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沒了。

    顧倦書看著這些字眼沉默許久，他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不對，可是他找不到比這些更好的辦法，現(xiàn)在即便找到了，恐怕也來不及了。

    這一切他都明白，可是就是無力改變現(xiàn)狀，只能看著季舟舟離開他的世界，這一次是因為喬西，兩個人才有再見的機會，等下次相逢，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了。他閉了閉眼睛，聽到手機震動也沒有再理會。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從假寐的狀態(tài)中醒來，無意中碰亮手機后，才看到褚湛之前發(fā)了消息來。

    “不過還不算來不及，她還愿意見你，說明從心里不討厭你，只要不討厭，一切都還來得及。只是這一回，你得弄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別再跟之前一樣瞎搞了，否則季舟舟就算是個受虐狂，恐怕也不會看上你。”

    “還有，你耳朵的事，求求你配合治療吧，難道你真忍心季舟舟以后跟一個聾子？”

    季舟舟想要什么呢？顧倦書腦子里浮現(xiàn)一個詞，自由。先是為了脫離沈野，所以選擇暫時留在他身邊，再是為了脫離他，一早就開始部署逃跑計劃，她想要的，恐怕也就只有自由了吧。

    可給了她自由，他還能擁有她嗎？顧倦書難得出現(xiàn)困惑。

    他決定給自己一段時間，好好將困惑想清楚。

    ……

    季舟舟的生活又恢復(fù)了正常，那天和顧倦書偶然的見面，好像是一場夢，醒來后一切細節(jié)都記不真實了。

    她的孤獨感還在，那種仿佛浮萍一樣的漂浮感，始終讓她的腳落不到實處。這段時間葉傾跟她聯(lián)系了兩次，催促她盡快寫個大綱給他，季舟舟每次都答應(yīng)了，只是坐在桌前時，卻時時腦子空白，想不到該寫些什么。

    時間長了，哪怕是她自己，也覺察出自己可能出問題了。之前想到的旅游計劃，她再次提上日程，只是去哪里怎么去，她得好好計劃一下。這一計劃，就計劃了將近一個月。

    最炎熱的時候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天氣透了些涼爽，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候。某個下雨的清晨，季舟舟迷迷糊糊中醒來，看到手機上出現(xiàn)一條信息，看到是誰發(fā)來的后愣了一下。

    季舟舟揉了揉眼睛，又確認了一遍，確定真的是顧倦書后，趕緊打開看消息。從那次意外的見面后，他們就沒有再聯(lián)系過，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顧倦書絕對不會這個時候給她發(fā)短信的。

    她緊張得手都要抖了，點開信息就看到一行字：我今天一只耳朵突然能聽到聲音了。

    季舟舟一愣，意識到他逐漸恢復(fù)后，心底涌出一股狂喜，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撥通了顧倦書的電話，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聽筒里傳來顧倦書略微沙啞的聲音：“舟舟?！?/br>
    “你……你能聽到了？”季舟舟小心翼翼的確認。

    顧倦書“嗯”了一聲。

    季舟舟吸了口氣，臉上掛了大大的微笑：“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這段時間一直好好吃藥，前幾天就能聽到一點聲音了，但是不真切，今天凌晨突然能聽清楚了，只是只有一個耳朵恢復(fù)?！币驗樘脹]有說話，顧倦書的聲音輕微卡頓，語速比之前還要慢，盡管他努力控制，季舟舟還是聽出來了。

    季舟舟眼眶微熱：“醫(yī)生怎么說？”

    “說是個好兆頭，應(yīng)該很快就全部恢復(fù)了?！?/br>
    季舟舟連連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顧倦書都乖乖的回答了，季舟舟看一眼時間，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聊了快半個小時了。

    “不說了不說了，你好好休息，一定要遵醫(yī)囑，盡快讓另一只耳朵也恢復(fù)，”季舟舟說完頓了一下，，“沒事的話，就先掛了吧，我也要工作了……”

    “舟舟?！鳖櫨霑蝗唤兴拿?，語氣平常得好像之前在別墅時的每個早晨。

    季舟舟咬了咬嘴唇：“嗯？”

    “……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鳖櫨霑嵵氐恼f。

    季舟舟一愣：“想明白什么了？”

    “我……”話到嘴邊，顧倦書竟然說不出口，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他組織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你先工作，有機會我再跟你說?！?/br>
    “……”

    季舟舟剛一晃神，他就把電話給掛了，她無語的看了眼手機，恨不得把人從里頭揪出來，咆哮著問到底想明白了什么，能不能別只留個下集預(yù)告。

    內(nèi)心咆哮完，季舟舟精神抖擻的去洗澡了，她今天突然想去集市上吃個水煎包，再喝杯豆腐腦，生活簡直美滋滋。

    這次的通話結(jié)束，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顧倦書開始時不時的給她發(fā)一些消息了，不是秀一些小鎮(zhèn)里沒有的好吃的，就是匯報他的耳朵恢復(fù)程度。季舟舟的孤獨感排解了不少的同時，又隱隱覺得不對，感覺他們最近聯(lián)系得太過頻繁了些。

    可是顧倦書又很有分寸感，每一次的用詞都像是斟酌過的，仿佛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在分享他的生活。

    季舟舟心里別扭了幾次，之后也就無所謂了，每次他發(fā)來消息也會認真回復(fù)，溝通倒是多了一分舒服。

    某一天清晨，季舟舟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機，但手機上卻一條信息都沒有。她還以為是手機卡頓沒提示，將聊天工具退出登錄了幾次再去看，終于確定顧倦書確實什么都沒發(fā)了。

    她有些心神不寧，一整個上午都在讓自己忙碌起來，可目光總是會落在手機上，然而手機一次都沒亮起過。食不知味的吃了午飯，又勉強自己去睡了個午覺，醒來后還是沒看到任何信息。

    難道是去醫(yī)院了？季舟舟有些坐不住，終于主動給他打了電話，然而電話那頭卻無人接聽。

    季舟舟越來越不安，這種不安在天黑了顧倦書還沒接電話后，她終于沒辦法就這么等著了，找出葉傾的電話撥了過去。

    然而葉傾可能正在工作，打了很多個電話都沒有接，褚湛也是一樣，正當(dāng)她干著急時，樓下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季舟舟是哪個？季舟舟！”

    季舟舟一愣，跑到陽臺上往下看，就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樓下，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車頭前，不斷的喊著她的名字。

    雖然還沒到睡覺時間，但被這么喊也挺擾民的，季舟舟忙答應(yīng)：“我就是，怎么了？”

    “你朋友沒帶錢坐出租，讓你下來付錢。”中年男人不耐煩的看著她。

    季舟舟嘴角抽了抽：“我什么朋友？”

    “我哪知道你什么朋友啊，他是這么說的，你下來看看吧，我怕他跑了，把他鎖車里了?！?/br>
    “……”

    季舟舟一臉莫名其妙的下樓了，路燈一個小時前就亮了，光線雖然昏暗，但一個人還是能看清的，只是隔著車窗，人影就模糊起來了。她皺眉和司機對視一眼，走到車前敲了敲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