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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水聲嘩然,北堂尊越猛地張開雙眼,看到的卻是一幅冷月高掛天空,星子依稀的畫面。[這些年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還給你……二郎,答應(yīng)我,立刻回京]317317、三百一十六.朕會帶你回家...周圍水聲嘩然,北堂尊越猛地張開雙眼,看到的卻是一幅冷月高掛天空,星子依稀的畫面。睜眼處是黑藍藹謐的穹幕,冷月如水,周圍有微寒沁冷的河水從身邊淙淙流過,耳邊仿佛還依稀有人在低語:“這些年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還給你……二郎,答應(yīng)我,立刻回京……”北堂尊越目色一閃,咬牙努力地半坐起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河水沖到了岸邊,整個人尚且泡在水里,先前被北堂戎渡點住的xue道早已自動解開,只是卻不知道距離當時究竟過去了多久,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時辰……北堂尊越俊美的臉上一片狠戾,其中卻又夾雜著無法描繪的復(fù)雜之色,他慢慢慢慢地從水里站起來,全身濕淋淋地走上了岸,同時也試了一下丹田里的動靜,卻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能夠提起一些真氣,顯然是藥效差不多就快要過去,即便這其中有自己內(nèi)力深厚的因素,但也說明距離北堂隕發(fā)動突襲之際,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三個時辰。四下風(fēng)聲依稀,鳥獸不啼,北堂尊越站在岸上,定定看著河水流淌,此時他的腦海中沒有去想北堂隕的事情,卻反反復(fù)復(fù)全部都是北堂戎渡先前流淚的面孔,那個自以為是的蠢東西在他面前充了一次英雄,把他扔進河里,自己卻沖出去做什么狗屁的誘餌……北堂尊越用力咬著森白的牙齒,強迫自己不要太失態(tài),明明才幾個時辰的工夫,卻好象是恍如隔世一般,他想起北堂戎渡臨走之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一時間兩手都在顫抖,大腦里是空白一片的,嗡嗡嗡嗡地就好象有黃鐘大呂在被狠狠撞響,他北堂尊越一生行事恣肆,高傲自負無比,卻萬萬不曾想過,竟然有朝一日會被他人所救,以自身來換取他脫身的機會。北堂尊越站在岸上,原本華貴的衣袍濕淋淋的已經(jīng)不成樣子,頭頂?shù)木琵埥鸸谝苍缇筒恢搅四睦?,長發(fā)散亂,就連臉頰也被水里的什么尖銳物事劃出了兩道細小的傷痕,但男人卻仿佛毫不在乎一般,就這么定定地站著,半晌,才好象自言自語地低低笑了起來,說道:“你個蠢才……長生,你這個蠢才,朕什么時候需要你來救了?你這個自以為是的不孝混帳……”[我明明是個冷血自私的人,從來只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只要自己可以活著,那么無論犧牲誰都無所謂,可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著……你生我養(yǎng)我,對我情意深重,為我做了太多,而我卻沒有什么可以報答你的,那么今天,這些年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還給你……]那人的話還依稀響在耳邊,北堂尊越低聲叱罵著,臉上的表情十分詭異,半是譏諷半是自嘲的樣子,對于一個從險境之中順利脫身的人來說,此刻平安無事的結(jié)果本應(yīng)該是極其令人覺得喜悅的,可是北堂尊越卻完全沒有半點慶幸的意思,反爾只想喝罵,因為此時此刻,除了這么做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應(yīng)該做出什么其他的反應(yīng),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夠盡量真實地表達出心中的憤怒,北堂戎渡那一刻的笑意尚且在腦海里拼命地晃動,唯有他才真正清楚那種笑容究竟意味著什么,思及至此,北堂尊越突然冷笑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切齒說道:“……什么還給朕,可笑!你欠朕的永遠都還不清,這輩子還不完,下一世也照樣不行!”北堂尊越恍恍惚惚地厲聲呵斥,喉嚨里干澀著,直到再想不出什么新鮮言語,只顛來倒去地重復(fù)著舊詞,卻依舊不肯停止,但到了最后,那聲音卻越來越小,語調(diào)也漸漸變了,北堂尊越一雙金色的瞳仁中隱隱散發(fā)著血色,那種極度危險癲狂的樣子,似乎整個人已經(jīng)到了爆發(fā)的邊緣,然而就在這時,北堂尊越卻毫無預(yù)兆地止了聲,他微微喘息著,突然就笑了起來,他原本以為自己或許會失控,但卻并沒有,甚至整個人比想象中更加冷靜。此時周圍寂冷依依,北堂尊越突然拔足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著先前真南山方向飛掠而去,他一生當中從來沒有跑過這么快,即便是攜北堂戎渡沖脫包圍時也沒有這樣的速度,無數(shù)山石樹木全部都被拋在了身后,就這樣下意識地奔馳,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其他的一切,漸漸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終于開始出現(xiàn)了一抹魚肚白,四周都是朦朧的晨光。清晨的空氣中有著草木的清新氣息,又攙雜著一絲隱隱的血腥味,北堂尊越不知提氣奔跑了多久,終于停了下來,粗重地喘息不已,一雙眼睛卻迅速四下搜尋著,可是除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其實明明知道北堂戎渡是不可能還在這里的,但出于一種近乎瘋狂失措的心理,北堂尊越還是不肯就此罷休,索性漫山遍野地尋找,但直到他搜遍了附近,也依然看不到絲毫北堂戎渡的蹤影,什么東西也沒有發(fā)現(xiàn),沒有找到。原本流竄在周身的狂躁氣力忽然就這么漸漸消散下去,北堂尊越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環(huán)視四周,看著周圍山林寂靜,雀鳥倏飛,不知道為什么,北堂戎渡臨別前的樣子就一幕幕地從腦海當中呼嘯而過,北堂尊越忽然低聲笑道:“你當時在想什么,朕還真的猜不出來……你這個混帳東西?!彼^續(xù)低聲囈語,然后輕聲一笑,嘆息般地柔聲說道:“沒有關(guān)系,長生,朕自然會帶你回家的,朕保證?!北碧米鹪秸f罷,忽然微微仰起了頭,看向空中,漆黑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四散飛舞,此時太陽已經(jīng)升起,一片動人的金黃,北堂尊越臉上的肌rou劇烈跳動著,仿佛在極力忍受著什么一般,猛然間只聽一聲長嘯,聲震九天,這一嘯之下,振聾發(fā)聵,如同萬馬奔騰,漫山遍野的鳥獸都被震懾得紛紛逃散,無數(shù)鳥兒撲騰著翅膀驚慌而起,一時間幾乎遮蔽了天空,北堂尊越長嘯不止,眼中卻已隱隱有一片晶瑩之色。-------------------------------------------------------------------------------卻說北堂尊越尚自順著河水沉浮之際,那廂北堂戎渡卻已逃跑不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