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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擔心你被他吃了,補血。” 唐糖神情專注,又打磨了一會兒,方才抬頭笑:“你不知那紫虛丹的藥效,趙思危服得不算多,若他真有長生之念,那藥量便太少了。此番遭那磁石暗器,他早便活不成了,趙途玖便是例子?!?/br> “所以你就對他不設(shè)防?” “該防的我自會防?!?/br> “不該的也要防,他不吃你,搞不好正惦記娶你?!?/br> 唐糖笑得厲害,手中利器差點劃到了手:“你可拉倒,要非此人催命一般,我何用在這里挑燈夜戰(zhàn)?他要有你寶二哥十分之一的兒女情長,今番也已活不成了。” 裘寶旸湊前去看:“他要你做的?” “嗯……倒也不能算?!?/br> “你半天都在切磨甚,麻花?” “這是接連槳輪的軸。” 裘寶旸瞥一眼唐糖身側(cè),一冊翻開的編年、一支筆,冊子上深深淺淺數(shù)行暗跡就著暗燈依舊觸目,那幾筆暗紅色勾勒的圖樣,正是唐糖以血寫就。 “你還在以血淚同那修理撲翼機的小學徒扯淡?” 唐糖莞爾:“寶二哥不可造次,什么小學徒,術(shù)業(yè)有專攻,但看行文,這字里行間怎么說也是位前輩??偙任覐姸嗔肆T,嗯,許是位剛擺弄撲翼機的前輩?!?/br> “哥同木蘭姐都很擔心,你不睡,這位偏愛修理撲翼機的前輩也徹夜不眠?你倆素未謀面,徹夜筆談,你就不怕他是那志怪話本里的筆精筆怪。” “哪有如此務(wù)實的鬼怪,能同我一筆一筆畫明白這許多要緊機關(guān),教我豁然開朗。他提的法子,你別說,我少時還真畫過想過,果然是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十分難得?!?/br> “被你吹得神乎其神,在哥看來益發(fā)蹊蹺。就算有些本事,恐也不過是個故作與你有緣,只為騙你交心的無恥藍顏,讓紀陶知道了估計要吃大醋!” “切,紀陶才不會如你這般齷齪。得虧你不會昆侖文,不然你可得罪了人?!?/br> “他若坦蕩,你何不讓他干脆告訴你永莊在哪里,哥陪你殺過去見了真人,親自看看那撲翼機豈不爽快?” 唐糖蹙眉:“我倒是問了,只是……永莊所在,前輩說他走遍幾處莊口,也未見過哪尊石碑上刻過,問遍了人,也沒問到地圖?!?/br> “這就對了!他正是個騙子無疑!自己的住處居然連張地圖還要去石碑上找?說出去誰信?” “說了他是從盧鎮(zhèn)飛過去的?!?/br> “那盧鎮(zhèn)的圖他總可畫一個給你?” “這個……” “唐糖,思凡說你學的是假昆侖文,你亦說她學了假的,孰真孰假,原來哥只信你,如今真是難分了。他說你就信?你那么精細個人,怎么就這么好哄騙。漏洞百出,那么暖的天,那人卻說還結(jié)著厚冰!” 唐糖被他數(shù)落半天,聽到這里卻頓了頓:“寶二哥,你說,這冰……”靈光乍現(xiàn)一般,急急執(zhí)起了筆。 裘寶旸見她索性不予理會,只得無奈搖頭去了,打算早起再托那謝木蘭好生看顧于她。 ** 拂曉時分,裘寶旸出帳,去昨夜那個角落,卻已不見了人。 尋遍行營,問到個秦驍虎貼身的副將才知,秦將軍奉趙思危之命,領(lǐng)了小支人馬及工匠數(shù)名,同著唐糖凌晨便出營去了。 大事又不叫上他,裘寶旸十分不快:“去了哪里?” “他們翻找了好一陣地圖,紀夫人用……用她的血將那遠近繪在了一本冊子上,這才出發(fā)去的?!?/br> “具體哪里?” “大約是寶鏡山北麓?!?/br> “哥也去找找?!?/br> 那副將一楞:“裘大人還是別去了,寶鏡山南雖以竹海聞名,它那北麓卻為陰山,人跡罕至,地勢極險,積雪至今未化。何況北麓無路可行,不然秦將軍也不用連工匠都帶上了?!?/br> “遠么?” “三天的路程應該足夠了?!?/br> ** 三天未到,唐糖他們卻已被困于南麓不得前行。 這樣陡直無人的地勢,要比圖中描繪得險要得多。前方哪里還有什么山路,前方分明就是冰川了。他們要是再往北行數(shù)步,便可能順著墮入萬丈冰谷。唐糖望了一眼,竟是僵住了,眼前這片刺眼的白,并不是雪,那根本是處無有邊際的冰淵。 崖面堅硬如石,他們帶來的冰鎬是釘不住的,即便真有一班工匠愿當死士,釘出一條可供兵馬向下緩行的滑道來,恐也是要前赴后繼,斷送出大半人的命去,方可成功。即便如此,沒個一年半載,這條路的影子都別想有。 但見天色已晚,更有層云壓頂,山中雨,似是說落就要落下來的樣子。秦驍虎建議就地駐扎,一隊人馬只得下到林中,尋一處平地就近宿營。 唐糖就著將晚的夜色又查看了一回地形,雨夜便不由分說籠了下來。唐糖回帳掌燈,握著地圖仔細核對,這才提起筆來,將所處地形,據(jù)今日實情再次細細描了一回。 唐糖眼睜睜等了三刻,卻遲遲不見紙上墨跡浮現(xiàn)。雨聲淅瀝瀝打在帳上,甚是催眠,她連日奔波,此刻眼皮沉沉,倦困來襲,便慢慢睡了過去。 再醒時,雨卻是停了,唐糖是被林中一陣轟鳴之聲吵醒。那聲音不近,聲響卻極大,仿似要去割破長空,又和著樹葉為利器所打碎的聲響,鳥雀的驚慌聲更是此起彼伏,仿佛在四散而逃一般。 唐糖心頭一動,急查抱著入睡的編年,只是一無所獲。她飛奔出帳外,卻見那一個個早起的兵士與工匠,他們仿佛什么聲音都沒聽到似的,一切如常地正收拾營帳。 那林中轟鳴在她聽來確是益發(fā)近了,她不由分說循著那聲音去,只聽秦驍虎在她身后喊:“唐糖,可是要尋水源?向北側(cè)行數(shù)百步……” 唐糖并未應他,卻已奔得遠了,秦驍虎見她去的正是水源所在,便未多想。 秦驍虎不知,唐糖臨溪只逗留了一會兒,仔細聆聽那聲音,卻發(fā)現(xiàn)那轟鳴聲已漸漸消減下去,她顧不得晨間那溪水冰涼,踏著水便往更北——正是那溪流的上游處奔去。 那小溪流正是上游那一汪水潭的支流。 那水潭不算寬闊,恐怕也算不得幽深,因為映入唐糖眼簾的,正是一具龐然大物,如同一只從未見過的巨鳥。它歪斜著身子,半個身子杵在那汪水潭之中,還有半個露在水面。 唐糖捂住了嘴,既欣喜,又不敢置信。她緩緩近前,它周身真是以精鐵所鑄,伸著硬而寬闊的兩條翅膀;那鐵鳥尾端之物卻仍在旋轉(zhuǎn),在日光下它晶瑩透亮,緩緩地有水珠滴落。它越轉(zhuǎn)越慢,并且已經(jīng)缺了一塊,像是下一刻就會全然化掉。 那工匠!他竟真的照她所說,以冰雕之槳飛到了此處。唐糖告訴她,只要飛到這里,便能精心再鑄一枚槳來用了。并非唐糖誆人來此,趙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