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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不是死了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淌進(jìn)嘴里,一陣作嘔的腥甜。

可我卻為此興奮不已,忙不迭割下他的頭顱,裝進(jìn)事先備好的錦盒里,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

秦非月看著我獻(xiàn)上之物,面具之后的綠眸微微彎了一下,像是在笑。

我還未能回神,就見他背過身去,用渾厚的內(nèi)力傳音整個魔教,說我沈掠辦事有功,賞!

我至今還記得他語氣中難以掩飾的喜悅,以及那個幻覺般一閃而逝的笑容,有那么短暫的一瞬,我甚至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只想要他對我再笑一下,讓我把那個笑容記住,記一輩子。

80.

我被封為護(hù)法之位的那天,暴雨傾盆,秦非月高高在臺上站著,我跪在他腳底的泥濘中,頭埋的很低。

魔教冊封,不講究良辰吉日,向來是隨緣。我那時運(yùn)氣不佳,趕上雨季,一連半個月都見不著太陽,好不容易逮到個空閑,儀式進(jìn)展到一半便烏云遮天。我有些惶惶然,可教主執(zhí)意完成儀式,他話語權(quán)最大,我們自然不好說些什么,只得委屈著他陪我一起淋雨。

一旁的長老念完教規(guī),我抽出匕首,將自己的血滴在那塊刻有月字的令牌上,并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也在看著我,雨水順著他銀色的面具滑落,濕漉的發(fā)垂在臉頰兩側(cè),綠色瞳孔仿佛也是浸在水里的,帶著點(diǎn)朦朦朧朧的東西。

我不敢冒犯,倉促的垂下頭去,心臟卻跳得飛快。

我雙手將令牌奉上,他親自在上面刻下我的大名,并向著所有人宣布我的地位。

我將頭埋得更低了,溫?zé)岬臏I不受控制得從眼眶滑落,融入冰涼的雨水里。

81.

秦非月二十二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

習(xí)武之人有內(nèi)力傍身,照常理是比普通人更難生病,可秦非月就是病了,還是最最普通的風(fēng)寒。我那日恰好歸教,聽聞下屬說教主久不出戶,想著去探望一下,敲了敲門長久不見回應(yīng),便一咬牙,破門而入。

這一進(jìn)去不得了,嚇得我連忙將一同進(jìn)來的門童趕出去,這才小心翼翼的舉步上前。

秦非月趴在案上,一動不動,披著的大氅掉到了地上,我上前將其撿起來,剛一抬頭,就覺得頸間一窒,卻是被人捏住了。

“誰?”

“教主……是我。”我有些艱難的開口。

秦非月緩緩直起身子,他破天荒沒戴面具,漂亮的臉上帶著一點(diǎn)兒睡醒的迷茫,“你來做甚?”

我緊張的話都說不順了,“我、我剛才敲門沒人應(yīng),就進(jìn)來看看……”我看著他略有些潮紅的臉,以及明顯不佳的精神狀態(tài),斗膽道:“教主,要我叫右護(hù)法來看看么……”

秦非月閉上眼,就在我以為他又睡過去了的時候,才聽他道:“別叫他。”

似乎是燒糊涂了,秦非月晃了晃腦袋,說了一句我永遠(yuǎn)也不會忘的話。

他說:沈掠,我只信你。

82.

雖然他清醒后就勒令讓我忘了。

可我沒能忘,并且很清楚的記到了現(xiàn)在。

83.

而如今,我不知道這句話還作不作數(shù)。

秦非月不信尸體——這很容易理解,畢竟“沈掠”突然性情大變,他防著這點(diǎn),再正常不過,而這也是讓我唯一感到慰藉的地方。

但也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彌補(bǔ)我失去的。

84.

祭月大典的頭天晚上,教主令人將新做好的衣裳送來,我低頭看著床上那大紅的綢布,眼睛一陣刺痛。

生前我極少穿色彩的衣服,時常一身黑色暗紋繡袍,衣袖和下擺都不算長,頭發(fā)也是松松散散的挽起來,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梳著精致的發(fā)髻,穿著鮮艷如血的長袍。

我看著那張本應(yīng)屬于我的臉,只覺得陌生無比。

可尸體大概是很開心吧,對著鏡子看了好半天,那時候我就趴在他肩上,雙手死死掐著他纏著紅絲帶的頸部,表情猙獰。

他要是能看見我,估計嚇都嚇?biāo)懒恕?/br>
這么一想我也挺開心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yáng),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

85.

就在我以為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的時候,老天爺依然不放過我。

大典當(dāng)天,秦非月在祭祀結(jié)束之后,當(dāng)著所有人面前正式宣布:撤回沈掠左護(hù)法之職,任命鴛鴦宮主管,管理宮中之事。

他說這話時神態(tài)平和,甚至帶有一絲喜悅,卻是語驚四座,特別是幾位堂主,悚然之色幾乎寫在臉上。

可最讓我絕望的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出來反對,只是一語不發(fā)的跪下。

我在后方的陰影中看著,看著高臺上那一紅一黑的身影,看著他們腳下匍匐著千百教眾,瞪目欲裂。

當(dāng)猩紅的液體從眼眶流出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做鬼也是會哭的。

86.

尸體將那染了我的血的令牌遞上之時,我終于按捺不住,從靈魂深處發(fā)出一聲竭嘶底里的怒吼。

那是我沈掠一生成就的證明,是我引以為豪的榮耀,是我用無數(shù)汗水和心血換來的,代表著我的身份、地位、名望……代表著我的一切。

你憑什么就這么把它丟掉?

憑什么!

思緒仿佛在那一刻被憤怒斬斷,我箭一般地沖上前去,狠狠撞向他半舉在空中的手——居然成功了!我成功的撞開了他,令牌隨之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我迅速回首,狠狠一掌拍在他胸前,尸體慘叫一聲,整個人向后退去,落入了秦非月的懷里。

我還想追擊,卻猛然對上了秦非月那雙殺氣四溢的眼,我被那雙眼狠狠定在原地,泄氣般跪倒在地上。

他看不見我,他的目光穿過我,看著我后方亂成一糟的教徒。

可我看著他,看著他面具的寶石上,映出了我白發(fā)披肩七竅流血的可怖模樣。

87.

我如愿以償成了厲鬼。

第11章88-100

88.

做鬼和做厲鬼的區(qū)別是什么?

我躲在陰暗中,顫抖地看著自己變黑的指甲,以及披散在肩頭的蒼白的發(fā)。

臉上以及沒有液體流動的感覺了,我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干凈些。

從之前的暴走到現(xiàn)在恢復(fù)理智,不知是過了多久,可能有一天,又可能不止一天——那根看不見的風(fēng)箏線終于斷了,我可以自由的去往任何地方,卻又仿佛迷失了方向。

我應(yīng)該去哪里?

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所?

89.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我終于還是回到了秦非月的身邊。

而尸體自然也在——他被我打傷了,胸口留下巴掌大的印子,是那種詭異的黑紫色,現(xiàn)場昏迷之后一直未醒。秦非月抱著手臂站在一旁,面具之下的唇線繃緊了,于煉焦頭爛額的舉著銀針,似乎正想著往哪兒下手。

又過了一會兒,他苦著臉跪下了,“啟稟教主,左護(hù)……不,沈掠他這傷勢太詭異,既沒有外傷亦沒有內(nèi)患,屬下實在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