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還是季舟舟第一次邀請他。

    可能是心理因素，也可能是別的，不困的顧倦書還是很快就睡著了，等再次醒來還是被手機(jī)鈴聲吵醒的。

    季舟舟也因?yàn)殁徛暦藗€身，煩躁的把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顧倦書看了眼來電顯示，拿著手機(jī)默默走了出去，到客廳里接電話。

    “什么事？”

    電話那頭傳來周長軍沉重的聲音：“先生，按您說的去查了，安全部果然有事?！?/br>
    “怎么說？”顧倦書抿唇。

    “安全部的錢部長，兒子生了重病，最近家里已經(jīng)是虧空狀態(tài)，這段時間賬上突然多了一筆錢，孩子也被轉(zhuǎn)了醫(yī)院，資金和轉(zhuǎn)院的人員，都是沈野的員工，錢部長見我已經(jīng)拿到證據(jù)就承認(rèn)了，沈野要他幫著玩一出里應(yīng)外合，把顧氏的核心員工弄到沈野的陣營去。”

    顧倦書靜靜的聽著，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周長軍說完頗為氣憤：“幸虧您察覺得早，要是真讓他們成了，員工帶著商業(yè)機(jī)密去對頭公司，想也知道會給顧氏造成多大的動蕩，這個沈野太不是東西，本事沒多少，陰謀詭計(jì)倒是會得多?！?/br>
    “嗯，我知道了。”聽到季舟舟在房間里的動靜，顧倦書知道她要醒了，就要掛掉電話。

    周長軍嘆了聲氣：“先生，事關(guān)重大，您這次必須得回來了。”現(xiàn)在只是查出安全部有問題，其他部門呢？有多少人被策反了，他想都不敢想。

    顧倦書一頓，半晌應(yīng)了一聲，等掛了電話，季舟舟正好從房間里出來。

    “周叔叔打來的？”睡飽了的季舟舟心情不錯。

    顧倦書‘嗯’了一聲，季舟舟見他似乎不太高興，遲疑一下問：“怎么了？”

    “舟舟，”顧倦書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里面看出些什么，“我讓周長軍調(diào)查安全部了?！?/br>
    “……哦，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季舟舟盡量裝不在意，但還是忍不住問，“怎么樣了？”

    “沒查出任何事，一切風(fēng)平浪靜?！?/br>
    “怎么會！”季舟舟驚訝，就算沈野不去策反安全部的領(lǐng)導(dǎo)了，那人的孩子也總會生病，他們家也是虧空狀態(tài)，怎么可能一切都風(fēng)平浪靜。

    “你確定嗎？要不再查查？也可能是他們家里出了些事有了弱點(diǎn)，但你不知道呢?！奔局壑壑荒鼙M可能的提醒。

    顧倦書面色如常，突然問：“你認(rèn)識錢向嗎？”

    “他是誰？”季舟舟一臉茫然。

    不認(rèn)識錢向，卻篤定他家里出了事，而且會因?yàn)檫@件事成為一個漏洞。顧倦書沉默半晌，慢吞吞的回答：“沒事?！?/br>
    “……總覺得你有話沒說完?！奔局壑坌绷怂谎?。

    顧倦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只是在想，除了安全部，其他部門要不要也查一下?！?/br>
    “還是別了吧，”季舟舟咳了一聲，“我覺得問題應(yīng)該在安全部，你專注查這個部門就行?！?/br>
    “但是泄露商業(yè)機(jī)密的人總不會在安全部?！鳖櫨霑⒅难劬?，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季舟舟訕笑：“安全部如果查不出來，其他部門就更查不出來了，何必浪費(fèi)時間。”大哥沒有商業(yè)間諜?。∩蛞白约菏裁炊贾?，閑著沒事干了才去找間諜，你能不能聽我的！

    季舟舟急得要死，可偏偏要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顧倦書盯著她看了很久，垂眸：“好，那就先只查安全部?！?/br>
    季舟舟瞬間松了口氣，但還是不忘裝作滿不在乎：“反正你自己看吧，這事其實(shí)我也不太懂?！?/br>
    顧倦書‘嗯’了一聲，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季舟舟茫然：“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呢？”

    “沒事，想抱抱你。”顧倦書聲音有些悶。

    季舟舟聽出他心情不好了，猶豫一下問：“你到底怎么了？”

    顧倦書不說話了，只是安靜的抱著她，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就聽到他聲音有些飄忽：“感覺抓不住你。”

    “哈？”

    “你會不會突然消失？就像修仙里那樣，突然消失于無形，你來過的痕跡都不見了，所有人都不記得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過一個季舟舟？”

    季舟舟沉默半晌，總覺得他好像察覺到了什么，頓時笑得有些勉強(qiáng)：“喂，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呢？”

    顧倦書松開她，不高興的往后退了一步，半天才有些喪氣：“公司事太多，我還是得回去一趟。”

    ……合著發(fā)了這么半天瘋，就是因?yàn)橐习嗔税?。季舟舟徹底松了口氣：“回去就回去唄，那么大的公司總不能放任不管?！?/br>
    “你跟我一起走嗎？”顧倦書問。

    季舟舟搖頭：“你處理完事情再來找我吧，A市估計(jì)現(xiàn)在還是熱的，我不想去?！?/br>
    “真的不跟我走？”

    “不跟，”季舟舟笑了，“哪這么婆婆mama的，說不跟就不跟，你自己回去，記得按時吃藥，不然跟你沒完。”

    顧倦書不說話了，季舟舟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過了，然而這只是個開始。他是下午三點(diǎn)的飛機(jī)，在離開之前，他無數(shù)遍的問季舟舟，會不會突然不見了，要不是他每次問都一臉緊張，季舟舟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給他留下了這么大的陰影。

    “真的不走，你放心去吧?！奔局壑垡荒槦o奈。

    顧倦書這才上飛機(jī)，然而還是不怎么放心的樣子。他一走，季舟舟再次空虛起來，雖然兩個人經(jīng)常聯(lián)絡(luò)，但她的大部分時間里，都時常感覺孤獨(dú)。

    就這么一連過了一個星期，季舟舟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毫無精神的時候，她覺得不能這么下去，正在思考做些什么時，之前她報(bào)名的旅行社突然打來了電話。

    這還是之前顧倦書沒來的時候，她自己報(bào)的旅行團(tuán)，出發(fā)時間可以自由安排，但也要在某個時間段內(nèi)盡快去玩，要不是對方打電話提醒快過期了，她已經(jīng)徹底把這件事給忘了。

    既然無事，那就出去玩一趟也沒什么，只是季舟舟怕顧倦書多想，又怕他分心，就沒告訴他自己出去玩了，還是正常跟他發(fā)短信聊天，偶爾打電話也會在比較偏僻的地方，一點(diǎn)都沒讓他發(fā)現(xiàn)。

    她跟的旅行團(tuán)是老年團(tuán)，為了配合他們的身體狀況，行程都是安排得很悠閑，這正合季舟舟的意，因此很舒服的玩了五天。

    在即將回去的倒數(shù)第二天，她中午照慣例到角落接顧倦書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空氣中的雜音，季舟舟頓了一下：“你在車?yán)?？?/br>
    “嗯?！鳖櫨霑鴽]想到她耳朵這么尖。

    季舟舟看了眼時間，奇怪：“怎么這個點(diǎn)在車?yán)?，吃飯了沒？”

    “等一下去機(jī)場再吃?！?/br>
    季舟舟‘唔’了一聲，正好有老太太喊她吃飯，她就匆匆應(yīng)了一聲。顧倦書聽到這邊的動靜，頓了一下問：“跟鄰居吃飯？”

    “……是啊，你去出差嗎？”季舟舟趕緊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