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黑亮的長發(fā)，含糊道：“疼……你松開。”北堂尊越似乎是笑了一聲，溫?zé)岬臍庀娫谏倌甑牟弊由希闷饡崦恋陌W意，同時一只手按在了北堂戎渡的心口上，去摸那心臟，低笑著道：“怎么，怕了嗎……渡兒，你現(xiàn)在這一顆心跳得，可比往常多少要快一些……”

北堂戎渡微微凝目，正觸上北堂尊越的目光，那眼光所及之處，唯有他一人。北堂戎渡扯一扯男人的耳朵，咬牙道：“你重得很，壓死我了……起來?！北碧米鹪洁偷匾恍Γь^看向北堂戎渡的眼睛，一只手徐徐撫摩著少年頸間已經(jīng)開始微微凸起的喉結(jié)，在上面捏了一捏，滿臉戲謔道：“果真不是小孩兒了，來，讓本座檢查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長大了?！闭f著，一只手便順著北堂戎渡的腰線滑下去，作勢要解少年的褲子。

北堂戎渡沒奈何，兩條腿用力一合，將北堂尊越的那只手緊緊夾住，不讓他作亂，同時微惱道：“……你有完沒完，戲弄我還上癮了？可別叫我逮住機(jī)會，不然我，不然我……”

北堂尊越哈哈笑出聲來，響亮地在少年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道：“不然你要怎么樣？”北堂戎渡有些忿忿地偏過頭去，不言聲了，北堂尊越見狀，也不再逗他，薄唇湊在少年雪白的耳朵上，修長的手指按住那平坦的胸膛，輕聲低笑道：“傻孩子，本座自十二歲初嘗人事以來，平日里都是身邊不乏美人相伴，何時吃過素？如今自從那日你答應(yīng)本座之后，本座可就再沒碰過一個人，清心寡欲了這么一陣，眼下你莫非不該補(bǔ)償一二？你要再動，本座可就不敢保只這么親親抱抱便算了?！?/br>
北堂戎渡聞言，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什么，靜了靜，才低聲道：“我也沒說不讓你碰別人……我和你在一處就是了，咱們北堂家的男人，向來個個生性風(fēng)流，你實(shí)在沒有必要這么待我?！北碧米鹪铰犃耍质呛脷庥质呛眯?，但對著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又實(shí)在打不得罵不得，只好輕斥道：“混帳，你倒大方了，嗯？”頓了頓，見身下北堂戎渡猶自一臉生硬模樣，心下不覺暗嘆，知道此事心急不得，因此笑道：“傻小子，別怕，這小樹上才結(jié)了果子，還澀得很，本座也沒想著非現(xiàn)在就摘下來不可。”北堂戎渡自然聽得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嘟囔道：“什么破比喻……”北堂尊越笑著拈起少年的一縷青絲，道：“反正這樹是種在本座后園里的，跑不了，本座急什么？”

男人說著，不再壓在北堂戎渡身上，只翻身側(cè)臥在一旁，以手支頰，頤然看著北堂戎渡，閑閑輕笑道：“……只是渡兒，你可別讓本座等得太久才好。”

北堂戎渡勉強(qiáng)展顏一笑，不露聲色地轉(zhuǎn)過了話題：“爹，如今傳國玉璽到手，天命已在我無遮堡，又有麾下人眾萬千，錢財(cái)無數(shù)，積威深廣，眼下只差一個由頭，借此興軍起事了，否則師出無名，多少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一個不好，甚至容易成為眾矢之的?！?/br>
北堂尊越一手撫著北堂戎渡的下巴，低低一笑，道：“這個不用你cao心……想來如今春暖花開，又到了鶻祗今年南下打草谷之時……”北堂戎渡目光灼灼，忽然間失笑道：“爹竟與我想的一樣！想那鶻祗王每年派鐵騎南下，令其自籌給養(yǎng)，擄掠糧草財(cái)物、錢帛女子，如今已有十載，竟成了慣例，我泱泱中原，豈容這些蠻人撒野？”北堂尊越鳳目微瞇，眼中有犀利之色微轉(zhuǎn)，淡淡道：“那鶻祗王東圖自七年前起，便命長子鄂隆帶人年年南下，想來今年，也是如此?！北碧萌侄赡柯逗?，口中笑著接道：“若是，這下一任的鶻祗王死于中原……嘿嘿，東圖此人心性暴躁，急痛攻心之下，還怕他不有所動作？”

兩人突然相視而笑，北堂戎渡笑瞇瞇地捏著北堂尊越的耳朵，道：“你老實(shí)說，這念頭起了多久了？三年？五年？肯定不是才有的……你一直在等，是不是？”北堂尊越伸手把他抱在懷里，懶懶道：“渾小子，你這個主意，也必定不是一日兩日才起的……你早盯上了這群蠻子，本座說得可對？”北堂戎渡笑伏在男人懷里：“彼此彼此，咱們大哥不笑二哥?！闭f罷，用指頭點(diǎn)了點(diǎn)北堂尊越的胸口：“此事不容有失，便交給我罷，鄂隆的人頭，我必?cái)刂??！北碧米鹪诫p目微合，似是隱隱有倦乏之意：“……唔，也好?！北碧萌侄梢姞睿瑥乃麘牙飹昶?，坐直了身子，目光中微有暖意，道：“光顧著快馬趕路，這五天是不是都沒睡過？……眼下你還是好好睡一覺罷?！北碧米鹪窖垡膊槐?，只緩緩打了個哈欠，懶散道：“……你待在本座這里?！北碧萌侄奢溉晃⑿?，用食指慢慢撫上男人的臉頰：“當(dāng)此美人春睡，我又怎舍得離去，自然是在這里?！?/br>
北堂尊越不再說話，鳳目輕合，側(cè)臥而眠，想來一連五日不眠不休，快馬奔馳，饒是他神功蓋世，也多少有些累了，不一時，便漸漸睡去，就此入夢。

彼時春暖花開，鏤花長窗半開半啟著，一陣風(fēng)過，外面一株樹上的桃花頓時片片飛舞，春風(fēng)如縷如綿，軟軟吹入，夾雜著迷離的醉人花香，光線里浮動著極細(xì)小的塵埃，光影迷離如煙，靜謐如斯，日光輕柔地照在北堂尊越身上，如同泉水一般在那精美的衣面上流淌，淡淡散發(fā)著微光——

睡著了也好，他總是潛意識中不去直視北堂尊越的眼睛，也許是因?yàn)楹ε履请p金瞳中流露出來的熱烈又犀利的光芒，那樣濃重的情意，可以讓人感動，也可以讓人畏懼——

多情會讓別人痛苦，而專情，卻從來都只有自己煎熬。

北堂戎渡靜靜凝視著面前的男人，此時北堂尊越這樣睡著了的姿態(tài)，與平時的模樣很有些不同，犀利化作清頤，桀驁變?yōu)殄业缛槿鐭煹娜展猱?dāng)中，那眉目似乎浮離于世俗的塵囂之外，動人以極，北堂戎渡看著看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也不過就是去年夏天的事情，晚間兩人泛舟湖上，靜夜蓮香，幽幽似水，月光星影倒映在湖中，到處都是開得如云如蓋的蓮花，他站在舟上，手里兜著一捧流螢，那樣美麗的螢火，無數(shù)帶著寒意的藍(lán)色微光在水面上飛舞，如同星子灑落人間。

只是流年似水，他卻再也不是從前的北堂戎渡，那晚的月色也不再是純粹的模樣，終究斗轉(zhuǎn)星移，日月變換，當(dāng)初卻沒有想到，命運(yùn)峰回路轉(zhuǎn)，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令他與北堂尊越，竟會走到這一步——

要我依傍在你身邊，不得不接受這份沉重?zé)o措的情愛，世間這么大，卻要以愛為名讓我窮途末路，若待不應(yīng)，卻又惟恐失去你，輾轉(zhuǎn)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