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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tài)端端正正,十分自然,就連面上的笑容也很溫和,就好象是一個普通人看見自家兒子與侄兒在一起消遣一樣,完全尋覓不出昨日里的兇戾與瘋狂,就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似的,北堂戎渡見了,靈活的眼睛微轉(zhuǎn),然后就緩緩垂眉,眼底卻有些寒光閃爍,一邊貌似聚精會神地看著水里的魚線,一邊淡淡說道:“……孤如今在這里什么也做不了,閑來無事,也就只能釣一釣魚來打發(fā)時辰了,只是伯父卻怎么也有興致來這里?!北碧秒E一雙眼睛幽耀如冷星,在北堂戎渡的身上一轉(zhuǎn),便展顏一笑,朗朗說道:“天氣既然不錯,自然是要出來走走,好侄兒,昨日的傷可是好些了?想必韓煙把你照顧得很好?!?/br>北堂戎渡聽了,身上被咬出的那些傷口似乎頓時隱隱作痛起來,此時他已經(jīng)看清楚北堂隕今日穿的是領(lǐng)子高高的長衫,刻意擋住了脖子上被自己割破的傷痕,因此不免有心想諷刺對方幾句,但只轉(zhuǎn)念一想,卻終究還是作罷,只因北堂戎渡見其雖然笑容溫和,盡顯一派人畜無害之色,但卻從心底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的危險,于是便輕輕一挑眉,喜怒不形于色,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沒說話,哪知道北堂隕卻緩步走到了他身側(cè),目光一瞬不瞬地審視著他。北堂隕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這個與自己有著同樣血脈的年輕人,腦海中卻忽然浮現(xiàn)出昨日北堂戎渡那張冷靜得近乎殘酷的猙獰面孔,這個年紀(jì)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子,有著美麗無儔的容貌,卻更有著與他的年齡完全不匹配的殘忍與冷酷,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那種兇暴悍烈的舉止與眼神,狠得簡直讓人忍不住心頭微顫,北堂隕甚至有些好奇,這世上的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動物,既然如此,北堂戎渡是聰明人,難道會不知道自己沖動之下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嗎,難道他就不怕過后會受到更大的折磨?他究竟是哪里來的這種自信與無畏?其實(shí)這個問題不但北堂隕不明白,實(shí)際上,就連北堂戎渡自己也未必能夠說清楚,他只是知道自己必須要那么做,做出他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至于失敗之后會是什么樣的局面,那已經(jīng)不是他所關(guān)心的,或許在從前他認(rèn)為生命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為此可以拋棄尊嚴(yán),但是當(dāng)自己真的即將受到侮辱的那個時候,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絕對不能沉默地接受這種事情--天下之大,除了北堂尊越以外,他根本無法忍受任何男人的欲望進(jìn)入自己的身體,絕對不行。“……好侄兒,你在我這里已經(jīng)住了幾日,想必你爹在宮里已經(jīng)開始想你了罷?!北碧秒E收回目光,忽然微微一笑說道,北堂戎渡聽了,頓時抬頭看向北堂隕,面部肌rou似乎抽搐了一下,沉聲道:“……你待怎的?”北堂隕輕嗤一聲,右手兩根修長的手指勾起了北堂戎渡的下巴,微笑道:“我在想,總應(yīng)該讓你們父子團(tuán)聚才好,否則的話,豈不是太不近人情,讓我那二弟硬生生的骨rou分離?”北堂戎渡心頭劇烈跳動起來,他死死盯著北堂隕,按捺下情緒,勉強(qiáng)冷笑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孤了,父親他是絕對不會為了孤去做這種事的,不可能?!?/br>“究竟可不可能,我們試一試就知道了?!北碧秒E的嘴角微微泛出了冰冷的笑意,他捏了捏北堂戎渡的下巴,悠然道:“我會讓人傳信過去,讓北堂尊越跟我見面?!蹦腥苏f著,英俊的面孔上浮現(xiàn)出近乎邪惡的微笑:“……好侄兒,如果你爹在乎你的性命的話,那他一定會來的?!?/br>三百二十四.如何選擇北堂戎渡按捺下情緒,勉強(qiáng)冷笑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孤了,父親他是絕對不會為了孤去做這種事的,不可能?!北碧秒E的嘴角微微泛出了冰冷的笑意,道:“究竟可不可能,我們試一試就知道了,我會讓人傳信過去,讓北堂尊越跟我見面?!北碧秒E悠然地說著,英俊的面孔上浮現(xiàn)出近乎邪惡的微笑:“……好侄兒,如果你爹在乎你的性命的話,那他一定會來的?!?/br>“……他雖然在乎孤的性命,但你以為一個帝王,會為了一個兒子就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北堂戎渡眼神幽深,此時日光雖如暖霞,但照在他臉上也仍是沒有添出半點(diǎn)血色,只在心中暗暗發(fā)冷,生怕北堂尊越當(dāng)真為了他不顧一切,中了北堂隕的圈套,到那時候,豈不是后悔莫及?自己拼盡全力才讓北堂尊越順利脫身,難道就這么功虧一簣?想到這里,眉目淡淡,將目光重新移到魚竿上,注意著水面的動靜,平靜地說道:“伯父也未免太想當(dāng)然了罷?!?/br>“我到底是不是想當(dāng)然,這個問題很快就會有答案?!北碧秒E微笑著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肩膀,和善的模樣就好象真的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好侄兒,你也不必著急,左右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到時候你爹若是舍不得你的性命的話,那么,你們父子二人很快便可以見面了,我保證。”北堂隕說這番話的時候,北堂戎渡就好象根本沒聽見一樣,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繡墩上拿著釣魚竿,目光一直注視著平靜的水面,好象正在時刻留心魚兒是否上鉤一樣,但突然之間,北堂戎渡卻好象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以最快的速度從繡墩上毫無預(yù)兆地猛然站了起來,如同一頭伺機(jī)攻擊獵物的野獸一般,緊抿著嘴唇,霍地?cái)Q身朝向側(cè)面,兩只藍(lán)色的眼睛狠狠地盯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隕,此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但北堂戎渡卻仍然向前跨了小半步,越發(fā)逼近了北堂隕,一旁沈韓煙見勢不妙,連忙伸手抓住北堂戎渡的一角袖子,意圖阻攔對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北堂……”話音未落,北堂戎渡已經(jīng)用力一甩衣袖,甩脫了青年的手,然后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下那一團(tuán)匯聚在胸腔當(dāng)中的戾氣,冷冷地對北堂隕道:“只怕到時候伯父就要后悔了……以后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不是么?”北堂隕略略半側(cè)過身子,先是目光看了看正站在一旁的沈韓煙,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北堂戎渡,這才突然一笑,慢慢挑起了精致的眉頭,似笑非笑地說道:“……好侄兒,你要知道,對于伯父我這樣已經(jīng)死過了一次的人來說,威脅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會產(chǎn)生任何作用……更何況,你現(xiàn)在又憑什么能夠威脅我?現(xiàn)在的你,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犯人。”北堂戎渡聞言,俊美的臉孔上突然就涌起了一抹好象喝醉了酒一般的鮮艷血紅色,這并非是窘迫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緒,而是因?yàn)闃O度的憤怒所導(dǎo)致的,北堂隕剛才那幾句看似平常的話語,卻使北堂戎渡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屈辱之意,面前這個與北堂尊越有四五分相象的男人正在無所顧及地微笑著,笑得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