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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才下班,更何況他們和一個投資人的談判也正在關(guān)鍵時刻,整天有處理不完的事。每每等她又研制出什么蘑菇雞rou派還是rou醬千層面的時候,就發(fā)張照片給他,問:“真不回來吃?我自己吃了?” 說實話那些蘑菇雞rou派或rou醬千層面的賣相真的不怎么好看,但她又總隨即發(fā)張自己吃東西的照片過來,姿態(tài)萬千,吃得很香。他經(jīng)不住誘惑,做什么都開始心不在焉,最后只好扔下工作回家吃飯。 那兩個月是值得懷念的時光,象泡在蜜罐子里一樣高興,即使是晚高峰堵在車流里仍然是高興的,因為那是一條歸途,路的終點是家,家里有人在等。他也懷念那些和她一起醒來的清晨。他太忙,鬧鐘總是調(diào)在一大早,鬧鐘一響,他一動,她就迷迷糊糊地靠過來摟住他的胳膊,皺著眉在他耳邊嘟嘟噥噥地抱怨:“這么早?天還沒亮,再睡五分鐘?!?/br> 其實天已經(jīng)亮了。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口照進(jìn)來,透過微風(fēng)揚起的窗簾,斑駁地落在她臉上。她還閉著眼,臉色在陽光下白皙得幾乎透明,象要立刻被光照得融化掉,轉(zhuǎn)瞬飄散在空氣中。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手心滑過她的臉龐,她的背脊,落在她的腰際。她還沒全醒,眼睛都睜不開,只是感到他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有一點點得意,手腳并用纏住他。 對于**她向來大膽主動,每每叫他心旌搖蕩,不能自己,五分鐘常常變成大半個小時甚至更長,讓他深深感悟“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含義。 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甚至沒敢奢望過,象她這樣一個貌似自由散漫的姑娘,會想盡辦法和他消磨在一起,好象掙脫了什么桎梏,變得無所顧忌。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她以前對沈奕衡也是這樣,喜歡得張揚灑脫,心無旁騖。不過那也不過是轉(zhuǎn)瞬間的黑暗念頭,下一刻他早被歡喜沖昏了頭腦,心里幸福得象冒泡的汽水,即刻要滿溢出來,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后來她也經(jīng)常突然跑到他公司來,手里端著美食,不是新烤的餅干就是長得很難看的rou松土司。公司里大部分是光棍,都認(rèn)識她是誰,看見有吃的立刻一哄而上,他倒常常連面包渣都輪不上。她走進(jìn)他的辦公室,四處打量,向他宣布:“我來看看你在干什么。”說著大大咧咧地坐下來,擠進(jìn)他同一張椅子里,雙臂自然而然環(huán)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他嚇了一跳,立刻把椅子轉(zhuǎn)過來,用椅背擋住玻璃窗外好奇的目光,笑說:“門外大概有五十個單身漢,正豎起一百只耳朵好奇我們在干什么?!?/br> “好啊,”她答得理所當(dāng)然,笑了笑,目光狡黠:“正好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再有什么殷玥海還是陽玥海出現(xiàn),人人得而誅之?!?/br> 她低下頭吻他,他情不自禁地回應(yīng)。是不是熱戀中的人才這樣,以前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事,現(xiàn)在一件件都做得這般水到渠成。 吻過她的嘴唇,吻過她的耳際,吻過她的肩窩。芃芃還戴著那條細(xì)細(xì)的銀鏈子,記得那是他專門為她的生日買的,還特意刻了她的名字,結(jié)果那天她卻跑去和沈奕衡慶生。他的心意,那時候送不出去又舍不得扔掉,只好隨手給了半夜在公司打游戲的陳侃?,F(xiàn)在她的生日又快到了,他在心里打算,今年好不容易名正言順了,怎么也得憋一個大招。 姜芷芃大概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忽然抬頭說:“賀宇川,我的生日快到了,姜芷蓁又該召喚大家吃飯了吧?” 他料想她是不想去,問:“你想怎么辦?” 她爽朗地一笑:“別理她。咱們還是去滑翔吧?!?/br> 他當(dāng)然是無所不應(yīng),翻出了很多年前考的滑翔教練證書,收拾行裝和她一起去郊外的滑翔基地。盤山公路彎彎曲曲,開了好久才到基地門口。他們穿著厚厚的滑雪服,戴著大頭盔,站在北風(fēng)呼呼的山崖上,俯瞰腳底的公路山川?,F(xiàn)在的頭盔也與時俱進(jìn)了,都是帶通訊裝置的,他們被綁在同一個降落傘下,他在背后說:“準(zhǔn)備好了嗎?”她在前面點點頭,他就推著她幾個大步,騰空跳下山崖。 大風(fēng)鼓起來,把他們托向空中。陽光格外的好,遠(yuǎn)處的山巒起伏連綿,象一卷黛青色的水墨畫。腳底是山谷間綠色的田野和湖泊,長風(fēng)十里,天地?zé)o垠。 他又在她身后問:“準(zhǔn)備好了嗎?” 地面還遠(yuǎn)得看不清,她費勁地扭過頭問:“準(zhǔn)備干什么?” 他也不回答,嘿嘿笑了兩聲,忽然降落傘猛的一擺,她頓時頭重腳輕,天翻地覆,五臟六腑都好象要從嘴巴里掉出來。她反應(yīng)過來,驚聲尖叫,他們已經(jīng)在空中來了個360度旋轉(zhuǎn)。 驚魂初定,她在風(fēng)中大聲吼:“賀宇川,你個混蛋!”想了一想才大笑:“再來一個!” 他在身后問:“想要快還是要慢?”她毫不猶豫地回答:“快!”他拉下手閘,降落傘立刻卷起了一邊,身體一沉,他們就疾速向地面俯沖。她嚇得趕緊喊:“停停停!”他哈哈大笑,放開手閘,他們才被風(fēng)猛地拉升回空中。 她完全沒有料到,真是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的體驗,降落傘在風(fēng)里左沖右突,擺蕩,俯沖,旋轉(zhuǎn),身體時而失重,時而又平穩(wěn)御風(fēng)。他們是漂浮在世界中央的兩粒塵埃,緊緊靠在一起,藍(lán)天白云,無邊無際,其余什么都不存在,只余他們彼此。 他做了一個螺旋式的疾速下降,她對著天空歡呼,拖長了聲音喊:“Hello world!”他在身后笑著接:“Happy birthday?!?/br> 當(dāng)年的夏天,他頭腦一熱去學(xué)了滑翔,專門請了一星期假去參加培訓(xùn),花了很多個周末積累飛行時間,人曬得象個煤球,好不容易才拿到這張教練證書。那年夏天他常常一個人飛,從山頂?shù)缴焦?,一趟又一趟,天地間空空蕩蕩,除了風(fēng)聲就是自己腦中的思緒萬千。那時候他覺得喜歡一個人算不得什么大事,有心動,有遺憾,也總有歸于平淡的一天,沒想到那一點執(zhí)念始終不肯散去,經(jīng)年累月,反而歷久彌堅。 “芃芃,”他在她背后叫她的名字,輕聲說出那三個字。大風(fēng)呼呼刮過,她忙著歡呼,他的聲音大概也被風(fēng)聲淹沒,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 第44章 你是我的微光(4) 公司的融資計劃日益緊迫, 盡管忙到腳不沾地,他還是在周末抽時間帶賀宇靜去了一趟游樂園。 賀老師去香港開一個學(xué)術(shù)會議,姜芷蓁也跟著一起去了, 有那么幾天賀宇靜需要獨自在家,白天家里有阿姨包接送幼兒園和洗衣做飯, 晚上賀宇川就被叫去做保姆。 周六有一天阿姨放假, 芃芃忽然興致勃勃地提出來:“咱們帶賀宇靜去游樂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