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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整個人仿佛都瘦了一圈,不是北堂戎渡更是何人?只因北堂戎渡是身后那處受了重創(chuàng),所以每日不肯正常進(jìn)食以便導(dǎo)致如廁時難挨,于是近來只以湯水之類的東西入口維持,雖說以他的身體狀況來看,沒有什么大礙,且每日所用的湯水都是極能補養(yǎng)身體的物事,但畢竟比不得吃飯這樣的正經(jīng)法子,因此眼見著就消瘦了下去,倒果然像是病了一場也似,沈韓煙見他卻是這個樣子,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于是徑自快步上前,一手托住北堂戎渡的左肘,嘆然道:“……才多長時間的工夫,卻怎么竟瘦成了這樣?!?/br>北堂戎渡方才在轎內(nèi)坐著,假寐了一會兒,這時才慢慢緩過神來,一面抬眼看去,正見沈韓煙微微皺著眉心,面上露出一絲擔(dān)心的神色,于是便笑著說道:“……哪里就到了這個地步,不過是一點兒小事而已,養(yǎng)幾天就是了?!鄙蝽n煙伸手為北堂戎渡緊了緊裘衣,道:“病才剛剛好,別在這里吹風(fēng)了,進(jìn)去說話罷?!北碧萌侄牲c一點頭,與青年攜手便往里面走去。一時兩人進(jìn)到西偏殿的暖閣當(dāng)中,幾個內(nèi)侍上前服侍著雙方脫了身上的大氅,一面已有宮人送上熱騰騰的香茶進(jìn)來,之后兩人彼此相對坐定,沈韓煙拉著北堂戎渡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細(xì)端詳著北堂戎渡的臉色與形容,見對方似乎只是略略瘦削了一點兒,其他的仿佛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精神也還如常,因此心里便稍稍安穩(wěn)了下來,在北堂戎渡的手上握了握,說道:“北堂,你可還好么?!北碧萌侄商а劭粗蝽n煙的眼內(nèi)尚且仍有一分擔(dān)憂的顏色,便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偏你這樣記掛,這些日子說是在父親那里休養(yǎng),其實也沒什么事情,就是整日躺著,我自己都悶得不自在,旁的倒也沒什么事情,若非說有事,那也就是好象瘦了點兒,掉幾斤rou而已,哪里還用問什么好不好的?!闭f著,端了旁邊的熱茶喝了一口,又道:“這些事暫且不提,倒是近來家里有什么事么?佳期和攸哥兒可還好?”沈韓煙聞言,不由得揚眉微笑,道:“他們沒什么不好的,只是潤攸愛哭鬧些,你只管把你自己調(diào)養(yǎng)好了,就比什么都強?!闭f罷,對身旁一個年紀(jì)略長些的宮人道:“帶姑娘過來。”不一時,門口的暖簾掀開,一個打扮得齊整整的秀麗女童走了進(jìn)來,頭上梳著兩條小辮子,身穿粉紅色刻絲小襖,頸掛紫金長命鎖,五官雖與北堂迦有些相象,但眉眼之間卻毫無她祖母的那等柔弱裊娜之氣,反而更古靈精怪一些,依稀類似于北堂戎渡,一進(jìn)門便看見北堂戎渡正坐在暖炕上喝茶,頓時驚喜地喚道:“……爹爹!”一徑奔過去,抱住北堂戎渡的腿,親熱地不住撒嬌,一旁沈韓煙原本正靜靜坐在一側(cè)喝茶,唇角帶笑,眉梢微挑,一派穩(wěn)重優(yōu)雅之色,此時見狀,只端坐著微微笑道:“……忘了什么沒有?”北堂佳期聽了,稍微有些遲疑,既而想了想,便松開手,略顯笨拙地向北堂戎渡行了一個并不標(biāo)準(zhǔn)的禮,北堂戎渡見了,笑瞇瞇地抱起女兒,到:“嗬,我們家佳期真是長大了,都懂規(guī)矩了?!北碧眉哑趽е碧萌侄傻牟弊?,認(rèn)真道:“阿爹說爹爹病了……爹爹病了很疼嗎?”北堂戎渡抱著懷中女兒軟綿綿的小身子,能夠感覺得到孩子身上甜絲絲的花香氣味,心里也不覺暖洋洋地很是舒服安穩(wěn),于是親了親懷里北堂佳期柔嫩的小臉蛋兒,笑著說道:“……爹爹沒事,吃了藥就已經(jīng)好了。”父女兩個親親熱熱地玩鬧了一時,沈韓煙只當(dāng)北堂戎渡病中初愈,因此不想讓他過多地勞神,于是便沒有讓北堂佳期在這里纏她父親太久,只命人帶女兒下去吃點心,北堂佳期也很乖巧,又摟著脖子黏了北堂戎渡片刻之后,就老老實實地隨著幾個老成的宮人出去了,北堂戎渡眼見女兒離開,便一面將杯中剩余的溫?zé)岵杷攘?,一面感嘆道:“……真是快,一轉(zhuǎn)眼,佳期就已經(jīng)長得懂事了。”說著,隨手去把玩身側(cè)小幾上供著的一瓶新折的紅梅,那花被養(yǎng)在天青色雨后新晴的花觚里,以清水供養(yǎng)著,色澤鮮妍,入手留香,北堂戎渡俊美的容顏與花面交相輝映,更見旖旎之色,旁邊沈韓煙抬起手扶了扶頭頂上的赤金冠,姿態(tài)閑雅,見北堂戎渡身上穿的衣裳足夠暖和,顯然是在宮里被照顧得十分精心妥當(dāng),便點了點頭,道:“想來這段時間宮里的人服侍得還好,只是總比不得自己家里舒心,我記得先前夫人在世時,有不少調(diào)理身體的方子,眼下不論好不好用,先整治起來,你養(yǎng)好身子,可比別的什么都強?!?/br>北堂戎渡見沈韓煙如此,略略一想,雖說自己并不是真的病了,但左右調(diào)理一下也沒有什么壞處,何必拂了青年的一片好意,因此點了點頭,計算一番,覺得大抵沒有不合適的,所以當(dāng)下只是應(yīng)了一聲,便笑著隨口道:“這有什么,既是你覺得好,便試試罷了。”沈韓煙含笑答應(yīng)了一句,瑩白如薄玉的皮膚下沁出絲絲極淺淡的血色,揮手示意暖閣中伺候的人都退下,兩人又是說了一通話,這才舒臂挽過北堂戎渡的肩頭,只隔著衣料略捏了捏,探量了一下對方的身體,就覺出果然是瘦了些,自然不免皺一皺眉,一面伸手握住北堂戎渡的手,不由得生出幾分心疼來,道:“……你近來既是生了這一場病,身子只怕也多少損了些,卻得仔細(xì)去調(diào)養(yǎng)才好,免得日后要落了什么根子,想來你這咳嗽的毛病,不就是當(dāng)初病過一場之后,才受累留下的么,你素日里卻從不經(jīng)心這些,我一說,你也只是隨口應(yīng)付,不放在心上?!?/br>北堂戎渡知道沈韓煙一向關(guān)心自己,因此也不禁柔和了語氣,說道:“……我的身子一向都很強壯,你也不須這般總cao心我,以前是我年幼,你總提點照顧著也就罷了,但如今我都是這個歲數(shù)了,你還總心心念念做什么,只管把咱們佳期養(yǎng)好,也就是了?!鄙蝽n煙聽了這一番話,伸手輕輕摩挲著北堂戎渡消瘦的臉頰,一雙眸子晶瑩烏沉,定定望著少年,只覺得心底有一陣說不出來的親密溫軟,笑道:“也不知怎么,我卻總當(dāng)你還是以前那樣的年幼時候,因此不免時常會羅嗦些?!北碧萌侄啥嗄陙砼c他既是夫妻的情分,又有幾分兄弟好友的意思,感情豈是尋常人能比的,遂笑道:“……哪里羅嗦了,我可沒覺得?!鄙蝽n煙端詳著自己身邊坐著的北堂戎渡,見其眉橫鼻挺,俊美之極,近來雖說略覺憔悴了些,兩頰的rou都略略消了下去,不如往日一般神采飛揚,但眼神卻還是一如既往地顧盼熠熠,心下也就安然起來,便以手?jǐn)埍碧萌侄稍趹?,輕吻對方薄而瑩透的雪白耳垂,不由得輕聲喚了一句,道:“……北堂?!?/br>北堂戎渡微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