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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女子?即便是公主王姬之流,也是一樣!如果是男人也還好些,若是對婚姻不滿,大不了將人娶來之后,不多作理會也就罷了,眼不見心不煩,照樣可以尋歡作樂,依紅偎翠,可是作為女人卻只能忍受,不得自由,除非是許昔嵋那樣強勢以極的女子,不然,又有幾個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說到底,只因為是你是女子,是弱者!想到此處,沈韓煙一時也無話可說,此時北堂佳期在他懷里待得有些不耐煩,便纏著青年,含糊不清地道:“阿爹,露兒去玩……沈韓煙見狀,便彎腰將她放到地上,叮囑道:“不準亂跑?!北碧眉哑谀睦镞€管這些,雙腳一經(jīng)觸地,便頓時撒歡兒跑了,沈韓煙招一招手,遠處幾名路過的宮人會意,連忙朝著北堂佳期走過去,小心看著她不要磕到摔著了,牧傾萍眼見她這般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模樣,豐麗清艷的面龐上情不自禁地閃過一絲片刻的羨慕之意,但立時就又消弭殆盡了,有些凄清的意味,自袖中取出一柄象牙團花小扇,徐徐擺弄著,道:“是啊,看起來我和北堂戎渡確實還挺要好,但我知道他并不是像男人喜歡女人那樣喜歡我,而只是把我當作親戚——他的表姐罷了,而我,也從沒想過作他的女人……是,他哪里都很好,好得叫人嫉妒,可我卻偏偏就是從來沒有旁的想法,又能怎么辦?”此時牧傾萍眼中忽然多出了幾分旖旎溫柔之色,面上依稀浮起一分的紅暈,鬼使神差地道:“我有自己喜歡的人……”連天不斷的淡淡白云閑閑飄悠在天際,似乎莫名地生出一種令人安詳?shù)牧α浚灰娭?,就連心神也能夠逐漸地沉靜安穩(wěn)下去,沈韓煙聽到這里,自是本能地微微一怔,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面前的韶華美麗女子,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此時的目光十分奇異,簡直溫軟得能幾乎能夠沁出水來,這種眼神其實很有些熟悉,不過,究竟是曾在哪里見到過?他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卻只見牧傾萍似乎遲疑猶豫了一下,半晌,才好象是豁出去了一般,同時面上又有一分含羞帶怯的顏色,以團扇半遮了麗容,低聲徐徐說道:“我不信……你當真會一點兒也不知道。”心下突然就這么微微一震。一瞬間沈韓煙猛地就好象想起了什么,心口位置突地一驚一跳,他已經(jīng)記起來了,這種眼神,就連北堂戎渡也沒有,他只有曾經(jīng)從殷知白那里,才見到過!一時之間仿佛石破天驚一般,沈韓煙是何等心性聰慧通透之人,已然明白了過來,隱隱約約地清楚了什么——是的,他其實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察覺到了牧傾萍偶爾有些飄忽的神情,但他卻從來沒有真正注意過,亦不曾放在心上,甚至從未往某處想過,但如今細細思量起來,卻一件一件,皆是歷歷在目,方才牧傾萍言談之間所說的那個人,他已經(jīng)猜到了究竟是誰……彼時滿地都零散著溫柔的落花,沈韓煙心底一震,卻是別過了頭去,避開了對方望過來的微灼眼光,這才微微抬眼,心下一時似乎是很有些亂,牧傾萍眼望著他,眸光灼灼發(fā)亮,心口忽然有些怦怦跳得厲害,只覺得嗓子里好象有什么堵得慌,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么,她從來不缺乏勇氣,不過此時還是忽然有點兒后悔終于說出了方才那一句話,但是,好象又是不后悔的,只心口熱熱地癢,連太陽xue也深深一突一突地直跳——面前這個人是有家室的男子,且情況再特殊不過,她知道自己實在不應(yīng)該把某種情緒表露出來,可是,可是……一時間饒是牧傾萍向來膽大,卻也還是滿面通紅,囁囁嚅嚅地倒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出什么話來。但沈韓煙卻只是仍然瞧著眼前的桃花,唇齒間輕輕吐露出不顯一絲異樣的話語,就仿佛渾然不覺一般,用指尖撫上一朵嬌嫩的花朵,緩聲說道:“……哦?那么,倒也是很好……”這句話說得根本就是不倫不類,完全只是對剛才的事情避而不談罷了,牧傾萍心下一涼,手中的一朵桃花險險當場被揉碎,滿腔小心翼翼的期盼頓時化為烏有,如同被一整盆冷水澆上去一般,心口洶涌出滿滿的無助與無措,但隨即,就又轉(zhuǎn)為一股說不上來的怒氣,她筆直看向青年,但無論她平日里怎么驕縱恣蠻,卻畢竟還是情竇初開的女子,被這樣當場拒絕,哪怕是十分委婉,照顧了她的自尊心,但眼角也還是不覺已有了些微的淚意——難道你就真的完全也不在意?一時間胸口微微起伏,再也顧不得別的,只口不擇言地道:“……你這是在裝著什么都不明白嗎?你明明,我見你方才明明就是知道了……”沈韓煙卻立時截斷了她的話,轉(zhuǎn)過身來,但卻依舊回避著對方的目光,道:“……有些事情,于己于人,都不是好事?!彼f著,目光看向遠處正在玩耍的北堂佳期,有什么倒映在他柔黑的眸底,只緩緩開口說道:“沈韓煙已是有家室之人,早與北堂有結(jié)發(fā)之實,因此給不起旁人任何東西,也不會給……”清風(fēng)蕩漾花間,使得亂花輕揚如雨,花樹秾夭,一時卻是模糊了視線,無邊絢美的景色中,牧傾萍只覺得心口憋悶得難受之極,她緊緊捏著手里的象牙扇柄,指尖都隱隱有些發(fā)顫,似乎連汗也要出來,卻又到底說不出什么,半晌,才總算是好容易壓住了情緒,不至于失態(tài),一時唇角漫上幾許莫名之意,四肢百骸都有一點酸軟,微微側(cè)臉,眼中有某種清澈的溫柔之色,注目于地上的如茵青草,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婉些,輕盈而不見沉重,只意有所指地道:“……這青宮里的桃花開得不好,悶得很,雖然名貴些,卻也比不上外頭開得自在?!鄙蝽n煙沉默片刻,終究徐徐說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毖援?,看著一抹蒼白之色染上牧傾萍艷麗的面頰,繼續(xù)道:“況且,既是青宮里生著的桃花,又有誰能移得走它,移不走,也……移不起?!蹦羶A萍頹然一愣,手里的團扇輕輕滑落,掉在地上,她頓一頓,忙低頭去拾,卻見沈韓煙已蹲身下去,撿起繡有一雙玉色蝴蝶的白紈扇,既而遞了過來,靜靜說道:“這蝴蝶繡得很好,不過……卻不應(yīng)該是一對?!蹦羶A萍見他如此,心中沉沉一墜,接過扇子,用力攥在手中,掌心里的汗水膩濕了扇柄,一雙妙目直直盯著面前的青年,周圍有嬌柔的花瓣零星飄飄而墜。許久,她突然將團扇拋在地上,一轉(zhuǎn)身,便跑得遠了,沈韓煙見狀,到底也不能如何,只負手站在原地,看一眼扇上雙雙翩躚的彩蝶,唯輕輕嘆息一聲而已。……卻說北堂尊越一行順水北上,于四月下旬返回京中,一時百官忙碌于接駕之事,自不必說。這一日天光晴好,北堂戎渡忙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