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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碧缅儒H灰恍Γ檬址隽朔鲱^上的珠釵,盈盈如同初綻的芙蓉:“小貪心鬼兒……你怎么不說四個?”北堂戎渡見她嫣然一笑恰如百花齊放,即便穿戴淡雅,也將窗外明媚的春色都比下去了,不覺贊道:“娘,你真好看……孩兒見過的女子,沒一個能比得過娘的?!北碧缅认硷w雙頰,手里的素錦彩鳳團(tuán)扇半掩著嬌容,輕啐道:“小油嘴兒,你莫非是吃了蜜不曾?嘴倒甜!在娘面前也沒個正形,倒拿我來打趣,還不趕緊離了這里呢……韓煙你服侍他回去躺個午覺,養(yǎng)足了精神,下午還得練功。”沈韓煙忙應(yīng)了一聲‘是’,北堂戎渡粲然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把一盤子草莓端在手里,笑道:“娘既然這么說,那我可走了?!?/br>北堂迦眼見著男孩出了門,臉上的笑容便漸漸散淡了開去,她抬起手,輕輕撫摩了一下臉頰,入手處,只覺肌膚細(xì)嫩,光滑似玉,確是如花美貌……只是向來女為悅己者容,若是沒有看花人,那花兒開得再好再明妍,也只不過是白白辜負(fù)了春光罷……午后日暖,一名容貌綺麗的女子身穿淡衣羅裙,髻中戴一支顫悠悠的金步搖,正帶著一群年紀(jì)不大的丫鬟提著花籃,在一些長得不高的白玉蘭樹上采摘鮮花,以便拿回去曬干,填塞枕頭。一個才進(jìn)吟花閣不久的丫鬟一邊摘著花,一邊笑吟吟地說道:“翠屏姐,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見到咱們小姐這樣美貌的人呢,難怪小公子生得這樣好,想來總是母子相像的緣故?!贝淦两蛔⌒α耍骸澳阒朗裁??你那是沒見過堡主,小公子和堡主才是真的像,模樣跟堡主小時候足有八九分相似,只有一二分與小姐仿佛罷了。不過說到母子相像,倒也是確實的,小公子……”一群女子說說笑笑,花籃里很快就裝上了大半的花朵,幾人正說笑著,卻偶然間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花樹旁不知何時多了三四名侍女,手里挎著籃子,也在摘花,翠屏見那當(dāng)先的女子穿戴頗好,不比普通丫鬟,便帶人走了過去,疑惑道:“你是哪里當(dāng)值的?我見你眼生的很,既然不是吟花閣的丫頭,如何卻來我們這里摘花?”那女子細(xì)細(xì)打量她兩眼,旋即明白這大概應(yīng)是吟花閣里說得上話的大丫鬟,并非尋常侍女,不覺便漫然笑道:“看這打扮,想來你應(yīng)是北堂姑娘的人罷……我們是軟紅軒的人,我們小姐如今身懷有孕,極愛這白玉蘭的香氣,因為無遮堡只有此處的白玉蘭開得最好,所以便來摘上一些?!?/br>翠屏一聽‘軟紅軒’三字,便變了臉,隨即冷笑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軟紅軒的丫頭!”話音剛落,卻聽‘啪’的一聲,一記耳光便扇在了對方臉上,翠屏柳眉倒豎,厲聲喝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憑你也敢叫一聲‘北堂姑娘’?!即便我們小姐還沒明嫁了堡主,稱不得一聲‘夫人’,卻也是當(dāng)年老堡主抱回來養(yǎng)的,是這堡里正經(jīng)的主子,哪怕是各位堂主見了,也要叫一聲大小姐,如今倒容得你一個奴婢放肆起來了!”那女子被掌摑,不禁又驚又怒,卻也不敢立刻還手,只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氣極道:“即便是我一時失口,你也不過是個奴才下人,和我一樣罷了,憑什么打我?!”翠屏冷笑一聲,“這里是吟花閣的地界,你們擅自偷摘了我們的花,還不該打?這耀武揚(yáng)威的模樣,做給誰看!”說罷,立時對身后的丫鬟們喝道:“還不把東西給我全拿回來!”吟花閣的丫鬟們齊應(yīng)一聲,仗著人多,上前就劈手奪過對方幾人的花籃,翠屏指著對方道:“還不快離了這里,別弄臟了我們的地方!眼下遇見我也就罷了,若是我們那小爺在這里,你們就仔細(xì)著自己的皮罷!一群不知上下高低的沒規(guī)矩東西!”軟紅軒幾人見對方人多勢眾,只得忍氣回去,那被掌摑的侍女回到軟紅軒,捂住還留著紅印的臉頰便向安芷眉哭訴,安芷眉聽了不禁大怒,將手上的茶盞一把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下作東西!一個奴才罷了,竟敢動我軟紅軒里的人!你把遇見她們的事,原原本本都全講給我聽!”那侍女捂著臉,將包括翠屏等人談笑時說的話也統(tǒng)統(tǒng)分毫不漏地講了,安芷眉正聽到一處,眼角卻猛然間一跳,直直愣了片刻,水眸中顯出有些不可置信的莫明顏色,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突然間狠狠絞緊了手中的絲帕,笑不可遏:“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居然……”她冷冷而笑,手掌卻輕柔地?fù)崮χ∑鸬亩亲樱骸凹热痪故沁@樣,那,可就怨不得我了……”二十一.驚雷春暖時節(jié),日光明媚如金,繁花疊開嫵盛,到處皆是深紅淺綠,一泊荷花池邊更見青樹柔柳依依,朝水面望去,片片翠綠的荷葉綿連如碧,雖還未到花期,但只這清香剔透的蓮葉浮在水面上,看著那生機(jī)勃勃的綠意,便已足夠令人覺得心曠神怡。微風(fēng)中有點點柳絮如同白雪,漫天輕舞,纖細(xì)的手指搭在漢白玉欄桿上,只覺從指尖處頓時傳來一絲涼爽,北堂迦上身穿著蜜合色透紗素衣,月白的藻紋繡裙長長及地,面上不施脂粉,只在漆黑的發(fā)髻上插了一支孔雀白玉簪釵,垂下兩縷細(xì)細(xì)的珍珠流蘇,除此之外,再無裝飾,卻已盡顯清雅與飄逸,直令四周的百花,都有些失色。池中養(yǎng)著的錦鯉聚成一小撥,爭相搶奪著剛剛?cè)鱿氯サ聂~食,濟(jì)濟(jì)攢動,北堂迦又撒了一把魚食下去,含笑道:“想等到這荷花開,總還得要一段日子呢……這魚的顏色倒是好得很?!?/br>飛絮蒙蒙,如霧般輕卷,帶著池中水氣的絲絲清新味道,十分怡人,北堂迦身旁的一名清秀侍女笑道:“小姐若是喜歡,奴婢這便回吟花閣取了網(wǎng)抄和水桶,咱們拿過來撈上幾尾,帶回去放在小缸里養(yǎng)著玩,可好?”北堂迦點了點頭,手上執(zhí)著刺有蝴蝶圖案的團(tuán)扇輕搖,道:“也好……那你便去罷?!?/br>侍女依言離開,北堂迦獨自一人倚在池畔的欄桿邊上,周圍偶爾有堡中的年輕丫鬟路過,四處皆是花艷葉翠,鶯啼燕囀,一派春日如輝,北堂迦專心看著水里的斑斕錦鯉,一面不時地撒上一小把魚食。片刻之后,忽然只聽有人笑聲清脆,如同銀鈴一般,好不動人婉轉(zhuǎn),北堂迦微微有些訝然地回過頭,就見不遠(yuǎn)處一名年輕女子身穿粉霞錦綬藕絲羅衣,蘭邊掐花長裙上薄紗輕攏,頭上的東珠長釵垂下明晃晃的鴿血石墜子,眉似青黛,面若春日桃花,明艷以極,正搭著一個丫鬟的手緩步走來,神情似笑非笑,目光中卻是冷冰冰的,深深打量著北堂迦,既而漫然道:“果然是美貌難尋……”北堂迦自幼就不曾有人當(dāng)面對她這般無禮,但她此時卻根本沒有在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