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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沈韓煙一個普通男子,何德何能,竟令你如此,只是,你我之間,終究沒有姻緣。”牧傾萍聞言,心中頓時酸痛難禁,忽然間雙手擁住沈韓煙,伏在青年的懷中,低低哭泣起來。-------------------------------------------------------------------------------卻說北堂戎渡在宮中逗留了半天之后,便欲帶了一雙兒女回家,但北堂佳期卻吵著要留下,與北堂尊越待在一處,因此北堂戎渡干脆就讓他們姐弟兩個在宮里留宿一晚,自己獨(dú)自回去。八月的天氣很是炎熱,樹上的蟬也叫得聲嘶力竭,夏天就這樣快要過去了,北堂戎渡回到青宮,想到一雙兒女既然被留在北堂尊越身邊,就自然應(yīng)該跟沈韓煙說上一聲,于是便順著樹蔭遮蔽的小路朝著瓊?cè)A宮走去,此時午后悶熱,疏影斑駁,太陽曬得地面guntang,實在熱得難忍,宮娥和太監(jiān)都已各自尋了地方躲去避暑,周圍靜無一人,一時北堂戎渡走過一處花叢,卻隱隱聽得有人說話,其實這聲音是極輕微的,但北堂戎渡修為深湛,耳力十分驚人,只要他想,連一定范圍內(nèi)的飛花落葉之聲也逃不過他的耳朵,因此便聽清楚了原來是牧傾萍與沈韓煙的聲音,北堂戎渡正想順著路過去,卻忽然只聽牧傾萍道:“我長到這么大,只喜歡了你一個,可是你卻怎么這樣狠心……”北堂戎渡頓時神情一震,腳下已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周圍一片寂靜,連風(fēng)也是無聲,北堂戎渡仿佛被定住一般,站在花叢旁邊,隱隱聽見一個溫潤的男子聲音響起,正是沈韓煙:“……傾萍,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說到這里,里面沉默了一會兒,過了片刻,沈韓煙才發(fā)出一聲幽然的長嘆,輕喟著繼續(xù)道:“傻姑娘……”北堂戎渡喉頭微微一緊,好象有些不太相信,又好象不能接受,這一種說不上來的復(fù)雜心情讓他沒有辦法轉(zhuǎn)身離去,周圍偶爾有鳥雀飛過,帶起枝頭的花朵,軟軟落在了地上,牧傾萍的聲音中似乎有著哽咽,道:“我不管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管,也不在乎,我只要這么和你在一起就好了,能夠天天看見你就好……韓煙……韓煙……”里面牧傾萍似乎抽噎了一陣,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那聲音又從殿內(nèi)傳了過來,斷斷續(xù)續(xù)地道:“我當(dāng)初,因為想要每一天都可以看見你,和你說話,所以才嫁進(jìn)了青宮,可是現(xiàn)在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卻又漸漸不滿足了,不滿足于只能看見你……韓煙,我也不知為什么喜歡你,北堂他很好,可是我只喜歡你……”北堂戎渡心下一顫,殿中兩人的這些話一字不差地全部都落在他的耳中,幾乎就如同用針刺在上面一般,扎得人十分難受,北堂戎渡慢慢抿起了薄唇,目光有些恍惚,腳下卻利索地下意識快步走近,借著周圍蔥蘢花木的遮擋,來到了長窗下,強(qiáng)打著精神藏身在一片茂密的花叢后面,從他這個方向望去,隔著密密匝匝的枝葉,只見殿中沈韓煙一身白衣,正輕輕以手拍著牧傾萍的肩頭,牧傾萍伏在他胸前,眼角似有淚痕,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真真如同一對璧人一般,此情此景,好似一幅恬靜而美麗的畫卷。北堂戎渡眼見如此,心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也不清楚到底是痛心還是失望,彼時身邊有火辣辣的風(fēng)吹過,讓貼身的衣裳都被汗?jié)裢噶耍つ伳伒仉y受之極,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失去了,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了,明明想要走,但卻還是那么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挪不動腳。二百八十四.王見王北堂戎渡隱在茂密的花叢之后,只覺得兩側(cè)的太陽xue正在一跳一跳的,悶悶地發(fā)疼,一時整個人也好象有些昏沉乏力的感覺,腳下虛浮,如同踩在棉花堆里一般,面上依稀一副懵懵然的模樣,仿佛一時間還沒有完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似,但他卻是一動也不動,只靜靜地站在原地,雙眼微微瞇著,似乎是在發(fā)愣,可實際上卻是正在極力聚起精神,仔細(xì)地側(cè)耳傾聽,努力去捕捉從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彼時日光雖如火焰一般烤得人全身乏力,但照在北堂戎渡的臉上,也仍是看不見有半點血色,直到慢慢地過了好一會兒,北堂戎渡才有些麻木而無力地看向殿內(nèi),目光似乎茫茫然,一顆心也被揪得隱隱地疼著,但同時卻又空落落地難受。卻見殿中牧傾萍伏在沈韓煙的肩頭,淚水濡濕了對方雪白的薄薄衣衫,她抽噎了一下,努力地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然后輕輕離開了沈韓煙的懷抱,伸手從衣袖里面抽出了一條粉色手帕,慢慢拭著自己眼角上的淚痕,哽咽著說道:“……我知道的,早就知道的,你真正喜歡的人只是他,北堂他容貌生得比我好,武功也比我高得太多,權(quán)勢更是只在皇帝一人之下,其他人都是望塵莫及,樣樣我都比不上他,就連相處的時日我也根本沒有辦法跟他相比,他是跟你從小就認(rèn)識的,我才與你相識有幾年呢……”牧傾萍說到這里,微微偏過臉,姣好的側(cè)容沐浴在金色的光線里,好似一朵帶雨的梨花,道:“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是個小孩子,穿著一身紅衣裳,騎在馬背上,模樣又漂亮又神氣,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美麗高傲的人,忽然間就覺得很嫉妒,找他的麻煩,后來他便打了我,還教訓(xùn)了我一番……北堂他很好,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可是我永遠(yuǎn)都不會去愛上他,就像他也絕對不會喜歡我一樣?!?/br>沈韓煙靜靜聽著,才想要說話,腦海里卻驀地一動,不知道為什么,心神也漸漸有些恍惚了,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來,那真的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久得都快要模糊起來,當(dāng)時他才進(jìn)無遮堡沒有多長時間,就住在北堂戎渡那里,身邊是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人,那時候他的身份很有些尷尬,也有人瞧不起他,至于北堂戎渡,也許是年紀(jì)還小的緣故,待他說不上很好,但也決不壞,只是淡淡的,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生存著,不多說一句話,不多做一件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有一次他不慎染了風(fēng)寒,半夜里覺得難受,卻不想驚動旁人,只是忍著,迷迷糊糊間,卻忽然聽見有人道:“……你怎么了?”朦朧中看去,只見北堂戎渡披著外衣站在他床前,頭發(fā)散著,顯然是剛剛從里間出來,見他似乎不太清醒,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肌膚guntang,便去給他倒了碗茶,又喚人大半夜地去叫大夫來,給他看病。那時候一直到大夫開了方子離開,北堂戎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