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愛玩愛鬧，但也沒什么壞心，顧明玉跟他在一起顧懷立很放心。

顧明玉這才知道顧懷立帶他來玩是想把他交給別人，心里說不出的難受，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但他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露怯，只緊咬這唇強忍著。

陳玲玲很細心，顧懷立經(jīng)常跟她提起明玉，多少知道他的性子，便一直看著他，見他眼眶都紅了，卻還忍著不吭聲，就走過去把他抱在懷里，輕輕拍打他的背。

剛開始顧明玉有些不自在，他母親是女強人的性子，從來都是忙著賺錢，家里教育孩子的工作一直都是交給父親顧懷立，顧明玉長這么大還沒有和年長的女性有過這樣的接觸。陳玲玲溫柔漂亮，細聲細語地哄著他，顧明玉只覺得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對于去周成家住也就沒那么抗拒了，甚至心底深處隱隱還有幾分期待。

他們離開時，顧明玉帶走了那條吃不到奶的小狗，他這人固執(zhí)起來誰都勸不住，顧懷立板著臉發(fā)脾氣他也不怕，也不像普通的小孩一樣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哭哭鬧鬧，他則是冷靜地給顧懷立擺事實講道理，從一條小生命也是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到有我一口吃就不會餓著它再到養(yǎng)大了可以看家護院忠誠護主，顧懷立怎么也說不過他，只好點頭同意，可以說非常有辯論口才。

周成第一次見到這么酷的弟弟，雖然怕狗怕得要死，但為了顧明玉他覺得自己能夠克服?；爻痰穆飞线B暈車都忘了，兩個小孩兒頭靠著頭興致勃勃地給小狗起名字。

“要我說就叫熊貓好了?！?/br>
“為什么，熊貓念起來好拗口啊?！?/br>
“你看它兩只眼睛和耳朵都是黑的，臉上卻是白的，不是跟熊貓很像嗎？”

“嗯……好吧，就叫它熊貓！”

第4章睡前故事

“熊貓快來，到我這來?！泵饔穸酥⊥肜锩嫜b了一些泡水的剩飯剩菜，他們在飯館吃飯，顧明玉特地找老板要的。那老板店里也養(yǎng)了狗，告訴顧明玉狗不能吃太咸，一定要用熱水泡過再給它吃。

周成遠遠蹲著，想靠近又不敢。他很小的時候被狗咬過屁股，到現(xiàn)在那上面還有一個疤。雖然小狗很可愛，周成也還是害怕。

小狗餓得狠了，聞到飯菜的香味就搖著尾巴跑過來吃，陳玲玲站在門口跟顧懷立說話，門虛掩著，里面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沒過多久顧懷立就走了，走之前在門口跟顧明玉揮手，見兒子只顧著逗狗頭都沒抬，直覺自己以后的地位可能會不如狗。

陳玲玲找了個紙箱子，鋪了周成父親的舊衣服給小狗當窩，然后招呼孩子們洗漱。

周成的父親周明在鄉(xiāng)下種了幾畝蓮，夏天正是白蓮產(chǎn)出的時節(jié)，田里忙碌周成的父親干脆住在了鄉(xiāng)下，等過了這段時間才會回家。

周成家是租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陳玲玲夫妻住在臥室，客廳被一道簾子分割成兩個空間，靠近大門的那邊放了沙發(fā)茶幾，另一邊一張蚊帳罩住的小床一張兒童用書桌，就是周成的房間了?？蛷d有道后門，連接后院的廚房和衛(wèi)生間，有人在家時就打開門通風，門上裝了紗門也不怕有蚊蟲進來。

微風吹起白色的棉紗，顧明玉鉆進蚊帳，撲到床上：“好涼快，都不用開電扇！”

周成脫了鞋也擠到顧明玉身邊，得意地說：“我家才不要電扇呢，我爸爸說吹多了電扇會感冒變笨蛋?！逼鋵嵤侵艹杉屹I不起電扇，周明才這樣說，怕兒子覺得別人家有自家沒有會自卑。

顧明玉到底是孩子，聽聞這話很不高興，他家四臺小電扇，哥哥jiejie父母客廳各一臺，飯廳還有個吊扇，那豈不是他們都被扇成了傻子？只是正要反駁，就見陳玲玲拿了本書撩起紗帳坐在他們床沿，微笑著問：“明玉想聽什么故事？”

這就是睡前故事了，顧明玉長這么大只聽聞過還從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他父母實在太忙，爺爺奶奶去世得早，外公外婆又不肯帶他，四歲以前保姆帶大，四歲以后跟jiejie住一個房間。

顧明珠學習很認真，每天都要看書到深夜，但奈何資質(zhì)有限，沒能考上高中，只能上市區(qū)里的衛(wèi)校。顧明玉跟她睡的時候剛好是她上中學時期，別說講故事了，顧明玉調(diào)皮發(fā)出點聲音都會被瞪。

許剛倒是想跟弟弟一起睡，但他睡相不好，顧懷立怕他半夜把顧明玉踢到床下去。

等顧明珠胡珍等人離家后，顧懷立就把顧明玉放到自己房里，父子倆睡一個房間。只是顧懷立對兒子寵則寵矣，畢竟是個男人，哪有陳玲玲這樣溫柔細心。

顧明玉有些受寵若驚，只是腦子里對童話實在沒什么印象，幼兒園教的那些他早忘了，認字后都是偷看兄姐的言情、武俠。他看向周成，希望他能挑一個好聽的故事，但周成平日里早把這本童話故事書聽了一遍又一遍，早就不新鮮了，又時刻念著他是哥哥，要讓明玉自己挑個喜歡的。

顧明玉想來想去想不出，看見陳玲玲翻開的書頁上畫著荷葉和幾個小蝌蚪，就說要聽小蝌蚪找mama。

“好，今天就講小蝌蚪?！标惲崃嶙寖蓚€孩子并排躺著，替他們蓋好毛巾被。

“‘mama，mama！’小蝌蚪看見一只烏龜擺動著四肢在水里游，連忙追上去。烏龜笑著說‘我不是你們的mama。’”陳玲玲嗓音溫柔甜美，一邊講故事還一邊輕拍顧明玉的身子，很快他就陷入了夢鄉(xiāng)。

在某一刻，顧明玉想，如果陳玲玲是他的mama就好了。

早上陳玲玲送他們上學，剛好周成跟顧明玉在一個學校一個年級只是不同班，省得她多走一趟。顧明玉五歲上的一年級，因為年齡不夠沒能進縣重點一小，而是憑顧懷立和二小的校長是同學關(guān)系硬塞進二小。

除了重點小學，九幾年那會兒適齡兒童入學還沒有卡得那么嚴，一般六歲就能上一年級，顧明玉又更早了一年，實在是因為家里太忙看顧不過來，又見孩子聰明早熟才送到學校。

事實證明，顧明玉真的很聰明，入學后次次考一百分，一點也沒有因為年紀小而跟不上。

當?shù)弥藲q的顧明玉和自己一樣念三年級，上次考試考了一百分時，周成有些錯愕，繼而漲紅了臉，干巴巴地說了句。

“明玉真厲害。”然后就閉口不言了。

陳玲玲將他們送到學校門口，讓周成放學去明玉的班級接他，又細細叮囑他們過馬路要小心，然后才急匆匆地趕去上班。

顧明玉對著周成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就往自己的班級走，周成跟在他身后。

“你干嘛跟著我，快上課了，五班在樓上吧？”顧明玉在一班，周成在五班，一層四個教室，位置正好一上一下。

“我……我去認個門?！敝艹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