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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囑咐你的?” 紀方不緊不慢:“二爺明察。這些畫雖為糖糖所作,卻系老奴無意之中截到的廢紙。”而后才將當日魏升鑒到訪,老太爺如何差遣唐糖去往前廳,唐糖是如何同爺爺復(fù)命,老爺子跟前,唐糖又是如何有所不言,對紀理極盡維護……一樁一件,娓娓稟明。 紀方一邊察看紀理面色變化,一邊小心詢問:“二爺,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紀理冷嘲熱諷:“你幾時將我放在了眼里?不當做的,怕都早已做盡了……” 紀方性子沉穩(wěn)收斂,內(nèi)心著實不愿激怒府上這位別扭二爺,可連日來,他自己的心思亦被這青花瓷盒絆著。二爺如此著緊此物,會不會連同三爺遇害之謎,亦著落在里頭? “二爺,糖糖必也是想為三爺盡些心意罷了。您即便不肯糖糖這個心愿,也求您顧念著三爺……”紀方悄望紀理臉色,卻見他面色一派如常,一雙眼睛別開去,只盯著窗外月色。 “二爺?” 紀理嘴角輕撇,將桌上那堆紙輕輕一推:“小兒涂鴉,一派胡鬧?!?/br> 紀方聽他這般口氣,心中實在好笑。二爺夸贊他人,從來就不肯言明,糖糖能有他這么一句,顯然已是得了他的十分肯定。 于是順著他的話,忍笑催促:“不如就容她胡鬧看看?二爺,趁這夜未深濃,月色亦正好,您不如放下架子,趕緊拿了東西,過去請教去罷?!?/br> 紀方如意算盤打得好,想著興許被他今夜這么一撮合,二爺從此便不用可憐巴巴夜宿于此了。 誰知紀理端坐著紋絲不動,架子擺了個十足,倒像是一心盼著事情不成似的:“哼,唐小姐不是一向最惦記我這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大綱菌V:你也知道人家惦記的是你的書房,不是你 ☆、小娃娃 這幾日的夜間,習(xí)習(xí)有風,恰是那種將將入夏,又未曾真正熱起來的和順天。 風色溫柔的日子,便是難得的好眠日子。 唐糖卻堪堪睡意全無。 因為她傍晚在西院請安的時候,恰聽紀方來稟,說是二爺這日下午臨時奉上命出發(fā)去了西京公干,派人傳了話回來,須得后日晚間方能歸京。 紀老爺子一聽是西京,知道又是水部的事情,不免氣得再次胸悶氣短一回。唐糖陪著說笑好久,這才緩過來些。 紀二離京整整兩日,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唐糖求都求不來,如何舍得就這樣死睡過去? 伸頭去望窗外,此際月已掛在中天,離他歸府只剩兩日不到的光景了。真正是每個時辰都要珍惜。 書房本就離得不遠,唐糖摸黑趕到,一摸把門上鎖,嘿嘿笑了。 紀二防賊,真是愈防愈講究了,門上掛的鎖,竟已有六道之多。 唐糖很是無奈,紀二此人實在是白頂了這張……絕世聰明善良溫文可親的臉,他根本就是無知透頂。 這一類頂尋常不過的如意鎖元寶鎖乾坤鎖,莫要說開,就算讓她造一把也容易得很。紀二鎖個門費多少工夫,她唐糖開個鎖,至多也就花這點工夫罷了。麻煩是麻煩點,卻費不了太多氣力。 紀二平常就是這樣當狗官的?凈干些損人不利己的勾當,笨死他算了。 唐糖發(fā)間取下一根極細發(fā)叉,三下五除二,撇去門上一堆鎖,小心潛進書房,先掌了一盞燈。橫豎紀二不在府上,就算教旁的人撞見了,自己半夜難眠,于是跑來夫君的書房看書,實在也不算個事。 她提了燈,先將書案后的架子全數(shù)掃將一遍,自然無獲。兩天的時間再寬裕,也不夠她將一個書房翻個底朝天,硬找不行,智取才有希望。 唐糖坐下來,靠著椅背,思量以紀二的性子,究竟會將那個清華盒子置于何處? 她眼睛掃過紀理書案,案旁堆了一堆書,上方蓋著一張紙。 唐糖很奇怪以他紀二一貫之潔癖,何以書案旁會堆這么一堆未歸類的凌亂書冊。那紙她看著倒有幾分熟悉,便探首去望……這正不是她前幾日交與阿步的那張書單? 她掃了眼書單上勾勾畫畫的那些記號,又側(cè)頭瞧瞧那堆書的書脊,不禁笑了。紀二爺也算有心,她要的書,仿佛已然備得七七八八,虧她還故意點了他好多善本,他竟是出奇的大方。 唐糖發(fā)現(xiàn)書單上還寫了許多蠅頭小字,便欲拿來細讀一讀,將那張薄薄書單輕輕一扯…… 書冊與書冊中間,埋的正是那個青花瓷盒。 ** 唐糖將瓷盒抱在了書案正中,就似捧出一件寶物。 她急急將燈火捻亮了些,卻不慎被燈煙熏到了眼睛,她隨便揉了兩下,又一瞬不瞬盯了這只青花瓷盒看。 看了會又揉眼睛,直將雙眼揉得紅通通,這才掏出塊絲帕來,卻不擦眼睛,只細細拭那瓷盒,小心輕柔到了極致。 得來全不費工夫,誰能料想紀二會將如此要緊的物件存于此處? 那個不告而別之人,留給世間最后的東西,便是此物了。 青瓷盒四周被清理得纖塵不染,唐糖捏著絲帕又去擦拂底面,擦到一半時,她忽住了手,卻將瓷盒橫倒,屏息凝神般,閉了眼,探了指端,將底部細細摸了一遍。 唐糖神情了然,想了想,卻徑直去取腦后發(fā)簪。如瀑青絲灑落下來,唐糖全然不理,竟然舉起左臂,握簪在手,瞧瞧簪子,望望左臂,咬咬牙像是要下什么狠手! 教那簪尖抵著,那段白藕立時凹陷下去,細白之處,被生生抵出一個紅印來……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了屋子。 ** 唐糖聞見這聲音,有些恍惚,又有些絕望。 這人分明全是設(shè)計好了的,他是巴不能她犯錯,而后請君入甕,再稟明了老太爺他這孫兒媳婦是如何如何品行不端,好早早請君打包離府。 想起紀二此前送的那一盒酥……她是太大意了。 抬眸再看時,紀理不知何時已然立在了書案之前,對著她慘淡一笑:“我一向不知唐小姐竟如此恨我?你不想活了與我無關(guān),何苦污了我的書房?” 唐糖只單手將滿肩亂發(fā)稍攏了攏,整頓神色,面上一派凜然:“誰不想活?” 紀理以迅疾之速探手,從唐糖手中一把搶出那枚發(fā)簪,緊握在手上,聲音狠戾:“這兇器是自何而來?” 紀方從他身后冒出來,急得滿頭是汗,頻扯紀二袖管。 紀方一個白天都跪在三爺墳前,拜了又拜,但求三爺在天有靈,念在哥哥不是為的一己私欲,并非故意欺侮糖糖的,萬勿怪罪。 二爺實在過了,不去虛心懇請,非把小姑娘設(shè)計騙到此間,這已然十分不地道?,F(xiàn)在又失態(tài)若此,再把人家嚇慘了,一會兒倒用什么來開那瓷盒? 紀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