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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動了動身子,靠近了旁邊的北堂戎渡。此時北堂戎渡正側(cè)身而臥,渾身袒露,卻在荷包里摸出一根紙煙,用火石點著,悠然吸著,自口中徐徐吐出帶有薄荷氣息的煙霧,這等不經(jīng)意之間顯露出來的那種云雨之后閑慵迷人的風(fēng)情,直讓青年看得如癡如醉。北堂戎渡靜了靜,又抽了兩口煙,便將其一手掐滅,道:“……父王在此不會停留多久,待會兒大概就要起駕回航?!辩娪勓?,雖是心知如此,卻也仍然與面前之人難分難舍,神情落寞,于是用手摟了北堂戎渡的腰身,湊近去吻少年紅潤的薄唇。北堂戎渡亦是懶懶回應(yīng),須臾,兩人緩慢分開,北堂戎渡用右手撥弄著鐘愈的胸口,一雙鳳目幽深如同平靜的海面,一面微微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如今你既然已是朝中之臣,自然要搬到京中任職,如此,你我日后當(dāng)然隨時可見,不在于一時。”鐘愈心下悵惘中又生出幾分遙想的意味,雙唇貪婪地在北堂戎渡頸間吮啜著,含糊說道:“北堂,你放心,我一定盡快到王京……北堂,你真美……”北堂戎渡聞言,只是一哂,隨意把玩著青年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父王多年之前就已是公認(rèn)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我與他容貌相似,因此長得周正些,又有什么奇怪了?!辩娪d綿親吻著他光滑的肌膚,流連不已道:“那怎么一樣,五官再相象,你和王上到底也是不同的……北堂,北堂,我只要你,別人我瞧也不瞧一眼……”北堂戎渡卻是不以為意,目色流轉(zhuǎn)之間,只倦懶而笑道:“……鐘愈,如今你雖不過是弱冠年紀(jì),卻畢竟已是鐘家之主,更是朝中臣子,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叫人聽了笑話?!辩娪檬植蛔〉?fù)崮χ倌暄┌谆伒男靥?,聞言,卻是低聲笑道:“我爹前時暴病身亡,鐘家如今已是我一人獨大,北堂,但凡你有什么事要我相助,只管說上一聲……我的就是你的?!彼缃癔偪駪倌街碧萌侄桑佬乃?,只要北堂戎渡一句話,為搏美人一笑,只怕是傾家蕩產(chǎn),刀山火海也不皺一下眉頭,一旦沉淪,則萬劫不復(fù),這也正是北堂戎渡需要的。便在此時,帳外卻已傳來了內(nèi)侍的聲音:“……稟世子,水已備好,可要起身梳洗?”北堂戎渡聞言,便淡淡‘嗯’了一聲,坐起身來,外面的內(nèi)侍聽見他在里面應(yīng)聲,于是這才一左一右地用金鉤挽起帷帳,頓時一股房事后的yin暖濕糜之氣便自帳內(nèi)散了出來,隨即北堂戎渡就光著身子下了床,旁邊幾個太監(jiān)忙擰濕了熱毛巾,細(xì)細(xì)替他擦身,接著又披上衣物,重新挽好了凌亂的頭發(fā),收拾得一絲不茍,再看不出什么痕跡,同時其余兩個太監(jiān)則動作麻利地用毛巾沾著熱水將鐘愈身上擦抹干凈,清理身后,又在那處利索地抹了藥,為他穿戴整齊,鐘愈出身大家,年少得志,生性高傲,但北堂戎渡平生只有別人去伺候他的份兒,哪里能指望他來幫忙清洗收拾,因此也只得壓下心底那一絲難堪之意,任兩個太監(jiān)為自己打理妥當(dāng)。一時幾個內(nèi)侍手腳忙碌,快速地幫忙收拾整齊,當(dāng)下剛剛云雨過后的兩人很快就恢復(fù)了衣冠整潔的模樣,皆是外面形容一派岸然,根本就瞧不出方才發(fā)生了什么來,北堂戎渡一手扶了扶發(fā)上的玉簪,看向鐘愈,問道:“……怎么樣?”鐘愈搖頭道:“沒什么?!币幻姘抵腥讨砗蟮臐q痛滋味,與北堂戎渡一前一后出了房間,舉步行動之余,倒是看不出多少異樣來。二人到了外面之后,為避人耳目,于是便分道而行,各自去了,不多時,北堂戎渡動手正一正衣發(fā),在北堂尊越身邊服侍的一個內(nèi)監(jiān)引路下,進到一間裝飾豪奢的閣內(nèi),便見四周無人在側(cè),唯有北堂尊越獨自一人,正斜倚在一張橫榻上,換了一身衣袍,漆黑的長發(fā)亦是半濕著,應(yīng)該是剛沐浴過,正半閉著眼睛,仿佛是在休息,待北堂戎渡進來,這才微微睜開眼,眼神慵懶,英俊的面孔上,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看著走進來的北堂戎渡,問道:“……方才去了哪里,怎么倒耽擱了好一會兒,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你回來?!北碧萌侄陕勓裕瑓s只是上前笑道:“剛剛吃酒覺得熱了,便尋了一處地方去換衣服,又躺了一會兒?!北碧米鹪铰犃耍灰捎兴?,哪里想得到面前的少年剛剛才與這新投靠的臣子好一番云雨,因此聽見他的解釋,也不以為意,只讓人呈上一盤新鮮水果,算是解酒,北堂戎渡一時坐下,取了一些果子來吃,他剛吃了一口,忽然間卻想起了方才的事情,不知怎的,一時卻覺得有些疲憊起來,頭一次對這種充滿了算計謀劃的行為生出一絲厭倦之意,那等目的性極強、并非是因為欲望或者情愛而進行的床笫之歡,讓他對自己罕見地發(fā)出了某種嘲弄之意,并且突然迫切地想要尋得些許安慰,或者只是一個充滿了熟悉味道的強壯懷抱——無須太久,只要片刻,只要片刻就好。因此北堂戎渡一聲不響地站起身來,走到北堂尊越面前,既而忽然俯身環(huán)住了男人的肩,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里——這是他的父親,情人,從男人這里,他總能夠得到某種其他人都無法帶給他的東西……北堂戎渡擁著北堂尊越,低聲道:“爹……”北堂尊越見狀,有些吃不準(zhǔn)這是怎么一回事,不過也還是下意識地用手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背,嘴角不由得抿起一絲笑容,低聲笑道:“……唔,什么事?”北堂戎渡眉宇之間浮上幾絲淡淡的倦意,搖了搖頭,輕聲道:“啊……沒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要親一親你,抱一抱你?!北碧米鹪矫黠@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面上居然頭一回有了幾分茫然,隨即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一雙銳利的鳳目漸漸緩和下去,生出一絲暖意,同時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三五分,將一只手放到了北堂戎渡的頭頂上,輕輕摩弄著,語氣中帶著幾似哄孩子的味道,低笑道:“就是這個?……誰也沒攔著你?!?/br>北堂戎渡聽到他這樣說,面色似乎緩和了些,忍不住淡淡笑起來,側(cè)頭想了想,然后抬起頭來,把食指壓到北堂尊越的薄唇上,仿佛是想要止住他面上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有什么好笑的……”北堂尊越拿下他的手指,嗤嗤一哂,隨口揶揄道:“確實沒什么沒好笑……總沒有你小時候尿床好笑。”北堂戎渡聽了,不由得開口反駁道:“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尿過床?”北堂尊越微微歪著頭想了想,似乎確實沒有回憶到有北堂戎渡小時候尿過床的‘鐵證’,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一時口誤,于是邪笑道:“你能記得幾歲時的事情,你不記事的時候,自然也是有的……不光這些,你連本王身上,都還尿過,也不覺得臉上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