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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也許并不了解這個丈夫,并未往深處想。后來變故愈來愈多,更讓她無暇去想,將此事徹底忘在了角落。 唐糖這一路趕得火急火燎,只是一心想要早些見到紀(jì)陶,這一刻為冰雪侵襲,她的頭腦才漸趨冷卻,將那一幕緩緩記了起來。 她如今是真正的別無退路,完完全全受制于人,前路如何,惟有憑靠自己的智慧與造化才是。 那個兇人很快輕輕地咳嗽起來,似乎因?yàn)橛行┛妊?,他掏出了一方帕子,并且用并不方便的右手,繞去前額揉了揉左側(cè)的太陽xue。 她若有所思地望著這個兇悍的瘋子,這樣的天寒地凍里頭,她的背上卻堪堪起了一層冷汗。剛才真是糊涂之極,此人能忍人之所不能忍,又深諳她對紀(jì)陶的情意,使起離間之計(jì)來,自然比趙思危要高明得多。 他口口聲聲說要她還債,她究竟欠了什么人什么債?唐糖自問從來坦坦蕩蕩,對待紀(jì)陶更永是一顆丹心,紀(jì)陶待她難道不是? 她閉上眼就看得見紀(jì)陶捧著她肚子的溫暖笑容:“孩兒們,我是爹爹。”又記起他如何故作氣勢洶洶,說要打斷欺侮他閨女的臭小子的腿。 就好像他的小閨女已然如花似玉一般。 紀(jì)陶即便面臨生死,亦絕不可能為他二哥所左右,怎么可能等在什么鬼地方問她要帳。 唐糖以為她這冷汗起得很是時候,這刻再為冷風(fēng)一激,讓她覺得當(dāng)初闖公主墓時的勇氣全都回來了,反倒是鎮(zhèn)定心神,笑著與四虎子自嘲:“我沒事的,秦將軍你看……我沒有白頂這個小包子的名頭,身為食物的待遇,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罷?至少不用自己親自攀爬這個雪山?!?/br> 紀(jì)二顯見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神色略有吃驚,狠狠瞪了她一眼。 唐糖早習(xí)慣了他這樣的眼神,整個人從頭到腳淡定下來,繼而玩笑道:“呵呵,二哥你瞪什么,我就算是個死囚,臨死得瑟一把也是可以的罷?二哥若是不喜歡聽,大可尋個封條貼了我的嘴?!?/br> 那兇人身子又是一頓,大約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離間計(jì)沒有奏效,還被她倒過來逗弄,氣得連看都不想看她。 不過這個人估計(jì)到死都是又臭又硬,因?yàn)楣嗔死滹L(fēng),他再次猛咳了幾聲,才又冷笑了一下,像在笑話一個不知死為何物的蠢貨。 唐糖無所畏懼,厚著臉皮又問一聲:“二哥不冷么?我看您的左手都快凍僵了?!?/br> 那人想必是對這個稱謂煩躁不堪,十分暴躁地將手收進(jìn)了他的皮袖管中。 唐糖覺得解氣,又暗自好笑,怎早不記起他的這個弱點(diǎn)? 她悄悄揉了揉肚子,既然紀(jì)陶不在身邊,腹中搏動的生命,便是他給予她的無盡勇氣了。 ** 這個古昆侖城并非如唐糖所想,雖則殘舊破敗,卻離奇地生在雪域之中一個日照充足的山谷里。 許是遙遙望見冉冉盛放的一樹一樹繁花時太過震驚,唐糖根本沒能意識到那種自寒冬到暖春的過渡,身上落的冰雪都未化盡,馬拉的雪犁已在城池的邊緣擱了淺。 一切都恍若隔世,只有那光線里懸浮的微細(xì)的塵粒,讓她確認(rèn)這個地方當(dāng)然還是人間。 唐糖無法解釋這樣一種情形,究竟是自然之妙?還是人間真有鬼斧神工,抑或……這根本就是上天的手筆?說是山谷,它其實(shí)更像是山谷之中,憑空升起的一處遼闊狹長的平地。 唐糖索性下了雪犁,張望這座沒有人煙,也毫無人氣的破舊古城。隱隱總有熟悉只之感,她只道是那舊城圖她閱了太多次的緣故,又仿佛真的曾在哪里見過眼前實(shí)景。 唐糖正極用心地張望,想著哪怕記取幾條道路,說不定都能成為緊要關(guān)頭的救命稻草。 秦驍虎觀望四下無有人煙,趁著紀(jì)二腿腳頗為困難地邁下雪犁,也不同唐糖商議,從后頭縛住他的手就地一掀,一腿將他摁在了雪犁旁的空地上。 紀(jì)二只悶哼了一聲,隨即便被秦驍虎一掌劈暈過去。 唐糖原地呆住了,她是萬沒想到秦驍虎會來這么一出,估計(jì)紀(jì)二也沒曾料到。 “四虎子你也太過魯莽,這個人看起來像紀(jì)陶,其實(shí)天差地遠(yuǎn),他吃個人說不定都不吐骨頭的,你就這么當(dāng)街辦了……” 秦驍虎奇問:“你方才在路上突然問他手冷不冷,難道不是在暗示我他左臂有?。俊?/br> “呃……沒想到你也是……真的很夠機(jī)靈。” 秦驍虎低聲與她道:“小包子,我們即刻尋個地方躲好,我看這個地方又大又荒,守軍卻在少數(shù),極易藏人?!?/br> 唐糖不敢高聲,暗中同他擺了擺手:“不可能,紀(jì)二好容易將我弄到此處,這樣狡詐的人會傻乎乎就這么束手就擒?他們一定另有預(yù)備,若是不知我已到了,他們何以提前將馬匹和雪犁憑空扔在雪地里,他們舍得,馬卻是要凍僵的?!?/br> “那你能不能立時尋得出三爺何在?” 唐糖無奈:“我要是個神仙就好了?!?/br> 她尋紀(jì)陶的心再迫切,對方也不可能那么輕易讓她見到人。 “既是如此,小包子……”秦驍虎邊說,竟是急拖著紀(jì)二往反向的另一所空宅里頭去,他一個閃身將門一推,那門吱呀開了,唐糖只得跟了去。他待護(hù)了唐糖入得里間,四下再看,仍是空無一人,這才慢慢將紀(jì)二拖進(jìn)空宅去。 從頭到尾竟是奇了,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太好了,里頭真的沒有人。你先躲一刻,我出去探一下地形,一會兒你且看我的手勢。這個地方四周再沒有人,這個我尚可聽得出來?!?/br> 唐糖低笑:“虎子哥哥切勿想簡單了,那些人肯定在,也肯定比咱們想得要喪心病狂?!?/br> 話雖這么說,唐糖輕輕一躍就翻到了宅子的樓梯上,指指地上紀(jì)二:“四虎子你且看他一會兒,上頭好像有門……我看看就來?!?/br> 秦驍虎應(yīng)著,唐糖探了一遭便回了樓下:“的確有一處通道,竟是同隔壁那樓通著的,我看過這個地方的詳圖,算下來這條通道,很可能通向放生池,走不走?” 秦驍虎點(diǎn)頭:“說了要你捎帶我一程的,你說走,當(dāng)然走。” 唐糖指指地下那人:“他怎么辦?” 秦驍虎往紀(jì)二身上搜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身上除卻些銀兩竟是空無一物,只得扒下他的衣物,奮力反縛了他的雙手,再撕開布條將他固定在樓梯柱子旁。 方與唐糖道:“小包子,其實(shí)這人待你兇狠異?!彼弊永锉攘艘槐取?/br> 唐糖明白他的意思,但她顧念紀(jì)陶,這樣做許能解氣,但也……太傷情意了。她隨即果斷搖了頭:“斷斷不可,我們不要管他,速離此地,去尋我們要尋的人罷?!?/br> “聽你的,走?!?/br> ** 三個時辰以后,放生池的影子都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