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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森安靜片刻,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拿起手機,給季明舒打了個電話,可電話這東西發(fā)明出來大概就是讓人在關(guān)鍵時候失聯(lián)的。 池禮見狀,安安靜靜地摘了鋼筆筆帽,在合同末尾簽字,又示意法務(wù)蓋騎縫章。 “簽了,不耽誤你。” 岑森也未客套,“嗯”了聲,便讓周佳恒收起合同起身離開。 周佳恒頓了幾秒,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低估了這兩人私底下的交情。 還未走出包間,岑森忽然接到岑楊打來的電話。岑楊還沒開口,岑森就問:“明舒在你那?” 岑楊頓了幾秒,“是?!?/br> 岑森:“想干什么?!?/br> 岑楊:“你覺得呢。” “她人在哪?!贬曇舻土说?,可以聽出明顯的緊張情緒。 岑楊沉默,其實他本來還想再故弄玄虛兜上幾句,可實在不知道該接點什么,只好反問:“你覺得我會綁架她么?” 這瞬輪到岑森沉默。 “關(guān)心則亂?!贬瘲盍塘诉@么四個字,就徑直掛斷電話。 季明舒都聽懵了。 他們在打什么啞謎呢。 她決定來機場送岑楊后在車上回憶小時候的事情傷感了好一會兒,直到進了機場才想起要通知岑森一聲,結(jié)果手機沒電了。 見到岑楊后,兩人聊了幾句,她心里一直記掛著要通知岑森,便向岑楊提出借手機打電話。 岑楊反問她是不是想打給岑森,她如實應(yīng)是,然后岑楊就說他來打。反正她就是想告訴岑森自己來機場送岑楊這么件事兒,誰來打好像也沒關(guān)系,所以她就說好。 結(jié)果呢,他就說這? 腦洞要不要這么大還扯上了綁架? 而且岑森怎么回事,他也不想想她在機場能出什么事兒,是不是傻了。 這兩人腦回路好像和她都不在一個頻道,岑楊掛斷電話,還雙手插兜頗為欣慰地評價道:“小舒,他確實很關(guān)心你?!?/br> 季明舒點點頭,心里卻想著“我老公不關(guān)心我難道關(guān)心你么”。 岑楊的班機還早,而且聽電話里那意思,岑森似乎還有要趕來機場的意思,季明舒便和岑楊多聊了會兒。 岑楊正說到自己回美國之后打算給陳碧青和安寧辦移民時,季明舒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克制地往后拉了拉,她懵了懵,還沒回過神來,就落入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岑楊頓了頓,將還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只安靜地看著面前兩人,忽然感覺昨日種種,恍如夢一場,很多事情其實早已塵埃落定,只有他執(zhí)著于曾經(jīng)不屬于他的一切,平白浪費許多光陰。 還好,一切稍遲,但還來得及走回原點。 第87章 機場人流來往熙攘,細碎交談聲和行李箱轱轆聲中夾雜廣播,電子屏實時更新,每時每刻都在上演離別和重聚。 原本岑森的出現(xiàn)也算是為這場告別畫下了一個句號——季明舒從他懷中緩緩?fù)顺?,岑楊也識趣地打算退場。 可忽然“啪嗒”一聲,季明舒口袋里莫名掉落了幾支不明物體。 岑楊率先反應(yīng)過來幫忙撿起,順便拿著看了眼,表情有點兒精彩。 岑森也沒管是什么,冷淡地一把奪過,垂眼看了看。 而后兩人齊齊看向季明舒。 季明舒:“……” 空氣大概靜默了數(shù)十秒,依舊是岑楊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輕咳一聲,溫聲道:“恭喜。” 季明舒挽了下頭發(fā),又抿了抿唇。 雖然懷孕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壞事,但驗孕棒就這樣掉出來,實在是尷尬到快要窒息了。 她狀似不經(jīng)意地瞄了眼岑森,沒成想岑森正一眨不眨盯著她。 她一心只想快些結(jié)束這平添尷尬的告別,小碎步挪移過去,挽住他的手臂,又清清嗓子,對岑楊說了句,“那個,你還要安檢過海關(guān),還是早點進去吧,我們就不多送了,下次去美國再約?!?/br> 岑楊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只揮手作別。 機場一直有前序航班抵達,也一直有飛機在轟鳴聲中起飛遠走。 岑楊走后,岑森問:“今天鬼鬼祟祟出門就是為了買這個?” “我哪有鬼鬼祟祟,”季明舒不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對了,你怎么會來,你今天不是要談那個投資嗎?有沒有談好?” 岑森:“合同已經(jīng)簽好了。” “那就好。”她松了口氣。 岑森:“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br> “什么?” 岑森垂眸,瞥了眼驗孕棒。 季明舒頓了頓,組織語言解釋,“就是…我早上不是吐了么,然后谷開陽和蔣純說可能是懷孕了,我就想買來測一下,我一個人總不好去醫(yī)院對吧?!?/br>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br> “你不是要談合同?我本來是想測出結(jié)果再讓你陪我去醫(yī)院檢查的?!?/br> 岑森默了默,沒在這話題上多作糾纏,“我已經(jīng)讓趙洋安排了孕檢,現(xiàn)在就去?!?/br> 這么快就安排好了? 可沒見他打電話啊。 季明舒腦袋中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跟著岑森上車后,她有點兒懵,又有點兒緊張。 有些人一緊張就容易話多,季明舒就屬于這類,上車后她不停碎碎念,將接到岑楊告別電話后的所有事情都念叨了一遍。 念叨到他倆講電話那會兒,她還覺得有點好笑,“對了,你剛剛在電話里為什么那么緊張,也太奇怪了你們倆,你不會真覺得岑楊要綁架我吧,什么腦回路……” “萬一是呢?!?/br> 岑森忽然打斷。 季明舒:“……?” 岑森看著后視鏡里跟在后頭坐著貼身保鏢的帕薩特,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 “他還在岑家的時候,被綁架過。那時候岑家剛好知道他的身世,面對巨額勒索想要放棄。” “這些年他一直對岑家心懷不滿,所以我不能排除,他籌碼盡失之后要綁架你實施報復(fù)的可能性?!?/br> 岑楊被綁架過? 什么時候的事? 季明舒半晌沒消化過來。 而岑森已經(jīng)收回視線,緩聲總結(jié)道:“好在他還有點腦子。” 其實這些故紙堆里的舊事他原本不想告訴季明舒,但季明舒被保護得太好,沒有親眼見過人性的惡與涼薄。 如果今天岑楊不是真的想通了要和過去揮手作別,而是想不計后果對岑家進行最后的報復(fù),那也完全可以憑借一點舊情一個電話輕輕松松將季明舒騙走。 這種同歸于盡誰也別想好過的可能性哪怕只有萬分之一,他想到的時候都很難保持自控。 季明舒消化完后半點都沒感到后怕和心驚,只覺得訝異,“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那時候為什么要放棄他?” 岑森垂眸,淡聲道:“你對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