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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母親看著捧著水晶球,寬大的帽檐松松地搭在額頭上的,露出一雙平淡血眸的貝拉,嘆息一聲:“哎呀羅文那個小子,都走了快十年了,今年都二十三了吧,也不知道那小子如今怎么樣了……他有沒有跟你說他什么時候回來呀?”貝拉下意識地摸了摸有些脹痛的雙眼,搖搖頭,斂下眉淡淡地說:“今年的信件是來得慢了些。”最近每到晚上,雙眼就一陣灼燒的疼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旁邊一個少女湊了上來,笑嘻嘻地說:“要不貝拉jiejie幫大嬸占卜一下羅文什么時候回來?”貝拉微微一怔,說起來,從她學習預言到現(xiàn)在快六年了,她都沒有為羅文占卜過。她微微點點頭,剛剛捧起水晶球,遠處的小路上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陌生的男人。倚在貝拉身邊的少女眼疾手快地拉下貝拉頭上的兜帽遮住她的眼睛,和周圍的人一起站起來,隱隱擋在貝拉面前。“兩位來我們村落是有什么事嗎?”那個拉下貝拉兜帽的少女笑嘻嘻地問道。其中一個穿著奢華的中年男人摘下帽子朝他們彎了彎腰,有些憔悴地說:“我聽說這個村子里有一個預言非常準確的預言者大人……我是為了我的孩子來的。”貝拉起身,走出人群之中,平淡地開口:“我就是,請進?!?/br>她領著兩個男人走入庭院中,杰伊老爺子不在家,于是村里的幾個壯年男人隱隱守在庭院四周,以防對方因為接受不了事實而崩潰,出手傷人。這是因為她好幾次利用預言幫村子避開災難,所以現(xiàn)在村子里的人都有些隱隱尊敬她。而這些年,不少人聽聞她的名聲,上門求問,竟也因此讓她們家過得更加寬裕了。貝拉眼睛一掃,看到中年男人拇指上那枚銀灰色的雄鷹展翅戒指。又看向另外一個身材魁梧,因為周圍人的視線而把手輕輕按在了腰間長刀上的男人。她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開口:“抱歉,怠慢了兩位。因為家里的老爺子出門了,所以不方便帶你們進屋?!?/br>中年男子恍然,也發(fā)覺了自己護衛(wèi)的警惕。他呵斥了護衛(wèi)一聲,然后對貝拉沙啞著聲音說:“我的兒子也是個預言者,他幾個月前往南邊游歷去了,而上個月……他去的那附近發(fā)了洪水,把好幾個村子都淹了……”貝拉輕輕在水晶球上描畫的手指微頓,她抬起頭,看向那個中年男人。他抹了一把臉,繼續(xù)說:“我聽說大部分村落的人都因為一個預言者被救了,那很可能就是我兒子,可之后一個月我們都沒有收到他的消息,去詢問那些村民,他們也不知道我兒子去了那里……他,他現(xiàn)在還……還活著嗎?”貝拉垂下眼眸,閉上眼,繼續(xù)在水晶球上描畫。她眼前出現(xiàn)了模糊的畫面,龐大渾濁的洪水裹挾著大樹和石塊,洶涌地朝著前方?jīng)_擊。洪水中,眼熟的男人奮力舉起一個小男孩往岸邊游去,右手上銀灰色的雄鷹展翅戒指在男孩濕透的衣服里若隱若現(xiàn)。等他好不容易把小男孩放在了岸上,還不等他松口氣,一棵巨大的樹干順著洪水橫掃而過,重重地擊在了男人的身上!洪水轟鳴而過,岸邊只剩下那個哇哇大哭的小男孩。貝拉放開點在水晶球上的指尖,聲音平淡:“南方入海的漁村里,去的早的話,說不定還能給他收尸?!?/br>中年男人猛地呼吸一窒,呆愣地看著貝拉,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他身邊的護衛(wèi)猛地站起來,拔出腰間的長刀厲聲喝到:“胡說!少爺可是一個強大的預言者,你知道他是一個多么耀眼的新星嗎?這么可能就這樣死亡!”貝拉冷冷地抬頭看向那個護衛(wèi),說:“你難道不知道預言者從來不占卜自己嗎?該生該死,都是命中注定。你們明明早已知道這個結(jié)果,又何必來我這里自欺欺人?”“你……”護衛(wèi)指著貝拉,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夠了!不得對預言者大人無禮!”中年男人猛地大喝一聲,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從儲物戒里拿出一袋金幣放在了桌上,然后對著貝拉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大人指點迷津……我這就帶人前往南海的漁村……”“那個護衛(wèi)怎么這樣啊,明明他的主人都還沒說什么……”少女叉腰,嘟囔道。貝拉沉默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起身走回自己房間里,搬出一個微微有些積灰的木箱。她打開木箱,露出里面有些破舊的幾本硬皮書和小小的水晶球。預言者確實是從不占卜自己,但身為強大的預言者,本身對于某種事情都會有所感應,然后會有意無意地規(guī)避可能的危險。但是……她伸手輕輕撫摸過書面上微微凹凸不平的燙金字體,想起那個在岸邊哇哇大哭的小男孩,輕嘆一聲:“生死有命……走好?!?/br>晚上,貝拉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著,突然渾身一抽搐,她咬著牙捂住如火般guntang疼痛的雙眼,在床上縮成一個蝦米。村落依舊平靜,一個月后,家里給貝拉舉辦了一個生日小宴會,全村的人都來為她慶賀。宴會直到深夜,大家才陸續(xù)散去。羅文的信件比以前遲了一個多月,卻還是不見蹤影。杰伊老爺子關(guān)上大門,輕輕揉了揉幫忙收拾的貝拉腦袋,感慨地笑道:“一眨眼,小貝拉已經(jīng)二十歲了啊,有喜歡的小子了嗎?”貝拉不明所以地看向笑出一臉褶子的杰伊,搖搖頭。杰伊老爺子愣了下,看了眼貝拉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哈哈大笑,聲如洪鐘:“原來如此,看來羅文那小子還要加把勁啊。”這關(guān)羅文什么事?貝拉茫然地想。杰伊老爺子笑完,拿出了一枚簡陋樸素的戒指,笑著對貝拉說:“生日快樂,這是我和奶奶送給你的禮物?!?/br>貝拉接過,發(fā)現(xiàn)是一枚十立方的儲物戒。米莉笑著,輕輕拍了拍貝拉的手:“貝拉已經(jīng)是個有名的預言者了,怎么可以沒有儲物戒呢?!?/br>貝拉對他們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小心地收好儲物戒。夜幕降臨,安靜伏于床上的貝拉猛地一痙攣,冷汗瞬間浸濕柔軟的睡衣。她伸手捂住雙眼,咬著牙不發(fā)出一絲聲音。這次不再是一片昏暗的劇痛,她看到了一片大火,熊熊燃燒,隱隱綽綽露出不斷垮塌的屋子。貝拉咬牙忍著劇痛,試圖保持清醒看清眼前的情景?;饎輼O其強大,映紅了整片天空,有誰躺在小路上,一動不動地被火焰灼燒著。她努力睜大雙眼,在看清地上的人后,終于還是壓抑不住口中的尖銳的喊聲!像是打破了什么,眼前的大火和劇痛如潮水般迅速退去,貝拉猛地坐起來,死死揪著身上的被面,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