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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曾展露在臉上罷了。平非靈在園中的表現(xiàn)的確令他很失望,但“舊事重演”的方法沒有用處,說到底還是平非靈自己的原因,并不是蘇如異的責(zé)任。差點遭人滅口,還在無人看見的黑暗枯井中獨自煎熬許久,這種求生無路的恐懼與絕望的確足以讓一個十歲幼童神智崩潰,因而想要她恢復(fù),又談何容易。除此之外,今晨花園里頭,還有一件不甚明顯的怪事,那便是他晃眼一瞥的時候,望見遠(yuǎn)處的侍女中,似乎有一名是蘭夫人身邊之人。蘭夫人的庭院離花園尚有些距離,按理說,如此一早的時辰,那侍女不該出現(xiàn)在此才是。當(dāng)時那一眼,引得平非卿更為懷疑,認(rèn)為平非靈遇害之事,當(dāng)真極有可能與蘭婉有關(guān)。但倘若真是如此,又似乎還有一點說不過去,那便是蘭婉身為一個柔弱女子,力氣絕不足以搬動一塊井板。六年前出現(xiàn)在平非靈頸后的淤痕,單瞧那印跡就能辨明是男子手刀,所以如果此事的確與蘭婉有關(guān),那也必然不是她一人所為......平非卿忽然心中一凜,似乎又有一個念頭浮上腦海。——也許平非靈當(dāng)年看到的,正是蘭婉,與另一個人的秘密。☆、第二十六章刑審侍女“沒事了?”蘇如異逐漸止住眼淚,微微還有點兒抽氣,揉著雙眼點頭。這人想讓他高興些,又問道:“花園里的飯菜都涼了,想再吃點什么?”“不想吃......”蘇如異搖搖頭。“揉得腫乎乎的,”平非卿拉下他的手,又道,“想去哪兒玩,我陪你?”“不想......”“憐君閣呢?”“今日不想去了......”蘇如異依舊搖頭。平非卿頗覺無奈,看來這少年當(dāng)真是沮喪不已,不由生出幾許苦惱,不知如何安慰才能令他開心起來。沉吟片刻,索性也不再勸了,牽著他的手回華月庭去。“那今日就在院中休息好不好?”“嗯......”蘇如異總算不再反駁。被這人帶回庭院之后,便一直背靠廊柱,坐在橫椅上走神,目光呆呆地看著院里樹上的鳥兒,始終打不起精神來。眼看著就要到七夕佳節(jié),少年原本每日都把小煙花掛在嘴邊,喜滋滋地盼,卻不想今晨一舉的失敗,竟將他打擊到如此地步,所有的好心情皆一掃而空。平非卿嘆氣,想了一想,將府中侍衛(wèi)喚到書房。“王爺。”來人等候著他的吩咐。平非卿道:“將蘭夫人的貼身侍女帶至地牢,秘密行事,不可讓任何人知曉,尤其是蘭婉本人。”“是。”“讓她好好交代一下,有什么事情竟敢欺瞞本王,招與不招,明日清晨都前來稟報?!?/br>“是,王爺?!笔绦l(wèi)領(lǐng)命退下。書房人聲消逝,一片寧靜中,平非卿沉下心來思慮整件事情。蘭婉入府約莫七年時長,這七年間,平崴與蠻子表象上似乎相處和睦,戰(zhàn)事不興,因而并沒有多少消息能由她打探。蘭婉一直潛伏不動,但這不代表平非卿不知道與她接頭的兩人是誰:一名是京中妓子,與她一般面相柔弱;另一人則是男子,平素居于京外山中,在普通人眼里,以砍柴狩獵為生。兩人都會些武功,因而平非卿并不敢掉以輕心,一直在暗中派人監(jiān)視,不放過他們的一舉一動。據(jù)他所了解,這兩人從不曾接近過王府,蘭婉若想要傳消息,靠的是早被收買歸順的貼身侍女,根本不曾親自碰面。依他方才所猜想,如果平非靈受害那日,無意中看到的是蘭婉與一名男子的秘密,那么那名男子,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與蘭婉同為細(xì)作的山間獵戶。不是細(xì)作,所謂秘密也不是傳遞消息,那會是什么?窗欄被輕叩,平非卿思緒被打斷,抬頭望去,原本坐在廊邊的蘇如異正看向他,說道:“我去藥房一會兒......”語氣低落,無精打采。平非卿心疼,不愿他看出自己的煩擾,彎眸笑道:“去吧,若是餓了,便讓棉蘿尋些吃的給你?!?/br>“嗯?!碧K如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華月庭。這人起身走到窗邊,看他一路微垂著腦袋離去,眸底逐漸波濤洶涌,無比堅定地思量著,這一回抓著些蛛絲馬跡,用盡手段,也要從那侍女口中套出話來。翌日一早,天方蒙蒙發(fā)亮,蘇如異尚沉睡不醒之時,侍衛(wèi)便已來到院中,向平非卿回話。這人尚未束發(fā),外衫也只是散散地披攏在里衣之外,坐在廊邊品著醒神的清茶,聽著來人的稟報。“王爺,地牢的人并未手軟,可那侍女依舊喊冤?!?/br>“什么也沒說?”“倒也說了幾件,俱是蘭夫人體罰她院中下人之事?!?/br>“體罰?”平非卿失笑,蘭婉背著他耀武揚(yáng)威之時可不少,他不過是將計就計,表現(xiàn)得對她縱容些罷了,并不代表他心中沒數(shù),“若只是‘體罰’,哪犯得著將她嚴(yán)刑拷問?!?/br>平非卿站起身來,也不再收拾衣著,踩著昏暗晨色向地牢行去,道:“看來還是手段輕了些。”侍衛(wèi)噤聲不言,跟在他的身后。陰暗潮濕的牢獄修建在王府地底,循著臺階步步向下,所能察覺到的光線越來越少,直到再往里幾步,燃燒著的壁火才又將四周照亮。侍衛(wèi)行至身前為他引路,越往里走,耳中漸漸傳來獄吏的呵斥聲:“我看你還要嘴硬到什么時候......”隱約還夾雜著女子的悲吟。平非卿走近刑房之中,見那侍女被綁在木柱上,單薄白衣透出鞭打的血痕,瞧來這一日并不輕松,怎么就還能守口如瓶的?“王爺?!豹z吏忙向他行禮,一聲招呼下去,有兩人上前,將一張寬敞座椅仔細(xì)擦拭一遍。平非卿道一聲“免禮”,坐到椅上去,這才再度仔細(xì)打量起那侍女來。“難不成是死了?”獄吏以為他責(zé)怪自己下手太狠,忙緊張道:“人還活著?!?/br>“哦?”這人輕笑,“活著,怎么本王來了,頭也不抬一下?”話落,見那女子似乎微微一抖。“不說話就接著打吧?!?/br>“是。”獄吏聞言上前。侍女心生懼怕,這才抬頭告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了奴婢吧......”平非卿施然望向她:“你不肯說實話,要本王如何饒你?”“王爺......奴婢都說了......別的...什么也不知道......”“那豈不是本王知道的都比你多?”侍女聽得一怔,心虛地閉口不答。平非卿低笑出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