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 人魚線一角掩蓋在被子里。她瞳孔一縮：“不是給你睡衣了嗎？怎么不穿？”

    覃景行低頭, 湊近她的頸窩：“太小了, 穿不進(jìn)去。不舒服?！?/br>
    林霜臉上泛出藕粉色, 細(xì)白的胳膊揮開他：“穿上衣服好好睡覺成嗎？要不然我就出去睡了?！?/br>
    覃景行視線落到她脖子根, 觸感細(xì)膩溫柔。他拉住林霜的胳膊低聲輕語：“不嘛……外面多冷。你閉上眼睛, 我不會做什么的?！?/br>
    林霜實(shí)在是沒力氣再折騰，反正又不是沒見過。她眼皮子落下來, 氣若游絲：“別亂動……要不然我就……”

    困意襲來，她翻了個身, 留個背面對著覃景行，意識殘存著幾分清醒：“……明天還要早起呢，采訪還沒結(jié)束，吳敏枝那邊的事情催的緊。”

    她喃喃自語：“睡吧。”

    因?yàn)槭潜硨χ? 露出發(fā)尾里遮蓋的一截脖頸。皮膚透白, 脊背連接脖頸處的骨頭均勻包裹在皮rou里，像是能看見里面淡淡流淌著的血液。覃景行瞳孔微微縮動, 帶涼意的指尖輕輕把發(fā)尾撫開, 輕輕摩挲著瘦削肩膀。

    “晚安，我的天使……”他聲音低啞，帶著幾分不一樣的情緒, “我不會做什么的?！?/br>
    林霜囫圇嗯了聲，在某種蠱惑下，徹底陷入睡夢。

    覃景行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滿足愜意的離她更近，蹭了蹭臉，撥開發(fā)絲的手指打了幾個圈，鼻尖涌進(jìn)來淡淡的香氣。他環(huán)抱住她，在頸子后，虔誠的閉上眼睛，薄唇印上去。似乎還不夠，用了微不足道不會將她擾醒的力氣吸允，像是個永遠(yuǎn)睡不醒的美夢。

    “睡吧……在你的夢里。我會永遠(yuǎn)做你最后一道屏障……多希望你永遠(yuǎn)都睡不醒呀……”

    或許幾年前他剛被收養(yǎng)，寄送到她家的那一天，她拉住他的手的時候，故事就已經(jīng)有了結(jié)局。

    伸出手環(huán)抱的更緊，覃景行的胸膛包裹在她背后。他在夜里睜著眼，分辨著她細(xì)微的呼吸聲，摻雜在雨聲里融入夜晚。

    .

    一夜無夢。

    第二天，床頭上擺著的鬧鐘響起。

    林霜閉著眼摩挲，找到手機(jī)，關(guān)掉鬧鐘。

    頭發(fā)亂糟糟，她嚶.嚀幾聲，想要掙扎著坐起來。

    天光大亮，因?yàn)橐灰辜?xì)雨的洗禮，窗外天空藍(lán)的透徹。

    往常的時候，布偶貓會安靜扔在床邊。

    可是……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一截胳膊鉗制在腰上。雖然瘦，卻精壯，肌rou結(jié)實(shí)，緊緊環(huán)抱住她。

    林霜瞪著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墻上的壁燈。

    過了好久，她才有勇氣朝右看一眼。

    清晨的光芒透進(jìn)來，籠罩著少年半個側(cè)臉。他閉著眼，呼吸平穩(wěn)，眉眼安靜，一頭發(fā)絲蓬松柔軟，頭擱在她頸窩里，正熟睡著。

    記憶像是潮水涌進(jìn)腦海。

    “你怎么才來啊……”

    狹小封閉的車廂，林霜埋頭在他的胸膛前，鼻頭抽抽搭搭摟住覃景行的腰：“讓我歇一小會兒，讓我靠一小會兒就足夠了?！?/br>
    是他的聲音：“你想靠多久都可以?！?/br>
    “怎么沒人追我呢……”

    “考慮一下我呀，姐?！彼匀欢坏慕釉挘骸澳阏f什么我都照做……給你洗衣服做飯，下雨天給你送傘，餓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看誰不順眼替你教訓(xùn)他…”

    腦子里天雷滾滾。

    林霜大氣不敢出，然后她說什么了！

    臉頰迅速漲紅，天吶，她蜷縮在他懷里訴苦！

    明明沒有喝醉，意識卻不清醒。

    林霜，你看看你都做什么了！

    她心里嗚咽哀嚎一聲，捂住臉，小心翼翼挪開他的胳膊，下床。

    無助的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思緒亂七八糟，怎么辦怎么辦……看著床上熟睡的男孩。

    光影灑落到棱角分明側(cè)臉上。

    他面龐白皙安靜，脖頸纖細(xì)柔軟，下巴埋在一截被子里，睡的香甜。

    林霜收回視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么會這樣……

    手腳麻利收拾好自己，林霜落荒而逃。

    臥室門被掩上的那一刻，床上的男孩睜開眼睛。

    睫羽微顫，眼瞼下是一層淡淡的青。

    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睡呢。

    他伸出胳膊墊在腦袋下面，小小吹了聲口哨。

    聲音悠長，滿足又愜意。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yīng)的哦，jiejie。

    覃景行長的好看，笑起來的時候微長的眼尾彎起來，像個純潔無瑕墜入人間的天使。

    閉上眼睛淺淺吸一口氣，枕間全然都是她的香味。

    覃景行笑意更深，忽的翻了個身，找到她晨間褪下的睡衣。

    好香呢。

    他即痛苦又愉悅的呻.吟兩聲，拉上被子蓋過頭頂。

    .

    林霜一路恍惚乘地鐵到公司樓下。

    于蕊一見她，驚呆：“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臉色這么不好。”

    林霜臉上毫無血色：“我完了?！?/br>
    于蕊看她面色著實(shí)嚇人，膽戰(zhàn)心驚：“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

    林霜喃喃自語：“我，我，我昨天和覃景行睡了一張床?！?/br>
    于蕊震驚：“什么！一張床？你把話說清楚啊，你怎么和他睡一張床了？”

    林霜不點(diǎn)頭不搖頭：“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很亂，我真的不知道?！?/br>
    于蕊質(zhì)問她：“你們在一起了！”

    林霜里看搖頭，甩的一干二凈：“沒有。”

    想了想，她又猶猶豫豫點(diǎn)頭：“好像……是。”

    于蕊嘴巴能塞進(jìn)雞蛋，挽住她的胳膊晃了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給我說說?！?/br>
    林霜結(jié)結(jié)巴巴：“昨天……昨天，有人跟蹤我?！?/br>
    “那條路上都沒人，我很害怕?！?/br>
    于蕊詫異：“昨天晚上雨那么大，你去哪兒了？”

    林霜：“和受訪者進(jìn)行采訪練習(xí)。我以為會沒事的?！?/br>
    “那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林霜一僵：“我忘了?！?/br>
    于蕊：“然后呢？”

    林霜繼續(xù)回憶：“我……正好趕上大姨媽，受了風(fēng)，很痛，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就來了?！?/br>
    于蕊一臉焦急：“你別像擠牙膏似的，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林霜捂住臉：“他抱著我，當(dāng)時我心里也是怕，什么都沒想，在車?yán)??！?/br>
    “車?。俊?/br>
    “但是我們沒發(fā)生什么！”林霜從來沒有感覺到從嘴里說出來的話能這樣羞恥：“可是，可是他說，以后下雨天都會來給我送傘……”

    于蕊一臉復(fù)雜：“所以……你和他表白了！”

    “沒有！”林霜像只驚弓之鳥，“我沒有！”

    “他和你表白了？”

    “沒有！”林霜持續(xù)否認(rèn)，捂住的臉頰以rou眼可見