住了,阿澤,你方嬸她喝多了,講得醉話你別放心上?!?/br>“沒關(guān)系,我知道的?!背虧蓳u搖頭,努力緩和了語氣,“正好今天晚上還要備課的,我先回去了?!?/br>“那晚飯……要不給你打包一點吧?!狈脚嗌f完就打算去廚房。“沒事,家里有的?!背虧蓴r住他,認真地笑了笑,然后對另一邊專心致志討論禮物價格的女人們禮貌道,“雅琪,方嬸,我先走了,方嬸生日快樂。”張素珍火氣退了下來也有些尷尬,只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至于一邊的方雅琪此時明顯沉浸在試用香水的興奮之中,頭也沒抬地揮了揮手。程澤走到樓上要掏鑰匙開門的時候,才摸到西褲口袋里的信封,里面裝著他每個月給方叔的家用補貼。說是家用補貼,不如直接說是這些年他吃白飯的回報。程澤沒有開門,而是轉(zhuǎn)過身背靠著墻壁坐到了地上,他抬起手把眼鏡摘掉,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他想起來昨天的那場爭論。“培生,我明天有同學聚會,你幫我去訂個車?!?/br>“訂什么車?我?guī)湍憬袀€出租車……”“不是出租車,給我包個車,最差要個奧迪的?!?/br>“素珍……沒必要吧,就是一個聚會……”“爸你這就不懂了吧!聚會就是看這種的,好車好包好男人~不過估計我媽嫌你帶不出手,所以借了我的好包,現(xiàn)在只差輛好車了!”“素珍,咱不能這樣,反正實際情況大家都知道,何必……”“總之方培生你給我弄輛車!”“素珍……”“我說了算!”“素珍!”……吵雜的環(huán)境讓他產(chǎn)生了錯覺,于是程澤猛地站起身,聲音冷硬:“不準吵,再吵給我站出去?!?/br>他想到這里,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暗嘆這絕對是職業(yè)病啊。但事實卻是他從來沒有讓被唬住了的小朋友真正罰站過。然后他重新站起身,抬腿往樓下走去——雖然錢不多,但大概也算是個禮物。程澤抬手剛要敲門,卻從密封性明顯不夠完好的門縫中聽到了爭吵聲。女聲的語速太快他聽不清楚,男聲又太過低沉,他聽不分明。然而他仍舊捕捉到了兩句話,大概是說話人實在情緒激動忍不住抬高了音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