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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林晟一樣被火鍋勾起了食欲還是想到了從珠峰下去之后的正常生活,總之應(yīng)該都是一些好的事情。耿艾青想著想著目光又忍不住飄到了沈畢文的身上,沈畢文從說起火鍋開始就沒怎么說話,一直沉默著靠在一邊,有時候會閉上眼睛,好幾次耿艾青以為他是睡著了,他就又睜開了眼睛,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似的跟著大家一起笑笑,不知道為什么,耿艾青總覺得他這副樣子有點可憐。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營地里的帳篷都亮起了燈,耿艾青出去洗漱的時候發(fā)現(xiàn)營地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飄過來一層薄薄的云霧,把整個營地包裹了起來,周圍那些陡峭的巖石隱藏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些起伏的輪廓,而白天還清晰可見的珠峰頂也被云霧擋住,看不見了,耿艾青覺得這風(fēng)景不錯,就把林晟拉出來讓他拍照,林晟原本還不太高興,一出來眼睛都亮了,把塞在睡袋里保溫的相機掏出來連續(xù)拍了好幾張照片,耿艾青弄完過去看了一眼,只見林晟的相機里,整個營地隱沒在云霧里,亮著的帳篷像是一個個大燈泡,看起來還有點溫暖。“不錯?!惫嗥铺旎牡目淞怂痪洹?/br>林晟嘚瑟道:“那當(dāng)然,我可是專業(yè)的,你們這些門外漢不行的!”耿艾青一腳踹過去,林晟笑著躲過他的無影腳,鉆回帳篷弄照片去了。“是不是很好看?”裴磊也出來洗漱,看到耿艾青沖他笑笑。耿艾青點點頭。“聽小沈說你還不愿意留下來?”裴磊慢條斯理道。耿艾青心說不是吧,又來找我說這事?裴磊看出他的不耐煩,趕忙解釋道:“我不是來勸你的啊,小沈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如果覺得可以繼續(xù)往上爬我也不會攔著你的。”“噢,那我繼續(xù)。”“膽子倒是不小的很?!迸崂谝娝樕徍拖聛恚Φ?,“知不知道上面多危險?”耿艾青點點頭:“當(dāng)然知道?!?/br>“行吧。”裴磊沒說太多,不過臨走前跟他提了一嘴,“晚上你還和小沈一個帳篷啊,我晚上要和雍可討論一下之后的路線?!?/br>耿艾青一愣,頓時臉垮下來。這里的營地里有一個空余的帳篷,加上耿艾青自己帶了一個,于是他們就變成三個人住一間,而且營地除了雍可之外還有一個女性,她們之間也不認(rèn)識,雍可也不想過去和別人睡一起,于是就準(zhǔn)備再耿艾青他們這個帳篷里擠一擠,這也是耿艾青要求的,想讓沈畢文過去林晟那邊,本來都說好了,誰知道裴磊這一句話又把他給弄回來了!果然,耿艾青回到帳篷的時候,沈畢文已經(jīng)在里面整理睡袋了,他聽到聲音看到門口的耿艾青,抿了抿嘴角,耿艾青強迫自己不去看他,而是和旁邊的洛桑說話,洛桑已經(jīng)鉆到睡袋里了,沒睡著,睜著眼睛嘴里還念著什么東西,根本沒聽見耿艾青說話。“……”“他聽不懂那么長的中文?!鄙虍呂牡?,“需要我翻譯給他聽嗎?”耿艾青僵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帳篷里陷入了尷尬的沉默,耿艾青不想說話,默默的鉆回了睡袋眼觀鼻鼻觀心的發(fā)呆,過了一會,沈畢文突然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br>什么就不想看見你,耿艾青翻了個白眼,沒答話。“如果你覺得我在這你不高興…等裴叔那邊談完我就過去?!鄙虍呂妮p聲道。耿艾青冷哼了一聲:“你過去干嘛?怎么說?到時候裴叔又以為我欺負(fù)你了,過來把我說一頓?”說著耿艾青自己都想笑,“還我欺負(fù)你呢,明明是我快被你搞死了…”沈畢文還想說什么,耿艾青打斷他:“我沒有不想看見你,我也確實不高興,我為什么不高興,你自己不知道嗎?”“……”“沒話說了?”耿艾青頓了一下,“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說了?”“……”“也好。”耿艾青笑了一下,“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其實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說你的心路歷程…算了,畢竟你的事都還是吳偉告訴我的,可能不是全部吧,估計你也不會跟我說,而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我對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這也是你故意的吧?營造距離感?”沈畢文看著他,眼中的悲哀隱匿在了黑暗里,耿艾青并沒有看到。耿艾青沉默了一會,幽幽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聽到這句話,沈畢文的臉上終于變了顏色。第68章沈畢文曾經(jīng)為自己的性向苦惱過,也想到過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喜歡的人,應(yīng)該怎么和家人出柜,也曾暗自想過自己的父母對這件事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可能會憤怒,可能會失望,可能會痛苦,也可能和他斷絕關(guān)系,也可能最后終于決定接受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可是這些腦補中的可能沒有一個成為現(xiàn)實,他所擔(dān)憂的秘密,就這樣成為了永遠(yuǎn)的秘密。耿艾青問他為什么要招惹他,沈畢文也很想問自己。但是他正如他沒有回答耿艾青一樣,他自己也沒有答案,說是臨死前想感受一下愛情的滋味也好,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好…哪一種回答都太自私了,特別是在他察覺到耿艾青在不斷地朝自己靠近,而自己居然沒有辦法冷靜的將他推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一個殘酷的倒計時,每往上攀登一點,他就掉往更深的溝壑,而耿艾青站在他視線的最高點。沈畢文動搖過,每次看到耿艾青,他就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放棄呢,放棄死亡,或許他真的可以和耿艾青一起爬上頂峰,再一起下山,就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和耿艾青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但是…不行…死亡兩個字聽起來分量似乎很重,但是對于沈畢文來說只是一個沒有懸念的結(jié)果而已,反倒是選擇什么樣的方式死亡讓他糾結(jié)了一陣。在出事之后他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很想像父親母親一樣從高樓上一躍而下,連血rou都粘連在地上的磚石里,當(dāng)時他在外地,為家里出的事到處尋求幫助,接到李叔電話的時候他甚至還在酒桌上,他已經(jīng)忘記李叔說了一些什么,只記得從那一刻開始,明明剛才還喧鬧不已的包間里突然安靜下來,確切來說是除了耳朵里的嗡鳴聲,他什么也聽不到了。等到他趕回家的時候,他的父母已經(jīng)被送到了醫(yī)院蓋上了白布。他其實并沒有親眼看到別人口中所說的異常慘烈的現(xiàn)場,但是他在夢里夢到過很多次,夢里的他站在很高很高的樓上,他的父親和母親手牽著手站在高樓的邊緣,每次他都想要過去把他們拽回來,可是每一次他都看著他爸媽從那高樓上跳下去,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中,然后每一次他想要跟著跳下去,在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