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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么一句,這才仿佛感覺到了額頭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不禁‘咝’地一聲抽了一口冷氣,渾沒有方才的得意與興奮,直接用手捂著頭,軟綿綿地趴在北堂尊越身上,哼哼著悶聲道:“疼死了……你的頭怎么這么硬……”少年仿佛被抽去了骨頭一般癱在北堂尊越身上,就如同他年幼時一般,只是那分量卻已經(jīng)不知道增長了多少倍。北堂尊越伸手托起了北堂戎渡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額頭,笑罵道:“你這是活該?!?/br>北堂尊越口里雖是這么說,但手上的動作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了,少年光潔如玉的額頭中間青了一塊,微微鼓起了一個不大的腫包,北堂尊越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剛在上面揉了揉,就換來了北堂戎渡‘啊’地一聲痛叫,接著便報復(fù)性地用右手在對方只是稍稍有一點青痕的前額上猛揉了一通,沒兩下,就被男人從身上扔了下去,隨即北堂尊越便自地上站起來,額頭上多少也有些微微地疼,把北堂戎渡拎起來,按到一張奢靡的珠貝鏡臺前坐了,道:“……把你自己弄整齊點兒?!?/br>北堂戎渡也沒多話,直接對著鏡子理了理凌亂的衣物,然后拿起一把檀木梳子,將頭頂歪歪斜斜的金冠取下來,散開頭發(fā),開始慢慢梳頭,沒用上多久,就收拾得整整齊齊,衣冠潔凈,這才回過頭來,看向北堂尊越,見男人的頭發(fā)也微微有些散亂,便笑著問道:“我方才偷襲你讓你生氣了么?那我給你重新梳梳頭,當(dāng)作賠罪好不好?”頭頂?shù)木琵堄窆诒蝗∠拢岷诘念^發(fā)如同瀑布般散落開來,北堂戎渡手里拿著梳子,慢慢梳理著男人絲緞一樣的烏發(fā),一時間室中靜靜,只覺一派寧和。北堂尊越從鏡子里看到少年熟稔地打理著發(fā)絲,不覺便挑了一下眉,可有可無地問道:“你會梳頭?……還算挺熟練?!北碧萌侄伞汀匾宦?,斜著眼睛看著北堂尊越,揶揄道:“父親,你長這么大,怕是從來都沒自己梳過頭罷?”北堂尊越輕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rèn),北堂戎渡低低笑了兩下,道:“那我可比你強,起碼我梳頭的手藝還不錯……唔,除了我自己以外,眼下我倒是第一回給別人梳頭?!北碧米鹪侥刂挥X心情不錯,漫不經(jīng)心地道:“替本座動手做點兒小事,莫非不應(yīng)該?”北堂戎渡垂著眼笑道:“應(yīng)該,當(dāng)然應(yīng)該?!?/br>轉(zhuǎn)眼間,兩人就都將衣飾整理得妥當(dāng)了,北堂尊越手里拿著一只小小的玉盒,一打開蓋子,頓時便馨香撲鼻,北堂尊越從里面蘸了點藥膏,用手直接抹在北堂戎渡額頭中間的腫包上,同時冷哼道:“在本座面前也爭強好勝?方才干脆直接撞死罷了?!北碧萌侄蛇B忙叫道:“你輕點兒,疼!”隨即一邊疼得直吸著冷氣,一邊卻笑嘻嘻地道:“你這是在心疼我嗎?既然心疼我,就直說么,還非要拐彎抹角地罵人……哎呀,疼!你輕一些!”北堂尊越揚揚眉毛,就要習(xí)慣性地給他一句‘活該’,但這句話從唇中吐出來的同時,手上抹藥的動作,卻也下意識地變得輕了幾分……周圍花開遍地,北堂尊越獨自一人,信步在花海中趟過。不經(jīng)意間,忽然遙遙看見一頂紅轎孤零零地置身于花叢之中,轎子的頂蓋邊角上似乎有鈴鐺長長地垂下來,在微風(fēng)中不時發(fā)出悅耳的清脆響聲。北堂尊越意態(tài)閑閑,隨意走了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一頂紅鑾轎,大紅的顏色顯得喜氣洋洋,轎蓋沿子的邊角上墜著玉流蘇,上面拴著一只只銀鈴,周飾瓔珞,龍鳳遍繡,實是奢華瑰麗以極。一只手無聲地從里面探出,白脂玉一般的無瑕顏色,珍珠貝一樣的指甲精心修飾過,繪有牡丹圖紋,將轎簾掀起,同時只聞暗香浮動,幽馨醉人。有人從轎內(nèi)步出,身著繡工極為精美的大紅色喜服,頭上梳著繁復(fù)的發(fā)式,珠玉盡飾,簪寶遍妝,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只是面容卻模糊著,如同籠罩著一層霧氣,無法看清容貌。北堂尊越微微皺眉,只覺有些異樣,但此刻那人卻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只蓮花玉盞,里面盛著胭脂色的美酒,然后微微伸出美如春筍般的手,將其中一只酒盞遞到了北堂尊越面前。周圍花香陣陣,落英繽紛無緒,清風(fēng)裊娜,北堂尊越冷眼看了一下對方遞過來的酒,卻并不去接。即使是面容模糊著,北堂尊越也仍然感覺到那人仿佛是笑了笑,好象是并不在意的模樣,只是將兩盞合巹酒隨意一拋,隨后大紅羅袖中便伸出了白軟如云朵般的柔荑,緩緩探向北堂尊越,就要去握男人的手……“睡得這么沉么……”耳邊依稀聽見有人在低笑著咕噥,同時只覺鼻端微微地癢。北堂尊越無聲無息地睜開眼,就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熟悉容顏,少年笑意盈盈,正用一根頭發(fā)去搔他的鼻子,見北堂尊越突然醒了,金色的鳳目正看著自己,不禁稍稍吃了一嚇,隨即就笑道:“不過是午覺而已,怎么睡得這么沉?”夢里的場景已然模糊,北堂尊越微微瞇起雙目,道:“本座……似是做了一個夢。”四十六.絕代有佳人北堂戎渡側(cè)著身躺在男人身旁,一手支著頭,另一只正拿著發(fā)絲去搔北堂尊越鼻子的手則縮了回來,隨口笑問道:“做了什么夢?”沒等北堂尊越回答,自己就微微坐起身來,使得填著花瓣的枕頭悉悉索索地響,目光朝窗外方向一轉(zhuǎn),然后回過頭來朝著北堂尊越笑道:“……你方才睡午覺的時候,外面開始下了雪。”微顯清冷的光線當(dāng)中,男人近乎及腰的黑發(fā)如同一匹黑綢般散攤在枕間,北堂尊越將自己的右臂枕在腦后,衣襟微微松散了些許,露出一點里面的白色中衣,晶黃的眼睛朝著窗外一瞥,果然就看見無數(shù)白絮般的雪花在外面紛紛飛舞,灑落片片沁冷,是今年冬天里的第一場新雪,潔白晶瑩,如幻如畫,北堂尊越收回目光,口氣淡淡,帶著幾分調(diào)侃之意道:“……你小時候,倒是經(jīng)常打雪仗?!北碧萌侄赊D(zhuǎn)過身,用手推了推北堂尊越結(jié)實的胸膛,含笑道:“那么,不如干脆等雪再厚一點兒,你就和我一起去外面打雪仗?”北堂尊越聽了,懶得理他,直接重新又合上了眼,北堂戎渡見狀,就用手去揉男人額頭中間的那一點微微的瘀青,憋著笑又說了一遍:“……一起去外面打雪仗?”頭上被少年撞出的瘀青雖然不嚴(yán)重,但拿手去揉,畢竟還是有一點兒疼的,北堂尊越一把攥住了北堂戎渡的手,睜開雙目,哼了一聲道:“閉嘴。”北堂戎渡瞟了一眼男人的額頭,忽然間嘿嘿笑道:“把你撞疼了?用不用我給你再揉幾下?”北堂尊越聽了,一言不發(fā),卻直接坐起身來,然后直接把北堂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