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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朔云飛渡(全)(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6

分卷閱讀186

    用不了幾個月,我便要做爹了……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br>
他說到這里,用指頭撓一撓沈韓煙的手心,挑眉笑道:“是了,你會帶孩子么,我可不太會?!鄙蝽n煙淡淡微笑:“我也不會,以前又沒有帶過小孩……即便是后來見到你,你當時也都有六歲大了?!北碧萌侄膳牧伺哪X門,忽然間自嘲道:“你和我都胡思亂想些什么呢,又不是小家小戶的,要自己動手帶孩子,咱們這樣的人家,自然有的是下人伺候娃娃,卻來cao什么心!”沈韓煙忍不住笑了:“明明是你自己東想西想的,怎么倒帶上我來了?!?/br>
兩個人在一處說了一會兒話,沈韓煙見北堂戎渡半瞇半合著眼睛,似乎有些乏了,便道:“剛泡了熱水澡,可是身上倦了?”此時室內(nèi)暖得恰到好處,惹得人一陣一陣地犯困,北堂戎渡懶懶道:“還行,確實有一點兒……”沈韓煙起身下了炕,替北堂戎渡掖了掖毯子,道:“那你先睡一會兒,待晚上擺飯了,我再叫你起來?!北碧萌侄晌⑽⑧帕艘宦?,翻個身睡了。

室中溫暖如春,北堂尊越盤膝坐在榻上運功,半晌,睜開雙眼,見外面的雪似乎停了,窗外白皚皚地一片,忽想起北堂戎渡先前只說身上不好,也不知眼下究竟如何了,因此便起身披了大氅,準備去碧海閣看上一看。

一路雪色遍地,四周的景物都蒙著不薄的積雪,北堂尊越下了軟輿,信步走入,幾個侍女忙引了他去往東廂的暖室,待進到里面,只見珠簾垂地,滿屋內(nèi)靜悄悄的,轉(zhuǎn)過一架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屏風,便見北堂戎渡正側(cè)身朝內(nèi)睡在暖炕上,身上嚴嚴實實蓋著毯子,只露出一個烏黑的后腦勺。

其實北堂尊越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少年起了別樣的心思,記得當初剛見到初生的北堂戎渡時,他也沒覺得怎么喜歡,后來漸漸開始覺得這個兒子很有趣,等再略大了一點兒,就露出了聰明伶俐的模樣,也有些或好或壞的脾性,總之越來越合他的心意,日子一長,倒也彼此之間真有了不小的父子情分。

后來北堂戎渡漸漸大了些,越發(fā)討他喜歡,只可惜后來因為北堂迦暴亡一事,獨自出堡,在外闖蕩,直過了數(shù)年才再次回到堡中,江湖打拼多年,闖下偌大名聲,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而此時再見面之際,當年那一丁點兒大的男孩卻已長成了長身玉立的少年,天生一副風流眉眼,展顏一笑,就有春光滿園,盡入心底——

便是之后,心魔驟生。

北堂尊越走到炕前,見北堂戎渡臉朝里睡著,漆黑的發(fā)絲中露出嫩白的耳垂,如同一塊小小的桃花石,直令人想要伸手捏一捏,用牙咬一咬,卻到底不好動手。北堂尊越斂去眼底的幽光,記起少年說自己似乎受了寒,便用手去對方額上探了一下溫度,覺得并沒有什么異樣,這才放下了心,但這么一來,北堂戎渡便不免被他弄醒了,睫毛微微顫了一顫,既而睜開雙眼,翻過身子,見面前之人修眉鳳目,鬢若刀裁,一時間忽想起先前之事,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因此也不起來,只淡淡道:“……爹如何來了,可是有事么。”

北堂尊越見他神情冷淡,心中不由得微微疑惑,但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因為當真病了,這才懨懨地不愛理人,遂伸手去撫摸他頭發(fā),道:“……怎么,身上不好受?”北堂戎渡坐起身,避開男人的手,喚人進來為他穿衣,又道:“兒子沒事,方才打了個盹兒便好了,勞父親掛心。”北堂尊越見他明明先前還好好的,眼下卻神色平冷,言語淡漠,便皺眉道:“怎么和本座說話陰陽怪氣的,莫非是誰惹了你不成?”北堂戎渡正由侍女伺候著套上一件棉緞襖子,聞言不覺又想起先前遮云居一事來,只覺得‘若是旁人也罷了,卻偏偏連你也惹得我怒起來’因此心中更是添了一分煩躁,遂冷然笑了一下,道:“自然誰也沒惹了我。”說著,忽然記起了什么一般,伸手從右耳上摘下一枚紫金琉寶耳墜,上面刻著極為精細的五蝠捧桃圖案,將其隨手一扔,丟進一旁正拿著腰帶的一個侍女懷里,道:“賞你了!”

北堂尊越乍一見了那耳墜,立時走過去,從侍女那里抓過,握進手心里,冷眼盯著北堂戎渡,皺了皺眉頭,道:“胡鬧,這是你六歲生辰時,本座送你之物,你怎么敢隨便賞了下人!”北堂戎渡不聽則已,一聽頓時火上心頭,微微瞇了眼,拿過腰帶胡亂往腰間一系,道:“我的東西,我樂意給誰就給誰,反正也不是第一件被給出去的物事了!”說著,便賭氣劈手就從北堂尊越手里去奪那耳墜:“還給我!”

北堂尊越原本好心來看他,眼下卻見對方?jīng)]頭沒腦地就發(fā)了脾氣,實在是莫名其妙,自然心中也不悅起來,大袖一拂,避過北堂戎渡的手,斥道:“你發(fā)什么瘋?!北碧萌侄梢蛔ゲ坏?,遂緊緊抿住唇,忽道:“你還我……拿來!”話音未落,硬是團身撲過去,抱住了北堂尊越的胳膊,就去掰男人的手指,要把掌心里的東西掏出來,北堂尊越一時不曾防備,竟真讓他得了手,就見北堂戎渡把那耳墜奪進手里,一把就狠狠摔在地上,跟著又猛踩幾腳,生生把一只精美至極的墜子踩得變了形,上面嵌著的翡翠也碎了,北堂尊越見狀,不由得大怒,喝道:“混帳!你想反了天不成!”北堂戎渡見男人這樣子,亦是氣極,冷笑道:“這是我的東西,莫非我竟做不了主不成?我只管砸我的,與旁人又有什么相干!”說著,又用力跺上兩腳。

一時間屋內(nèi)的侍女見父子兩人吵起來,不禁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敢解勸半句,都抖抖跪了下去,北堂尊越向來都是旁人畏他敬他,從不受氣,脾氣自然也不能稱得上一個‘好’字,眼下見地上那耳墜已被踐踏得不成樣子,心中惱恨,一股寒氣自心中生出,如潮水一般,且又夾著怒火,一時也不知道是氣是怒,突然間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聲,冷冷道:“也罷,你只管踩碎了才好!”北堂戎渡咬牙冷笑:“是,反正我也不希罕!”

他如今練那千錄訣已到了重要階段,這段日子須吸人真元,正是內(nèi)勁駁雜,氣性不穩(wěn)的時候,兼且他雖然按理說是三十余歲,可身子卻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年,難免時常會受身體影響,有少年人的心性脾氣,此時與父親吵架,直激得胸膛起伏,指尖發(fā)涼,內(nèi)力竟有動蕩的跡象,正微微喘氣時,就聽北堂尊越道:“你如今在本座面前這般放肆,也不知你娘是怎么教的你!”

北堂尊越只是怒火之下的無心之言,然而北堂戎渡聽到這里,心中一激,這一陣子原本因練功而時常不平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